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没料到孔舒航会这么说,袁一珊有些怔然,愣是好半天也没回过神来,好一会儿才说,“孔特助,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让总裁过来劝劝殷副总,她现在在办公室乱砸东西,我怕她心脏承受不住,到时候出个什么事,那怎么办?殷副总在港城又没有什么别的亲人,她只认识总裁,如果总裁要是不管她,那她可真活不下去了。”
“袁助理,我劝你一句,要想在港城待下去,殷如沫的事就别管,不然惹怒总裁,到时候吃亏倒霉的还是你自己。”孔舒航淡淡道,“你的主子又不是殷如沫,就算离开她你照样能有好的发展,我是看你性不错,才多嘴劝你一句,当然,你不听我的也无所谓,不过我想袁助理应该不会为了眼前的利益而放弃自己未来的前途。”
袁一珊也是聪明人,孔舒航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她要是再问,就不合适了,“谢谢孔特助的提点。”
“没事儿。”
袁一珊挂了电话后,副总办的一名小职员找到她,“袁助理,殷副总让你进去。”
她话说完还咽了咽口水。
完全是一副被吓到的样子。
袁一珊点点头,面色严肃的说,“知道了。”
小职员欲言又止,看了她好几眼,好半天才道,“袁助理,殷副总现在在气头上,你万事小心。”
她好心提醒袁一珊。
“我有分寸。”
袁一珊走到副总办公室门口,深呼了口气,似是做好心里准备后,才敲了敲门,得到殷如沫的应允,她才进去。
一片狼藉。
地上全都是散落的件,以及摔碎的花瓶,袁一珊根本不知道该往哪儿走,逼于无奈,她只能把落在地上的件捡起来,先腾出一条道,走到殷如沫面前。
袁一珊从没见过殷如沫这样,饶是那次在医院,她身上的戾气也没这么重,尤其是她那张苍白无力的脸庞,极尽病态,可偏偏红唇妖艳,因为刚动过怒,她就像是从神经病医院出来的一样。
袁一珊沉吟了一会儿,好半天才说,“殷副总。”
“你替我去办一件事。”殷如沫冷冷说,撑在办公桌上的右手已然握紧成拳。
袁一珊说,“您说。”
“替我给阿玦打电话,就说我突发心脏病,已经被送医院了。”殷如沫淡淡说,她每次都用这招,虽然荣玦有些不耐烦,可碍于她曾经救过他的情义,荣玦是不会这么残忍的抛下她。
如果他知道她没多少时间可活的话,那会不会就不会和乔沐结婚?
阿玦还是对她有情分的。
他们之间的关系是怎么割都割舍不掉的。
荣沐宸就是维持他们之间关系的纽带。
殷如沫断定荣玦不敢为了乔沐和她撕破脸。
袁一珊有些为难,“殷副总,这怕是不好?荣总已经和媒体公布他和乔总监的婚期了,他现在的时间都用来筹备婚礼了,哪还有时间来看您?”
“你说什么?”殷如沫沉怒,“袁一珊,是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和我说话?你算什么东西?我让你给阿玦打电话,你就赶紧去!你要是不想干,趁早给我滚蛋!”
“殷副总,您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袁一珊有些委屈,“其实我刚才已经和孔特助过了,可孔特助他,他说……”
殷如沫面色暗沉的看着她,“他说什么?”
“他说如果我要是想在港城待着,就不能管您的事,这也是为了我以后的发展好,可殷副总您对我恩重如山,如果当初没有您的提携,我也不会有今天的成绩,所以我根本不可能背叛您。”袁一珊挺直背脊,不卑不亢的站在殷如沫面前,这些话宛若她的誓言,“我听孔特助的意思是,荣总要和乔总监结婚了,所以他以前就算和您有什么情义在,到现在为止,也该终结了,乔总监把荣总看的这么紧,又深受他的**爱,她是不会同意荣总以后再和您有什么牵扯的。”
殷如沫忍不住咆哮起来,“她敢!乔沐算什么东西?她凭什么和我争阿玦?她充其量就是一不会下蛋的母鸡而已!连孩子都生不了,还配当女人么?贱人!”
“殷副总,您别动怒,还是保重您的身体啊,不然到时候怎么和乔总监争呢?”袁一珊跟在殷如沫身边这么多年,多少也了解她的脾气,殷如沫这人虽然藏的深,可在对待荣玦的事上,根本理智不下来,她知道该怎么顺殷如沫的毛,尽可能的安抚她的情绪。
殷如沫突然冷笑一声,像是在自嘲,“你觉得我能争过乔沐么?”
