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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拂柳,好好地你走这么着急,是姑奶奶肯见了?还是你哥哥阳夕山原谅你了?我猜……都不是吧。”长亭呵呵一笑,明明是云淡风轻的语气,听在阳拂柳耳中,却是莫名的刺激和恨意。
只不过,纵使她恨不得立刻上前撕烂长亭的嘴,此时此刻,也知道自己说多少错多少。
“郦三小姐,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只是……”
“阳拂柳,你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竟还跟我说什么君子二字!我想,当初说这句话的前辈在听到你开口,也恨不得从地底下蹦出来掐死你才解恨呢!”长亭笑着摇摇头,在阳拂柳惨白的脸色继续说道,
“不知怎的,我昨儿,好像又看见郦梦珠了!起初,我还以为是做梦呢,可后来,郦梦珠那么真实的出现在我面前,我才知道这是真的。你……想不想知道,郦梦珠都跟我说了什么?”长亭勾唇一笑,看向阳拂柳的眼神带着丝丝邪肆狂傲的神采,可由她做出来,却是说不出的惬意洒脱。
再看自己此刻的狼狈和紧张,阳拂柳心下,恨意迭起,更加浓郁。
“你……开什么玩笑?梦珠不是已经去了吗?郦三小姐,我知道你跟梦珠不和睦,可如今梦珠都不在了,你又何必还如此咬着她不放呢,正所谓,逝者已矣,即便以前梦珠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现在也已经不在了,该放下的就放下吧。”
阳拂柳面上还算沉稳,可心下,早已是七上八下,说不出的紧张和担忧。
她是见识过郦长亭报复的手段,如果让郦长亭知道,这次郦梦珠回来报仇,是她暗中安排的让郦梦珠事先藏在郦家后院的话,郦长亭还不知会如何对付她!可如果将这盆脏水泼给钱碧瑶的话,以郦长亭的聪明,又未必会相信。
所以她此刻就是极力撇清自己,只希望郦长亭不要怀疑到自己身上。
看着此刻条理清晰的劝慰自己的阳拂柳,如果没有上一世如血如泪的记忆,在阳拂柳如此精湛的演技面前,恐怕她也会败下阵来。
真真应了那句:既生瑜何生亮。
她和阳拂柳,注定只能存在一个。
“阳拂柳,你凭什么说,是我郦长亭没放下?说不定没放下的是郦梦珠,亦或者是郦梦珠身后的人呢!我可是什么都没做呢,却是差点丢了性命,不过好在,我想知道的都已经从郦梦珠嘴里知道了。之后呢,就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抱冤!”
话音落下,长亭忽然向前走了一大步,蓦然逼近阳拂柳,眼底寒意一瞬凌然如霜,寒冽刺骨,深深笼罩着阳拂柳周身。
这一刻,明明同时站在如火骄阳下,郦长亭却是高挑纤细清冷傲然的气质,一席藕荷色长裙衬托的她面容瓷白如玉,带着婴儿般的细腻粉嫩,在暖阳照耀下,犹如洁白无瑕的羊脂白玉,尊贵瑰丽,高洁不凡。
再看看她呢?
因为少了郦宗南和钱碧瑶银两上的支持,而她喜欢的那几套首饰又都被木珠玛和忽烈齐给抢走了,现在她都没有几套值钱的首饰,也很久没去过十里锦了,明明到了季节交替的时候了,可郦家早就没有人记得待她去十里锦选购换季的衣裳,她现在穿的用的,几乎都是以前的。
可反观郦长亭,她身上的长裙和首饰,是在十里锦和高山仰止都买不到的上乘珍品。
凭什么郦长亭在短短一年时间内,就能得到原本属于她的一切!而她却是失去的越来越多……
“郦长亭!你这话,不应该对我说!我阳拂柳行的端坐的正,我不欠你郦长亭任何!你若继续如此下去,我也不会再跟你客气!”因为心下的嫉妒和不甘,让阳拂柳此刻也扮演不下去温柔善良的伪装,她就是不甘心,就是嫉妒生气,本该属于自己的,现在都成了郦长亭唾手可得之物!她不甘心!!
阳拂柳永远都活在自负的自我中心!
她所认为的属于她的,原本就不是她的!
