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胖子是真急了,喊不算完,还直接冲上来了,对着那帮子被我砍到鲜血淋漓的手下连踢带打,边打边骂:“都滚一边去,谁让你们动手了?找死是不是!都给我球场!”
这一帮手下都让自家老大给弄蒙了,完全搞不清楚情况,不过看自家老大发火,也不敢问啊,全都溜溜地闪一边去了,捂着手腕的伤口也不敢出声。
“那个,冯小姐,刚才失礼了,失礼了。”黄胖子一转头,就对冯甜笑开了花,腰都快弯成九十度了,“快请坐,快请坐,你看这事儿闹得,本来吧,我是让他们去请你们父女过来帮我解决一下问题,谁知道他们领会错我的意思了,喊打喊杀的,都是一帮粗人,没什么文化,也是我这个当老大的没教育好他们,回头我一定狠狠教训他们一下。您看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他们这一回吧。”
这语气,这腔调,这态度,直接让周围一帮子手下惊掉了下巴。
他们就没见过自家老大对谁这么低声下气过。
当然以他们的身份,自家老大需要如此对待的客人他们也没机会见识。
冯甜微微一哼,背着手走到沙发上,大模大样的坐下,“想清楚了?那我就还你三十万,从此两清了,以后你可不能再派人骚扰我了。”
黄胖子陪笑道:“冯小姐您这不是骂我吗?这三十万算我孝敬您的脂粉钱,不用还,不用还,哈哈,真不用还!”
冯甜拿手扇着风,呵呵笑着说:“要还的,平白无故拿你这么多钱,弄得你还派人大老远去山沟里追杀我们……”
我靠,她这架势,这姿势,这语调,都是从哪里学来的?完全一个不良少女啊!
一听追杀两个字,黄胖子脸都白了,豆大汗珠噼哩啪啦顺着胖脸就往下掉,声音都有些颤了,“不是追杀,就是想去请您二位出山,您看这不是误会吗?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都是那帮王八蛋自作主张……”
黄胖子似乎忘记他刚才恶狠狠喊打喊杀的事情了。
可也是,任谁看到一堆死相惨到惊天动地的死鬼,都得有心理阴影,都得琢磨一下下手杀人的那得多变态才能把尸体给祸害成这样。
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也肯定怕变态啊!
黄胖子肯定认为冯甜属于那种杀人不眨眼的变态法师了!
要是变态杀手吧,他或许还有勇气让手下一拥而上靠人堆死,但面对一个变态法师,他可就没那个勇气了。谁敢保证一个法师会有什么手段来害人啊?那几个死鬼手下就是鲜明的例证,那都是他手下挑的狠角色,一个打三个不成问题,可都死得连动静都没有!
黄胖子如今也是有钱人,有钱人都是身娇肉贵怕死得紧呢!
“手下自作主张啊。”冯甜拉着长音说,“那你这老大当得可真不像话,手下都不听你的了,那是不是很该死啊,要是他们不该死,可就得轮到你该死了,不听话的手下很可能会造你的反嘛……”
黄胖子一哆嗦,下意识扭头看了看周围的那帮手下,很有要抓两只替死鬼的意思。
我看冯甜这越来越不像话,赶紧走过去,伸手去拉她,“差不多就行了,赶紧回家收拾东西吧,我们还有事情要忙呢。”
冯甜不爽了,瞪我一眼,扭着身子不想起来。
我反瞪回去,小声说:“不听我话,你想好后果,别后悔。哼,哼,阴气过敏啊……”
这么威胁她,只是为了试探一下我刚刚冒出来的一个猜想。
不想冯甜犹豫了一下,居然乖乖就站起来了。
我心中不由一阵狂喜。
果然如此,以后有治她的手段了!
这小丫头离了老爹的管束简直太不像话了,有向黑道大姐头变态女杀手的趋势狂奔,我得好好管管她,要不然以后倒霉的肯定是我!
我对黄胖子说:“黄老板,钱呢,我们是一定会还给你的,你也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以后大家两清,谁也不欠谁的,你也不用……”
黄胖子急忙说:“不用还,真不用还,大侄子……”
冯甜不爽地哼了一声,“他是我师弟!”
黄胖子立马改口,“苏先生,今天这事是我不对,给我一个机会,德胜楼,我安排,您一定给我这个面子!”
