这一声尖叫好不响亮。
我被她吓了一跳,赶紧高举双手自证清白,“我可什么都没做!”
冯甜没理我,又看了看外面,低头看了看地面,然后又尖叫一声,转过来抓我的手说:“我没作梦,什么梦都没做,一觉就睡到天亮了!”
靠,你当然睡得好了,我这半宿楞是没敢动地方,手都压麻了!
我连连点头:“睡得好就好,那个你能不能先起来,我这半边身子有点麻。”
“哎呀,人家跟你说正事儿呢,手麻怕什么,气血不畅,一会儿就好了。”冯甜兴奋地说,“我没做噩梦哎,肯定有什么原因!”
我就猜测,“是半夜已经做过一次的原因吗?”
“怎么可能?我小时候有一次夜里连着惊醒三次,每次接着睡都会再重新做,还就是这一个噩梦。”冯甜歪头思考片刻,“难道是躺你怀里睡觉的原因?”
我大惊,可千万不能是这个理由,要不然她以后天天这么睡,我可就惨了。
手脚麻点倒不是问题,而是见天抱这么个大美女睡觉,谁敢保证不会出点事儿?
我断然说:“不会,前天晚上和昨天白天你都是缩我怀里睡的,也不耽误你作噩梦不是?肯定有别的原因。”
“可也对啊。”冯甜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我,突然一拍巴掌,“对了,是命火,昨天晚上你的命火被符催起,虽然把命火剑熄了,但顶门命火短时间内还是非常旺盛,一定是这个原因。唔,想不到你的命火这么强啊,不光能屏蔽阴气,还能屏蔽噩梦。可是这个办法也行不通啊,要是天天催活命火,会让你折寿的啊。”
我一听,赶紧问:“什么折寿?”
冯甜就说了:“命火是人阳气与寿数的体验,命火越旺,阳气越足,寿数越长,但要是用法术在短时间内把人的命火激活,人在这段时间内就会变得精力特别旺盛,特别健康,可是代价就是折损寿数,原本能活五十年,可能因为点了十天的命火,就只能活四十年了。”
“一天一年?还是一次一年?”我大惊失色,“我这就少活两年了?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
冯甜摆手说:“激活之后一刻钟内熄灭没有影响啦,就是过后会有段时间不太健康,所以命火剑符自带时限,根据命火的强弱确定命火剑维持的时间,正常人一般是劈一剑也就消失了,而且也就匕首那么大,哪有你这么奇葩的,又粗又长,持续时间还那么久……”
“什么又粗又长持续久?”
四眼儿的声音传来,这货从门口探进头来,笑得很是猥琐,“老大,你们两个进展很快嘛,这就讨论粗长和持久的问题啦?昨晚一切还都顺利吧。嫂子,要是有什么问题,你多多担待……”
“胡扯什么,快滚!”我抓起枕头砸过去,“大傻呢?怎么没跟你一块回来?”
四眼儿一缩头,躲过枕头说:“三舅把他留下了,想给他再做几个检查,我下午去接他。老大,你们继续啊,哈哈哈……”
我没好气儿地骂道:“一脑子乱七八糟的东西,天天不想点好了。”
冯甜肯定地点头,“没错,你说你是不是想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我说:“师姐啊,那你能不能从我怀里起来,这都醒半天了。”
冯甜呆了一呆,啊地叫了一声,赶紧跳起来,一溜烟地跑了出去,扔下一句话,“我去溜鸡了!”
这一大早上的,容易嘛我。
我摇摇头,赶紧起床,洗脸做饭,收拾屋子,今天应该不能有什么事情了吧,我准备好好歇一天,再忙也得容口气儿不是,这两天过得太刺激了,刺激得我都快有些受不了了。
忙忙活活地把早饭做好,招呼冯甜和四眼儿过来吃饭,坐到桌上,想起吕志伟昨天叮嘱地话,就把电视打开,正好赶上本地早间新闻,前几个也没什么意思,不外就是某某书记某某市长有什么活动,我还看到了贺学森的老爹贺泽平出镜,挺斯文一眼镜男,长得还算帅气,在一众部下的簇拥下视察某大型企业。
这新闻也没什么了不得的内容啊,吕志伟想让我看什么?
