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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站在皇宫外,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等了好半晌,才见着太后的贴身大太监从里面不紧不慢的走出来。
“安公公,这里。”国师早没了平时在太后面前那耀武扬威的样子,而是小心谨慎的朝着安公公挥手。
安公公明知自己是奉了太后的命令出来见国师的,可如今国师的境遇,那可是今非昔比呢,别看只有一天功夫,这昨儿国师进宫时,太后还是笑眯眯的跟他热聊着,现在呢?面都不能见了!
啧啧!安公公在心里感叹着,这就是皇家啊,自古以来,最是无情了。
“国师,太后托老奴传口信出来,若是黄贯天的事情,一经查清与国师无关,太后自是会保住国师的,现在满朝文武,还不包括那些碍事的言官,可可都在弹劾国师呢,都知道国师是太后的人,所以太后现在还见国师的话,国师应该清楚,这不方便的。”
安公公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国师忙不迭的点头称是。
“安公公的意思,我自是明白。这次前来,只是有东西托付安公公交给太后。这是我千方百计从外面弄到的好玩意儿,还请安公公亲自送到太后手上,还有这些银票,是孝敬安公公的。”国师说着,从怀里掏出那一对玉鸟,还当着安公公的面演示了一番。
安公公也是瞬间两眼放光,都不顾上去看银票有多少了。
“确实是个稀罕物。”安公公笑眯眯的说着,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国师现在却是肉疼不已。昨儿还舍不得将这宝贝送出去呢,可是今天……
“安公公,还请劳烦提醒太后,这次的事情来得蹊跷,事情不过是在短短两天时间,就发生了如此多的变故,可别是让有心人故意离间了我与太后之间的关系才是。太后可要三思,从长计议啊。”
白温茂如此说,自是想着能够转移太后的注意力,一旦太后心下有了怀疑,他就可以从别的方面入手,让太后相信他是无辜的。反正事到如今,黄贯天那边他是一定要撇清关系了,至于其他方面,只希望能在明天有所转圜。
安公公面上听的认真,心下却是敷衍了事。
国师有的是,想找的话,姿势能找到比白温茂更听话,更贴心的了。可中原大陆京都的太后只有一个!太后自是明白这个道理,断不会为了一个白温茂跟满朝文武对着干了。现在就看黄贯天会不会招出白温茂了。
安公公一甩拂尘,转身进了皇宫。
怀里还揣着那一对巧夺天工的小玉鸟。
安公公也喜欢这稀罕物,可就这么给了太后,那不是将功劳都给白温茂了吗?他就等着过几天,如果白温茂出事的话,这对玉鸟,他就正好昧下了,反正除了白温茂,不会再有人知道这对玉鸟,因为死人还如何开口说话呢?
可如果白温茂命大,逃过一劫的话,那时候安公公也来记得将玉鸟送到太后面前,就说为了检验玉鸟是否有毒是否有机关,是为了太后的安全着想,忙起来之后一时半会就忘了,反正他只要在敬事房那里留一个记录,让自己亲信签名画押,到时候拿出留存的证据来,太后就不会怀疑他想要独吞昧下。
而白温茂若真的出事了,反正都是他的人知道这件事,再从敬事房的簿子上划去,保管是神不知鬼不觉。
白温茂看着安公公离去的背影,也知道这个老阉人没那么可靠,可眼下的环境,除了他,自己也联络不到宫里其他人了,当务之急,便是立刻找个地方躲起来,等风声过了再露面,可以说是找地方闭关修炼去了,只要那些言官找不到他,弹劾他的折子就会越来越少,太后也不会真的不管他,毕竟,他可是知道后宫很多秘密。
如此想着,白温茂快步离开,找地方避风头去了。
……
第三天,长亭和姑奶奶出现在了京都商会门外,原本准备联合起来对付郦家的一些小商户,这会见了郦家人,都跟见了亲人一样,恨不得扑到长亭和姑奶奶身上来,立刻认个干奶奶干妹妹什么的,谁不知道,现在能跟郦家关系好的,那就证明跟黄贯天不对付。黄贯天才抢了郦家在宫里的生意,这么快就出事了,这就证明了,宫里的买卖的确不是谁想做都能做了的。
郦家做了上百年宫里的生意,虽然这期间也出现了几次危机,可郦家到最后都有贵人相助,也有郦家祖先的功劳,力挽狂澜度过劫难,平安无事。
可黄家这一次就不同了,不过两天时间而已,家都被抄了,接下来弄不好就是株连九族了。现在其他准备在明天对郦家不利的商户都被查封了十余家,谁还敢在明天说郦家半个不字。
而长亭和姑奶奶故意走的这一遭,就是让其他商户看看,郦家是如何个云淡风轻的态度,不就是皇商选拔吗?有胆量争抢的,放马过来!莫说是其他中小商户,就是京都四大商户世家现在也是谨慎行事,毕竟,他们跟黄贯天在面上可都少不了联络合作,不像郦家,为了皇商选拔早已与黄贯天撕破脸了!
