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华宫。
皇后小心翼翼的瞟了眼坐在龙椅上的越诚传,一旁太子妃哭哭啼啼的跪在地上,沉香公主站在一旁神色凛然,丝毫没有感受到自己犯了什么严重的错误。
皇后叹了口气,刚要开口,就听到沉香公主冷冰冰的说道,“父皇若是没什么事,儿臣就先回府休息了。这么晚了还在宫中,恐怕不合规矩!”
“沉香!”皇后不悦的提醒,语气里却带着宠溺,“怎么和你父皇说话呢?你是公主,别说你现在是孀居,就算是有驸马,留在宫里也是理所当然的。”
沉香公主冷笑,“孀居!别忘了我是怎么才会变成孀居的。”她眼神清冷的看向越诚传,满眼恨意。
越诚传抬起眼帘,沧桑的双眼布满血丝,却不失犀利,“沉香,陈年往事莫要再提,今日之事你的确是太失分寸了。朕若是不罚你,就对不起成陵的列祖列宗!”
皇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您这么说可是要让沉香如何是好啊?沉香虽然有不对的地方,可她……”
“闭嘴!”越诚传拍案而起,“你应该知道谋害皇家子嗣是什么罪名,朕没有立刻杀了她已经是看在妇女情分上了。太子妃身为一国公主,又贵为我成陵王朝的储君正妃,你觉得她应该受这委屈吗?”
皇后瞟了眼一旁哭泣不止的太子妃,心里不耐烦的咒骂几句,眼睛一转,却多出许多泪水。“皇上,太子妃是臣妾的儿媳,她肚子里怀的是臣妾的孙儿,臣妾怎么会不心疼呢?只是沉香也是臣妾的孩子啊!手心手背都是肉,皇上让臣妾如何抉择?”
沉香不屑的冷哼一声,“皇后娘娘莫要误会了,我越沉香的生母可不是皇后,否则儿臣就是嫡亲公主,任凭父皇再怎么狠心,也不至于让儿臣孀居啊!”沉香的眼底满是挑衅,更多的也是视死如归的决绝。已经痛苦的活了这么久,她哪里还会在乎死?
“你好大的胆子!”越诚传目光微凛,眯起眼睛,“你不要以为朕不敢杀你。”
“与其这样生不如死的活着,我何惧死?”沉香的嘴角勾起,闪动着泪花的笑容,辛酸无比。
越诚传冷哼一声,“寇宗正,把沉香公主给朕带下去,没有朕的命令不准放她出来!”
“是!”
“皇后,你带着太子妃回琼璋宫好生养胎,明日再送她回东宫吧!”
“臣妾遵旨!”
皇后和太子妃出了门,太子妃停止了哭泣,“母后,难道父皇只把沉香公主关起来就算了吗?她可是要谋害臣妾的孩子啊!”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刚刚只知道哭!皇后气的白眼,转头却换上一副慈爱的笑容,“宜宁啊,沉香公主的脾气满朝皆知,皇上若是想惩罚她早就惩罚了,何至于等到今天?更何况他们是亲父女,难道还真的回杀了她不成?今日皇上没有怪罪你隐瞒,就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
太子妃泪眼朦胧的垂下头,“可是臣妾这心里,总是不安。生怕谁来害这个孩子,臣妾不敢说呀!自从上次萧良娣小产,臣妾总觉得害怕……”
皇后连忙拉住太子妃的手,“好啦!好啦!有母后在呢,你肚子里的孩子是皇长孙,只要能平平安安的生下来,就是母后和太子的希望。母后一定会帮你的!”
“嗯!儿臣谢过母后。”
七殿下府。
越平远的房间还亮着灯,聂南的脚步声在门外传来,气息凝重,“主子,郁大小姐来了。”
越平远诧异的皱起眉头,“令仪?这个时候了,她怎么会过来?还有别人知道吗?”
“属下也担心,所以都已经做好了安排。殿下放心!”聂南刚说完,越平远便听到他说,“大小姐,七殿下就在房里。”
“嗯!”一丝若有若无的声音,带着柔媚。越平远不禁皱起眉头,似乎有点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纤纤素手推开门,令仪一身嫣红的斗篷走进来,双手拿着一副画卷,“令仪见过七殿下!”
