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北去天气越寒冷,于火羽率领着队伍在荒无人烟的白江冰面上,行走了足足两个多月。被囚禁在巨大的寒铁笼中的何川等人,也乐得清闲,权当是搭了顺风马车。
这段时间里,孤寂难耐的于火羽三翻两次地骚扰杜鹃,都被何川圆滑地制止了,惹得杜鹃杀机大盛。除此之外,也就没有别的不快之事。倒是原野利用了这段时间,几乎无时不刻都在睡觉,疯狂在梦境中修炼,进步颇为明显。
这日,天空阴沉,寒风凛冽,似是又要下雪。何川在火盆上烤着几块腊肉,其他人要么聊天要么沉默,只有原野一个人搂着小河马睡得正香。
何川将一块烤好的腊肉递给黑子,抬头正好看见座被白雪掩埋了一半的雪塔,便问道:“应该快抵达雪巨人部落了吧?”
拿着烟袋的白京,扭头看了看那座雪塔,说道:“这是最后一座雪塔了,我们即将进入最后一片戒灵区,估计还有三四百里,就可出雪国北境,抵达雪巨人部落了。”
这时,原野缓缓从梦中醒来,盘腿坐起,抚摸着一同醒来的黑色小河马,低头沉思着。
“怎么样?藏刀诀学得如何了?”何川将烤好的一块腊肉递给原野。
“差不多了,可惜时机不对,不方便真正的练习一遍。”原野摇了摇头说道。虽说明帝的传承武技不用灵力就可以修炼,但那样就发挥不出其真正威力,也不可能通魔。
“不急,等到了极北雪域,那里有得是狂兽和灵兽,对手随便你挑选。”何川说道。
小河马不停地嗅着香喷喷的烤肉,原野便撕下一块,塞到它的嘴里,可是它的乳牙尚小,一块肉在嘴里翻来覆去咬不烂,那憨态可掬的样子,惹得众人不禁莞尔。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行军,雪马都已经疲倦,每天只有上午时间会奔跑,下午时间多以慢行为主。于火羽之前一段时间还意气风发,但经过漫长的远行之后,也颇感乏味,但吩咐手下用营帐造了一个辆马车,自己躺在里面呼呼大睡。
突然,一声低沉的战斗号角声,划破阴沉的长空!
整支懒散的军队顿时停下,所有人都精神一震,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回事?”正酣睡的于火羽被惊醒,顿时大怒,撩开马车帘幕,呵斥道:“没有我的命令,是谁擅自下令吹响战斗号角?!”
“禀总兵大人,是小人下的命令。”一名身材魁梧的士兵,惊恐地骑马跑过来说道。
“是你。”于火羽见是自己的心腹侍卫,怒火也消了一些,冷冷地说道:“发生什么事了?”
“大人请看前面。”侍卫紧张地指着白茫茫的前方。
于火羽扭头向前望去,双目不禁大睁,吓得头皮都麻了。
前方,三里开外,寒风吹动,白雪飞舞,苍茫之中,二十余头成年雪巨人并排站立。特别是为首的两头浑身长满金色长毛的雪巨人,它们比寻常的雪巨人稍矮一下,但体格尤为健壮,一股震慑四方的煞气,从它们身上如灵压般散发出来。这种恐怖的阵势,完全可以屠城!
“怎么可能!!!”于火羽几乎抓狂了,他大吼道:“它们部落共有不到五十头雪巨人,金毛巨人王只有三头。现在竟然一下出动一半力量来对付我?!”
于火羽之所以抓狂,是因为这样的事太过反常。之前如果有雪巨人擅自闯入雪国境内,被捕捉或猎杀,它们除了偶尔会营救,是不会报复的。因为,毕竟是它们侵入它国领地在先。按照雪巨人领主的规矩,之前游荡在雪国戒灵区的那头雪巨人,被于火羽打伤捕捉到,只能算它倒霉。
可是,现在那些雪巨人竟然打破规矩,出动这么强大的队伍,跑到雪国境内来寻仇,这绝对超出了于火羽的想象。
他出动这支兵马,如果在戒灵区埋伏,极限是捕捉到五头雪巨人。如果是正面冲锋,三雪巨人就有可能将他们的阵营冲散,造成严重的人员伤亡。
现在出现这样的阵势,他别说活捉一两头雪巨人了,留给他的选择只有两个,要么死要么逃!