我正寻思呢,就听电视里传来了排在领导活动内容后面的第一条新闻,“昨晚,经过长期调查,周密部署,明城市公安局在省公安厅的直接领导下,统一行动,对我市近期猖獗的以算命、相面、驱邪等封建迷信为手段的诈骗活动……”
我和冯甜同时扭头向看电视看去,正好看到昂首挺胸的警察押着一个又一个衣冠楚楚的大师往警车上走的画面,画面背景有酒店、有寺庙、有别墅,但从背景天色的时间上来看应该是同一行动。
这些被押上警车的大师有好几个看着都相当眼熟,可不就是前天晚上配合着柳半仙不给郑英华面子的那几位嘛。
好家伙,这就给抓起来了。
冯甜扒了口饭,摇头说:“这几个家伙完蛋了。”
我点头说:“上新闻,脸上都不给打马塞克,以后就是闻名明城的骗子,谁还会找他们啊?”
冯甜嗤笑道:“他们这几个都属于走高端路线,专门为权贵服务的,上新闻不打马塞克有什么打紧的?关键是郑英华来这一手,就等于告诉所有权贵们,上面有人不喜欢这些人,这些人可能得罪了什么人,那些权贵为了避免麻烦,以后有事情就不会再联络他们了,这才是真正断了他们的根呢,以后在明城没得混了。像他们这种吃惯了权贵饭的,再去走街窜巷靠驱邪相面挣饭吃,怎么可能放得下身段啊。”
我有些不解:“专门为权贵服务?不会吧,哪有那么多中邪鬼附身的事情给他们做啊。”
冯甜拿着筷子指了指我,“有钱人的生活你不懂的。以前我们在海城生活了一段时间,我老爹要搞什么东西,需要用钱,就专门做了一段,只给海城市的几个顶尖富豪和大官服务,你以为就专惯捉鬼驱邪啊!他们摆家买新楼升官换办公室或者是开新项目哪个不需要摆风水局?家里人有个头痛脑热身体不适或者最近感觉不顺哪个不想转转运换换气?这些事情当然要找信得过的专业法师了,难道还能像我们普通小老百姓一样,有事儿现到大街上去抓吗?给权贵服务,才是真正有来钱的金光大道,而且出入权贵门第,身份自然也就不一样,社会地位也是大大不同,给平头老百姓看风水捉鬼驱邪的那叫神棍,给权贵干一样的事情,那就叫专家,比如你,现在不就混成专家了?这郑英华还真是干脆利索的行动派,报仇报恩全都不带过夜的,厉害,怪不得能做到厅长呢。”
原来这法师也分三六九等,不是以本事划分,而是以服务对象划分啊。
当然了,想给权贵服务,本身也得有几把刷子才行。
不过服务对象再怎么高端,也不能飘飘然,以为自己就多高端了。
那晚能被郑英华请去帮忙的,想来都是在权贵圈里有些名气的,要不然也不能入郑英华的眼耳,可就是因为不识趣,就被郑英华反手一巴掌给打翻了。
柳半仙幸好死了,要不然的话,这一下就颜面扫地,在明城多年的经营毁于一旦啊。
要不说人得认准自己的定位呢。
我心里暗暗给自己警示,以后可绝不能犯柳半仙那一帮人的错。
冯甜又说:“不过这倒是个好机会,这些家伙被一锅端了,给权贵服务的法师圈子肯定缺人,正是我们扬名立腕挣大钱的好机会,得赶紧再做几票扬扬名声才行。”
靠,什么叫做几票,这话说得好像我们是抢银行的一样。
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这么贪财?
我就说了:“不是已经从黄胖子手里挣了几百万了吗?再加上郑厅付的钱,把那车卖了,再算上鬼楼里得来的那些钱,也够用了吧。”
冯甜却不以为然地说:“我说的五百万就是个打底的基数,想顺顺利利的救大傻,那钱当然是越多越好,我们布法阵需要买各种材料的,一分钱一分货,越贵的效果越好,可能留下的后遗症就越小,所以啊,努力挣钱吧,对了,你把支付宝账号给我,我今天上网买点东西。”
我问:“买什么?”
冯甜说:“买施法材料啊,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接下来要捉鬼,要驱邪,要做风水局,需要材料的地方多着呢,不买怎么开展工作啊?钱还是太少了,怎么今天就没人上门来送钱了呢。”
她这儿正嘟囔着呢,就听门外有人问:“请问苏先生在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