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子被一阵风吹开,连带着房间中的烛火都被吹灭了。越平远不由皱起眉头,此刻身后的们竟然被人推开。
“谁?”
他谨慎的回头一看,只见一道纤细的身影走进来,一身白衣在月色下如霜华般清幽。那女子一眼不发,手中拿着一支玉笛吹奏起来。随之而来的还有那轻快而优雅的舞步,她的身姿在暗夜下晃动,越平远看不见她的容貌,但那身形与羡吟极为相似。
“羡吟,是你吗?”
那女子旋转着身体来到他身边,极尽魅惑之能,吸引着他的视线。那旋律似乎可以忘忧,让他觉得心甘情愿的沉醉其中。
他揽住女子的纤腰,把她抱在怀里,“吹得真好听!”
女子似乎是笑了,手掌推他的胸膛,一把把他推到在床榻上。越平远皱起眉头,心中猛然一震,“你到底是谁?”
“啊——”
一阵尖叫打破了那旋律,越平远似乎是回过神来,一把抓住那女子的脖子,借着外面的灯光一看。他不由呆住了,一张艳丽妖娆的脸展现在面前,但却足够冰冷!
“你是谁?”
女子摇了摇头,冰冷的看着他却没有说话。
他赫然想起,“姬无言?”越平远听过姬无言的大名,知道她的所长,那必然也知道她口不能言!
“竟然派你来迷惑我,看来也是下了决心了!”越平远冷哼一声,跑开姬无言,飞奔离去。
闻人楼中混乱一片,那些风流倜傥的公子此刻都狼狈的向外逃跑。只见那一个个黑衣人敏捷的搜查着每一个房间,越平远皱起眉头,眼神瞬间看向刚刚自己的雅间,快步离去……
尹之川拉住羡吟的手臂飞身来到竹屋,羡吟仍旧是那身舞衣,额头上的羽毛弄的尹之川奇痒难耐!
“你这到底是从哪弄来的舞衣?真是糟糕透了!”尹之川低声咒骂,“真没想到你还有这胆子,要不是我及时出手,难道你还真要把自己卖掉?”
羡吟白了他一眼,“我就像你说的那么傻吗?你知不知道你影响了我的计划?我这一出安排可能全都泡汤了!”
“糊涂!”尹之川冷哼一声,“若是有什么计划是以出卖自己为代价,那你就算成功了又有何意义?”
尹之川轻点脚尖飞身越过那精致的小桥,一把把羡吟扔进竹屋。尹之川转身看着周围,总觉得有一丝可疑的气息萦绕,却又感觉不到他到底在哪。
尹之川掀开幔帐走进竹屋,却一下子愣在原地。只见竹屋里燃起灯光,映照出羡吟一张诧异的脸。
“九殿下这样私自闯入别人的房间,还和别人的女人做这样亲密的举动,似乎不大好吧?”尹之川狡黠一笑,恢复了神色,走进竹屋把幔帐放下。但是背在身后的双手却出了一层冷汗……
越少千坐在轮椅上,一手抱着羡吟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一手拿着折扇。羡吟一张脸刚才还神采奕奕,此刻却苍白如纸,她显然被点住了穴道。
“我还以为尹大人第一句话会问,本殿下是如何进来的呢!”越少千高傲的慢慢打开折扇,像是心上一件宝贝,“其实本殿下从来都不介意在扇子闯入别人的房间,不过我倒是很好奇郁羡吟这个蠢货,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女人?”
尹之川笑着翘腿坐在一旁的摇椅上,“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和羡吟本来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早就已经暗生情愫,私定终身了!不信你看看她身上还有我们的定情之物。”
越少千瞟了眼她腰间那一块盈绿的碧玉,眼底闪过一道寒光,但嘴角却生出一丝危险的笑意。
“据我所知这个蠢货能够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时候,还被关在将军府的破院里讨生活。哪有时间来和尹大人你暗生情愫,私定终身?”越少千不屑冷笑,“还真是会开玩笑,不过也是,尹大人的谎话向来是出了名的。连父皇都能蒙混过去,还有谁会怀疑?”
尹之川慵懒一笑,双臂环抱在脑后,怡然自得,“上次的事情我还没和九殿下好好清算一下,如今九殿下又来找我闻人楼的麻烦,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这闻人楼可是我全部的家当了,九殿下就不能手下留情点?”尹之川无奈一叹,“虽然那人的性命抵得上我十个闻人楼,但毕竟这也不关我的事儿不是?”
“现在关你的事情了!”越少千霸道的说道,“事成之后,我陪你便是!不过这个蠢货,我要带走。”
“慢着!”尹之川坐起身,绯色的衣摆滑落,他粲然一笑,“九殿下,这闻人楼我可以不用你陪,但是郁羡吟你必须留下!”
越少千和尹之川两人僵持在原地,他拦着坐在轮椅上的他,间接让郁羡吟成了中间人。在两个男人之间做这样暧昧的动作,羡吟也真是觉得无地自容了!