“快,快,掉转马头,逃!”于火羽惊恐挥手大吼道。
“大人,这么短的距离不能逃啊,逃跑只会全军覆没!”曾经是白京得力助手、有过多次战斗经验的魁梧的侍卫说道:“我们只能先用攻城弩掩护,其它人能逃多少是多少!”
“对对,下令,让军队左右绕开,攻城弩准备。”于火羽急忙下令。
看着前方的军队左右绕开撤退,后面所有攻城弩车纷纷卸下,推到前去。何川好奇地问道:“那家伙又想玩什么花样?”
白京看着前方不停摇动的旗帜,表情凝重地说道:“好像有强敌,军队要撤退了。”
“噢,在这戒灵区,还有什么能把那么自大的家伙吓退?”甘霖笑着说道。
随着军队左右绕开,何川逐渐看清前方的阵势,神情也变了,他难以置信地说道:“真是见鬼了,连金毛雪人王都出现了,那家伙究竟对雪巨人部落做了什么?”
“吼!!!”随着黄毛巨人王一声怒吼,所有雪巨人全部发动冲击。比城墙还坚固的冰面,陡然震颤起来,那种喧天的声势,令所有人都发面色发青,心惊胆战!
这样的场面,甘霖曾见过一次,那就是在明帝墓屋前,原野的“通魔”对阵青池的“升龙”,可是那时对战双方也算是旗鼓相当,而眼下,于火羽这支军队未战便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
“发射!”随着指挥士兵的一声令下,十余支两丈长的长矛呼啸着射向雪巨人。
然而,为首的那两头金毛巨人王,迅速跃开,分两边各自猛捶厚厚的冰面。“喀、喀……”之声响起,坚硬的寒冰被巨力捶击得裂开,两头金毛巨人王默契地将手掌插入冰缝中,然后猛然掀起。
一块十丈宽七尺厚的巨大寒冰,被掀飞起来,如一块陨石般,挡住了十几道射来的长矛,并余威不减地翻飞着砸了过来。
眼看着那块巨大的寒冰即将翻砸下来,何川迅速从白京背后抽出一把刀,大喝道:“原野快!”
只见,何川猛然跃起,奋力旋身挥刀,一道凛冽的刀光极速掠过,轻易将寒铁巨笼顶端斩断。接着,他抬手将顶盖打飞,踏空跃起,甩臂将铺天盖地般砸下来的巨大寒冰斩开。
与此同时,原野也纵身跃起,与何川一左一右,分别将被斩开的寒冰踢飞。
“轰、轰!”两块巨大的寒冰坠落到白雪之中。正打算逃跑的于火羽目瞪口呆,没想到被他囚禁的这几个陌生人还有这种实力。
“与我一起击退它们,赏金万两!”于火羽冲何川大吼道。
但是,何川与原野理都没有理他,分别提刀站立在被斩开的巨笼两边,表情凝重地看着冲来的雪巨人。
前方十余架攻城弩只发射了一次,两头金毛巨人王便奔了三里远,冲到攻城弩队面前,没有给他们第二次发射的机会。
“啪!”一头金毛巨人王挥动巨掌,在空气中打出一串气爆之声,轻易将七八架攻城弩打得粉碎。
“啪!”另一头金毛巨人王也挥动巨掌,将剩余的几架攻城弩击成了碎木屑。
接着,一头金毛巨人王猛然跃起,重重地落到被斩开的巨笼前,看着巨笼中的拓拔戬等人一眼,然后左右甩臂,挥动巨掌分别击向原野与何川。
他们急忙躲开,没有与它硬碰硬,并希望能借此将它引开。却没想到,它看着巨笼里的几个人,没有一点离开的意思。
“你们快逃,这些家伙,我们对付不了!”何川不停躲避几头冲过来的雪巨人的攻击,同时对着巨笼里的甘霖他们大声喊道。
巨笼里的甘霖等人纷纷跃起,四散逃开,但那头金毛巨人王却只盯着拓拔戬,极速甩手,轻易将他抓住。同时,金毛巨人王另一只手,取下绑在腰间的灰色布袋,迅速将拓拔戬扔入其中,背到肩膀上,纵身跃起。
这一系列动作异常娴熟,应是早有预谋。
“拓拔!”原野猛然一拳,打飞纠缠他的雪巨人,大喊着冲了过来。
没想到,另一头金毛巨人王配合得极为默契,在拓拔戬被掠走的瞬间,它便猛然腾空出现,挡在原野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