前几天郦震西去找黄贯天的时候,不但吃了闭门羹,还跟黄贯天的管家大吵了一架,险些动手。
长亭和姑奶奶在京都商会转了一圈,该敲打的敲打,该拉拢的拉拢,该提醒的提醒,到了中午,才慢腾腾的离开商会返回郦家。
马车内,姑奶奶视线从车窗移开,看向身旁的长亭,从刚才在京都商会,她冷静沉着的一言一行,还有云淡风轻的态度,不仅有郦家曾经那位当家少奶奶的风范,更加有凌家老爷子年轻时果断历练的气质,这般作为,为何不是郦家男儿身上具备的?
“长亭,你父亲前几日跟黄贯天的管家差点打起来的消息,是你故意放出去的?也是你故意夸大的,是吗?”姑奶奶看向长亭的眼神不是责备,而是欣慰。
长亭俏皮一笑,淡淡道,“希望姑奶奶不要以为我是公报私仇的就好。”
姑奶奶也笑了,轻声道,“怎么会?我有眼睛,有心,能看到,也能感觉到,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郦家!要真是为了报复你父亲的话,你早几天就会放出这些消息来,让你父亲难看,而不是等到现在!现在才放消息出来,任谁看到的都不是你父亲的难看和尴尬,而是在整件事情中,郦家和黄贯天的势不两立!长亭,这一招,漂亮至极。”
话到这里,姑奶奶之前对于将这件事情全权交给长亭来办还存着的那么点顾虑,已经彻底的烟消云散了。
从今往后,她会将长亭按照郦家接班人的方向来培养,至于郦震西那里,他自己迟早会出事,根本担不起郦家家主的重任。
“姑奶奶过奖了,为了郦家,我能做的一定会尽力而为,我也希望能早日解除父亲对我的不满和误会,毕竟,亲生父女,哪里有什么隔夜仇,不管是作为女儿,还是郦家的人,郦家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不管我与父亲之前有何过节,那都是我的亲人,到了任何时候,我郦长亭都不会抛下亲人不顾的。”
长亭说完这番话,自己都想跑一边去吐一吐。
可姑奶奶是个将郦家利益看的高过一切的人,以前是夫家和郦家并排,现在王爷不在了,姑奶奶的全部心思和精力就都投在了郦家,长亭在郦家还未站稳脚跟,自是要按照姑奶奶的喜好来说了。
这番话听的姑奶奶一瞬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而长亭眼底,却是丝丝冷冽寒霜幽幽闪过。
郦震西是狗改不了吃屎,长亭能给他机会?做梦去吧!
……
回到郦家,已是傍晚
还不等进入前厅,难得的是,郦宗南竟是亲自出来迎接长亭和姑奶奶,这绝对是破天荒头一遭。
长亭和姑奶奶相视一眼,眼底深意,不言而喻。
郦宗南绝对是看人下菜单的代表,这三天时间,他不是没怀疑过,不是没暗中调查过,可他也知道,由自己姐姐亲自出马,必定是比他更加管用。这几年来,他已经逐渐将郦家的生意交给郦震西去打理,这时候为了郦家皇商的招牌让他抛头露面的解决的话,他如何面对那些跟郦震西一样年纪的小辈?郦宗南是个将自己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人!
长亭微微福身,看向郦宗南的眼神始终是进退得当不卑不亢。
“快进来,你们这才将从商会回来,一定是饿了,我已经让厨房准备了,一会就能开饭了。今儿晚上请的是碧水楼的大师傅来家里做的碧水楼的招牌菜,用的都是我郦家珍藏的珍品。”
郦宗南这番话说的,长亭听着就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的感觉。
姑奶奶也是微微皱眉,这一次,长亭帮了郦家大忙是不假,可是能让郦宗南如此放下面子的主动示好长亭,要说郦宗南没别的心思,打死她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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