“我觉得荣总还是对您有感情的。”袁一珊说,“要不然的话也不会让您到这边上班,其实你们俩完全可以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好好谈谈,只是每次都闹得不欢而散,我都看着着急。”
“可阿玦已结婚了。”殷如沫虽然不想承认,可事实摆在她眼前,她就算不想面对都不行。
为什么偏偏是乔沐?
她为荣玦做了这么多,难道还抵不过一个乔沐?
她有什么好?
袁一珊看着她,“结了婚也可以离婚啊,再说本来就是乔总监强行介入你们之间,您可千万别放弃啊。”
“你是想让我当小三?”殷如沫转过头,面如表情的看了她一眼。
袁一珊赶忙挥挥手,“殷副总,您误会我了,我的意思是您既然爱荣总,为什么不再争取一下呢?您给荣总打电话比我打有用,孔特助刚才的话您也听明白了,我要是再给荣总打,他肯定不理我。”
殷如沫攥紧拳头,脸色苍白的看着她,似是在斟酌袁一珊话里的可行性。
“殷副总,要不我给荣总打一个电话试试看?我就是怕他不接。”袁一珊忧心忡忡,“要是耽搁了您的正事就不好了。”
殷如沫面色阴沉的看着她,“你先出去。”
“那您……”
“我自有主意。”殷如沫似是恢复了以往的冷静。
袁一珊见她坚持,也就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她刚走,殷如沫就给荣玦打了电话过去,可让她没想到的是,荣玦竟然把她的手机号拉黑了!
她气的直接把手机狠狠地砸在地上。
荣玦怎么敢?
他怎么敢为了乔沐而把她拉黑?
甚至这么无情的拒绝!
为什么?
荣玦为什么要对她这么残忍?
殷如沫苍白的脸庞上几乎没有一点血色,双手撑在办公桌上,低头不停地喘着气,她深深地喘了口气,面目狰狞的看着前方,她突然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备用手机,拨了荣玦的手机号出去,没一会儿那边便接起,“喂,您好。”
“阿玦,我是如沫。”殷如沫的声音有些沙哑,“我刚才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呢?”
荣玦沉声说,“有事么?”
“我想见你一面。”殷如沫柔声说。
“我现在没空。”
殷如沫深呼了口气,“你是忙着准备和乔沐大婚么?”
“……”
“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默认了?”殷如沫的水眸里闪着悲切的光,哽咽着声音道,“阿玦,你好残忍,如今爷爷还在住院,你为什么就能心安理得的和乔沐筹备婚事?你把爷爷至于何地呢?”
荣玦不悦的说,“如沫,你逾越了!”
“是啊,我就是逾越了,那又怎么样?阿玦,我今天必须要见到你,否则我就告诉乔沐荣沐宸的身世!”殷如沫豁出去了,“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你敢!!”那边传来荣玦沉怒的声音。
殷如沫面如死灰,“你都要娶别人了,我还有什么不敢的?我为你付出这么多,你连看也不看一眼,乔沐她为你做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保护她?荣沐宸的事她该知道!这本来就是她欠我的!阿玦,你把我逼到死路,你觉得我会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双宿双栖么?”
“时间地点!”荣玦声线冰冷的道。
殷如沫说,“晚上八点,在我家。”
“好。”荣玦扔下这话,就挂了电话。
殷如沫听着那边传来的忙音,突然大笑,她擦了擦眼眶上的泪,失魂落魄的跌坐在椅子上,痛苦的哭了出来。
她的阿玦明明以前不是这个样子啊。
为什么一遇到乔沐的事就变了呢?
甚至不惜一次次的伤害她。
殷如沫知道,这次她说出这话,已经等同于把荣玦对她最后的一点愧疚都消磨殆尽,可她觉得无所谓,既然她得不到,凭什么要便宜乔沐那个贱人?
她不配得到荣玦!
一点都不配。
殷如沫近乎扭曲的想,她要让乔沐生不如死!
下午下班后,乔沐直接回了家。
景程正好从楼上下来,见她回来,笑着道,“乔乔回来了?欸,荣玦呢?”
“他还在忙。”乔沐在玄关处换了鞋,便走到客厅,把包包放在沙发上。
景程说,“荣玦一个人管理那么大的公司,有时候忙是必然的,乔乔,你长大了,也该学着帮他分担一些事儿。”
乔沐上前挽着景程的手腕,“姨妈,我知道,只是他公司的事,我也有心无力,不是那块料子啊!”
“你啊!”景程无奈的说。
乔沐道,“姨妈,其实这次荣玦让您过来,除了准备我们大婚的事,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和您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