我不想跟这种黑白不分斑马样的家伙打太多交道,正想拒绝,就听冯甜哼哼唧唧地嘟囔:“五百万啊,五百万……”
靠,差点把这事儿给忘记了。
我还得挣钱给大傻救命呢,现在手头才不到两百万,离最低目标差得远去了。
这黄胖子怎么看都是一头肥羊,斩一刀正好啊!
一想到钱,这节操就都先扔一边去。
我就点头说:“好吧,黄老板既然这么有诚意,那就由你安排吧,就今天晚上,安排好了,你给我打电话,不介意我带两个朋友一起去吧。”
黄胖子一听我答应了,登时喜出忘外,忙说:“没问题,没问题,能见苏先生的朋友,是我的福气,是我的福气。”
德胜楼那可是明城最豪华的顶级酒楼,我还是听我三舅说过一次,据说在本省也是最高端的餐饮会所,都是数得着号的达官贵人才能去得起,普通老百姓那是连门都摸不到。
既然有机会去这么高档的地方消费,那怎么也得把大傻和四眼一起带上才行。
安排完了,我也不多留,带着冯甜离开,黄胖子殷勤地想亲自送我们,被我给拒绝了。
上了车,冯甜才不爽地说:“师弟,你也太好说话了,真便宜这死胖子了,要我说怎么也得让他先赔几个手下出来,才够……”
“闭嘴!”我板着脸,毫不客气地吼她。
冯甜被我吼得一楞,旋即就爆发了,“你吼我干什么?我是你师姐,你还吼我,反了你了!”
“你要是想跟我一起,以后就都得听我的,老实听话,不准自作主张!”我不答理她的吼叫,“要是不听我的,那你就走吧,我不会带你的!”
“什么带我?你算什么东西!”冯甜炸毛了,“是你求到我们家门口,想让我帮你们捉鬼赚钱的,你当我稀罕帮你们啊,不想带我拉倒,你给我滚一边去,还想威胁老娘,信不信我施个法,分分钟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边吼边张牙舞爪地想往我身上扑。
这是一场奠定以后话事权的战斗,我哪会跟她客气,一伸手就抓住她的两个手腕子,往后一剪,直接按在了坐椅里。
“啊!”冯甜尖叫,手脚乱踢,“放开我,你敢欺负我,我跟你没完!”
“我这不是欺负你!”我语重心长的说,“我这是管教你!从年龄上来说,我比你大,管你是应该的;从事情由头上来说,你父亲,咳,也就是我师傅,临死前让我发誓照看好你,我就一定要对你负责,管你是应该的;从我们两个的关系上来说,你父亲,咳,也就是我师傅,临死前让我发誓娶你当老婆,我现在算你的未婚夫,管你是应该的。所以,我管你是对你负责,对自己的誓言负责……”
“少说那些没用的,你就是想说了算!”冯甜说,“你等着,我以后都不会帮你捉一个鬼的!”
我二话不说,就把巴掌高高举起,斜眼瞅着她,她叫道:“你,你想干什么?不听你话就要打人,哪有这么不讲道理的?”
“我什么时候要跟你讲道理了?”我理直气壮地说,“我看书上说过,男人跟女人讲道理是永远也讲不通的,所以我只是跟你通知一下我的想法和决定,你乖乖听话就可以了。”
“你要再打我,我永远都不理你了!”冯甜显然没意识自己的威胁等级下降了不只一个档次,“没有我帮忙,一个鬼你也别想捉鬼,一分钱你也别想挣到,你朋友就等死吧!”
我冷笑:“既然这样,那你对我就没用了,既然你又不想让我管着,那你现在下车吧,以后我们各走各路各不相干,大傻的事情我另想办法,明城不是只有你一个法师,我就不信我找不到其他法师帮忙。至于你嘛,看你把黄胖子吓成那样子,想来没我管你能过得更好更开心!走吧!”
我说完话把车门推开,示意她下车走人。
冯甜一下不吱声了,咬着嘴唇,低着头,不说话,可也不肯下车,两个手使劲绞着手指。
哈哈哈哈!
我心中已经开始得意大笑了。
果然让我料中了,现在我们两个之间可不是谁求谁的问题,而是谁离不开谁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