越平远连忙扶起她,“令仪,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令仪缓缓摘下帽子,露出一张精心打扮过的脸,媚眼如丝,脸颊带着潮红。她点了点头,“的确是很重要的事情!”娥眉间的银色流苏摇曳,烛光下的她让男子无法拒绝。
越平远尴尬的转过身负手而立,“什么重要的事情,你就说吧!一会儿我派人送你回去。”
郁令仪顿时有一丝清明之感,内心羞耻,自己怎么会到这来?说这些话?她捏紧手中的画卷,似乎明白了寒月光话中的含义,每个夜晚都会难受百倍,只有越平远可以解毒……
“七殿下,我是来给你送这幅美人图的,你不是说你最喜欢这幅美人图吗?”令仪双手奉上,带着一股香气。
越平远不禁心神荡漾,有些喜悦,“你竟然舍得送给我了?这幅美人图笔法细腻,美人如玉,是不可多得的佳作。我一眼就看中了。”越平远接过那美人图的时候,触碰到令仪细滑的指尖。两人均是一颤,那副美人图滚落在地上,如玉没人尽在眼前。
“果然是极美,你当真要送给我?”越平远温柔的看着令仪,似乎有言外之意,“令仪,你比美人图更美。”他本不想这样,但此时此景他已经容不下府里任何姬妾,更何况谁能比得上郁令仪?
令仪嫣然一笑,优雅的解开自己嫣红的斗篷,“我都已经来送你美人图了,难道还会反悔?只不过我要你看到的或许比这生硬的美人图,更美!”
斗篷花落在地上,越平远的喉咙顿时动了一动,心跳加速感觉浑身都炙热无比。
令仪展开自己的衣襟,露出光洁白皙的锁骨,双肩,以及如藕玉臂……
越平远一把就把她抱在怀里,吻上自己渴望已久的红唇,他早就知道她会是他的。她是第一美女,他是皇子,多年都隐忍着想要她的欲望,这一夜他再也顾不了那么多!
“阿远,你会一辈子都爱我吗?”令仪声音颤抖而娇羞,带着让人怜惜的心动,“我可是什么都给你了,你一定不能对不起我呀!”
越平远打横抱起她,把她放在床上,一把挥去她的轻纱裙,“令仪,你信不过我,也要相信自己的魅力!”
令仪勾起嘴角魅惑一笑,看着头顶的芙蓉帐,心神荡漾的感受着难得的美好时光……
尹之川飞身来到雪饮阁门前,看着里面连灯都没点,不禁皱起眉头。他刚要伸手打开门,又收了回来,“女子香闺,岂能随意闯入?”他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尹之川竟然也会这么矫情了?”
风流公子,公子风流,他可是穿梭在花丛间的人。有多少女人为之倾心,即便知道自己心里从未有过她们,甚至不记得她们的名字。但还是飞蛾扑火一样,期待着自己一醉良宵!
突然,门里发出奇怪的声音,尹之川仔细一听,似乎是挪动重物的声音。有人在里面?他毫不犹豫的推开门,却见羡吟衣衫凌乱的抱着一个男人!
“尹之川?你怎么来了?”羡吟大吃一惊,幸好刚刚身后的密室已经关上了,否则又多了一个发现的人。
尹之川皱起眉头,“我若是不来,还不知道你这个笨丫头在屋里藏了个男人呢!”尹之川的目光凛然,看着那一身白衣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心里已经清楚了他的身份。这就是越少千要郁羡吟杀的那个男人,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魔头寒月光!更可怕的是郁羡吟竟然和他纠缠不清在一起……
“你就一点都不知道危险吗?”尹之川一把拉过寒月光的手臂,把他甩出房间,却惊讶的发现他似乎没有任何体力。
“你干什么?”郁羡吟飞身出屋接住寒月光虚弱的身体,“你没事吧?”
寒月光惨淡一笑,轻轻摇了摇头,“尹之川,这笔帐我记下了!”
尹之川剑眉蹙起,眸色暗沉里带着疑惑,“寒月光,两年前你我交手的那一次,胜负未定。你临时有事离开,我一直可都惦记着呢。这两年你鲜少出现,害的我都找不到你。今日……”
“尹之川,今日只要有我在,绝对不能让你伤害他!”羡吟神色认真,“他刚刚救了我,我好歹也要知道知恩图报的道理。你们两个之间的恩怨,我不了解,以后你们狭路相逢生死凭天。但是今日,不可!”
尹之川无奈的白了她一眼,“我还没说完呢!你装什么大义凛然啊?”
羡吟一怔,有些脸红的低下头。
“今日你有伤在身,赢你胜之不武,改日再挑个日子吧!”尹之川目光凛然的看着羡吟,“你还不过来?和一个陌生男子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羡吟冷哼一声,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转头看着面具下脸色苍白的寒月光,“你还好吗?自己可以回去?”
寒月光快速封住自己胸前几处穴道,“后会有期!”说完,飞身离去……
尹之川陡然皱起眉头,他竟然用这样凶险的方法支撑体力,简直是个疯子!尹之川瞟了郁羡吟一眼,那双星眸之中闪动着怀疑,他们两个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让武功高强的寒月光虚弱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