她觊觎了太多别人的东西,得不到的话,就用尽各种手段和方法,一定要得到为止。
而她眼中所谓的应该是她的一切,自始至终就与她无关。
“哈哈!阳拂柳,你怎么不继续装了?不继续演了?你说这些话,我可以当你是在威胁我吗?哦呵呵……那我现在是不是应该装作很怕怕的样子呢?”长亭抬手拍着胸口,言语上却是极尽所能的讽刺着阳拂柳。
果真,这世上有些人的脸皮厚度是没有底线的。阳拂柳便是这种人,甚至是收到的打击越多,越能触底反弹,激发她脸皮无止境的厚度。
“郦长亭!你少在这里呈口舌之快!这大正午的你却在这里胡言乱语!你若是中了暑气,就该回去休息,更加不应该进去打扰姑奶奶休息!”阳拂柳以为自己的话占了理,也打击到了长亭,让她没有任何反驳的话说,所以才会如此说些不着边际的话,眼底也不由闪过一丝得意的冷嘲。
长亭将她眸中情绪尽收眼底,旋即,身子前倾,幽幽出声,“那是我的姑奶奶!跟你有一文钱的关系吗?别逮着有权有势的都认亲戚!你自己什么身份地位,你又忘了是不是?还有,我也没提到郦梦珠出现跟你有关,你犯不着如此急着辩白,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道理,你也不知道吗?还有,我也不知道郦梦珠现在跑去哪里了,不过她倒是跟我提过,想要一死谢罪,而且还要用她的鲜血来唤醒那些心心念念的想要害我的人!既然……你阳拂柳没害过我,那你就不用担心郦梦珠用她的血来警醒你了!
如此,你今晚也能做个好梦,梦里应该不会梦到郦梦珠满身是血的出现在你的床前,嚷嚷着让你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你也就不用害怕,郦梦珠会找人把她自己大卸八块,每晚丢给你一条胳膊一条腿的,或是几根手指头的送到你面前给你留个纪念!不过,就算郦梦珠要留给你点什么,你也没搭理害怕的,你们可是好姐妹啊,你的好姐妹送你几根手指几个内脏什么,那不是很正常吗?你是不会害怕的,对吧?”
话音落下,长亭从容站直了身子,似笑非笑的瞥了阳拂柳一眼,旋即,转身离去。
只有她说完了该说的,她想什么时候离开就可以,而阳拂柳想走,必须等她将该说的全都说完了!
至于其他的,阳拂柳很快就会知道,等待她的即将是怎样一副“惊心动魄”的画面。
……
三天后,湖心画舫
画舫才将靠岸,长亭将从画舫上走下来,就见郦震西脚步匆匆满脸怒气,急匆匆而来。
长亭凝眉,站定不语。
这几天,郦震西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姑奶奶不见他,他也厚着脸皮时不时的网姑奶奶院子里跑,不好进姑奶奶房间,就在外面坐着饮茶说话,故意提高了音量吩咐姑奶奶身边的丫鬟婆子,多多照顾姑奶奶什么的。
起初,姑奶奶也有些心软,可是在看到郦震西带来的那些补品之后,姑奶奶彻底心寒了。
郦震西不过就是做做表面工作,其实内心里,对她这个姑奶奶根本就不上心,要不然也不会送一些大补的食材过来,她这个年纪,若要修养进补,只能用温补来调养,而郦震西根本问都不问就送来那些大补上火的药材,这是要她的命吗?
如果郦震西真的有心的话,就不会什么都不问清楚的送来那些补品了!
所以,一切不过是表面功夫。
到了今天,姑奶奶根本不让郦震西进她的院子。
但姑奶奶实在是低估郦震西脸皮的厚度了,郦震西连推带冲的进了姑奶奶院子,却是扑了个空。当他得知姑奶奶带着郦长亭来了罗明河,又打听到阳夕山之前去了张家那边,郦震西再也待不住了,二话不说就来了罗明河边。
见到长亭,郦震西环顾四周,不见姑奶奶身影,不觉指着长亭破口大骂,
“孽畜!你姑奶奶既然都走了,你还在我这个老子面前演什么戏?!好你个不知好歹的混账东西!你让你姑奶奶故意离开郦家躲着我也就罢了,竟然还暗中勾结了阳夕山前去张家那边!你说!你是不是想哄着姑奶奶在画舫上没人的时候,将姑奶奶跟张家合作的那些铺子都转在你的名下!是不是?!你说!!”
郦震西越说越激动,嗓门也提高了很多。
这郦家的人谁不知道,姑奶奶跟张家合作的那些铺子可是整个京都最值钱的长安街的旺铺,一个铺子拿出来,就足够养活郦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呢!之前,姑奶奶送给郦长亭数十间铺子和数不清的珠宝首饰,已经让郦震西眼红了很久,而这一次,郦震西如何还能忍下去?
长亭凝眉,冷冷道,“父亲,姑奶奶她……”
“你不用想着搬出姑奶奶来压我!姑奶奶终究是王府的人,跟我这个郦家传人还不一样!我告诉你,你给我听好了!我已经查到了,阳夕山去张家就是去拿地契的!你还敢说不是哄着姑奶奶将铺子转给你?你这祸害东西,都得了那么多铺子了,还不满足!还想要长安街的旺铺!你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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