“现在知道脸红了?刚刚在台上搔首弄姿的时候,怎么没见你鄙夷一下那些男人色眯眯的目光呢?”越少千冷哼一声,折扇瞬间甩开划过尹之川的衣袖……
那黑衣人举着剑慢慢走向受伤的男子,只见鲜红的血液从他的袖口一滴一滴的留下来……
“你们究竟是谁派来的?”华衣男子皱起眉头,却丝毫没有慌乱,“竟然敢刺杀我?就不怕被灭九族吗?”
那黑衣人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冷漠的看着他,突然飞身而上。华衣男子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睛瞳孔都增大了,映射出那一道剑光。可那冰冷与疼痛并没有如期而至,反倒是听到一阵打斗的声音。
越平远手持长剑与黑衣人纠缠在一起,“四哥,快跑!”
“七弟,你先走,我来断后!”华衣男子看着他艰难的周旋在黑衣人之中,不忍离开。
越平远皱起眉头,一不小心就被身后的黑衣人刺中的肩膀,“四哥,你快走!”
华衣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甩袖离开。越平远站起身看着周围的黑衣人,“这一回我可以好好让你们尝尝我的厉害了!”说罢,他比刚才更快的卷入厮杀……
等在竹屋外的墨痕皱起眉头,只能听到里面的声响,却看不到形式究竟如何。这水榭之上满是机关,虽然越少千有办法上去,但是他却只能停留在外面。身后的楼宇之中依旧刀剑之声不停,看来一切还没有结束。
墨痕身后突然出现两道身影,那两个身影仿佛是水面照射出来的影子,姿势完全相同,却是相反的方向。
“绯色,潋紫,楼宇里面的事情怎么样了?”
那两个女子不知道是谁说了话,“越墨维已经放走了,如今越平远在里面孤军奋战。”
“那就好!”墨痕皱起眉头,吹了一个口哨。
瞬间,那竹屋的幔帐全都翻飞起来,从中飞身而出一到月白的身影,那高华的气度原本不像一个残废之人。墨痕飞身抓住那轮椅在那道身影落地之前摆放好,一切都完美的犹如花开。
郁羡吟在他的怀里皱起眉头,刚刚眼前的一切仿佛都不是真的,那青丝在自己的脸颊上荡来荡去,带着淡淡的花香很是熟悉。
尹之川飞身而出,那柄血红的宝剑泛着诡异的光芒,“九殿下,这么多人来接你回家?”
越少千冷笑,“今晚你闻人楼中是非多,本殿下不宜久留。告辞!”
“想走没那么容易!”尹之川刚要上前,却被两把剑拦在原地。
墨痕冷漠的瞟了眼尹之川,似乎是对上次捉了他的事情念念不忘。尹之川粲然一笑,“你不会是想记恨我一辈子吧?谁让你跟了一个我讨厌的主子?”
“墨痕,我们走!”越少千冰冷的神色盯着怀里的郁羡吟。
“是!”墨痕带着他们飞身离去。
尹之川微微蹙眉,看着面前两个女子,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我说你们两个不会是面容也一模一样吧?说实话,越少千有没有把你们弄混过?你们这两把剑倒是挺漂亮的,一对有情有义的姐妹剑。”
绯色和潋紫并不和他搭话,看墨痕带着越少千走后,便伺机而退。尹之川也没有心情继续和他们纠缠,直觉告诉他,前面的楼宇中有麻烦的人!
就在越平远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那些黑衣人却突然全都撤走了。闻人楼的门砰的一声被踢开,官兵一拥而入。刚刚的华衣男子惊慌的寻找着越平远的身影。
“七弟!七弟!”
“四哥……”
越平远被他抱起来,“七弟,你没事吧?我这就带你回去!”
“四哥,你没事吧?”越平远扫视他一周,“你才是成陵王朝最重要的人,你绝对不能有事啊!”
“胡说!”那人怒斥,“你也一样重要,这成陵江山少了咱们兄弟是都不行,你一定不能有事。”那人回眸一怒,“还不快叫御医!”
“是!”
越平远最后看了他一眼,昏了过去,只是在那之前他似乎看到了那白色的身影在眼前晃来晃去……
九殿下府。
越少千皱起眉头,“闻人楼那便如何了?”
“已经全都安静了,七殿下受了重伤,太子殿下虽然也受了伤,但是并无大碍,而且伤了他的剑上并没有淬毒!”墨痕舒了口气,“主子,您打算什么时候进宫?属下这就去准备。”
越少千摆了摆手,“提前准备必定会惹人怀疑,这府内到底有多少奸细谁也说不定。还是等着父皇的旨意吧,越是慌乱才越是真实。之后的戏码,才能更深入人心!”
躺在床榻上的羡吟不由睁大了眼睛,这一切难道都是他安排好的?羡吟遍体生凉,只觉得眼前这个人根本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