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成犄角之势,站在院里,凶光毕露,吓得秋蝉,都停止鸣叫。
这一路上,看到同伴一个个惨死,连他们自身,都中了毒,说不愤怒,简直不可能。
“岑渊,我们一路,从京城前来,你就是这样待客的?”为首之人,怒声吼道,回声激荡,墙上砖石簌簌而落。
儒生从屋里走了出来,大袖飘飘,沉声道:“屠坤,我可不敢,将你们锦衣卫,当成客人。”
屠坤面色一寒:“我这次,带来三皇子口谕,你只有两条路走,一是归顺,另外一条,就是死路。”
“呵呵!”儒生岑渊神情中带着自傲,“我如果想要投靠三皇子,当初何必逃离京城?”
屠坤怒火烧天:“既然你不知死活,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三皇子权势如何?为人怎样?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敢忤逆他,不死不休。”
杨虎瞪大眼睛,万万料不到,儒生竟然是岑渊,这可是一个大人物。
岑渊医道,闻名全国,曾经救了一场大瘟疫,活人无数,受万家景仰。
对于三皇子,杨虎更不陌生,对于皇位,虎视已久,更是冷家后台。
杨灿本来可以受到诸多赏赐,就是受三皇子和冷家一路打压,至今无法兑现。
至于锦衣卫,则是皇家所养的私兵,一向作威作福,声名狼藉。
杨虎只恨实力不济,否则,一定要帮助岑渊,打退敌兵。
如今,杨虎躲在房中,只祈祷一件事情,千万别被屠坤两人发现。
屠坤呵呵冷笑:“岑渊,传言你一生当中,未曾习武,不知有什么手段,能挡我两人?”
岑渊神情中更无丝毫惧意,大声道:“想要杀你们两人,如屠鸡狗,何须要会武功?”
“天地相激荡,回薄不知穷。人物禀长格,有始必有终。年时俯仰过,功名宜速崇。壮士怀激愤,安能守虚冲?”
岑渊大声地吟道,速度极快,偏偏吐词,特别地清楚,节奏分明。
杨虎在房中听了,不由极为佩服,果然不愧是文人,说话声音太快了。
呼!
如同一阵风吹过,一个劲装打扮的武士,陡然间出现在岑渊面前,牢牢地护住了他。
“呵呵,果然有点保命的本事,只是你这文宝,想要挡住我们,那可就难了。”屠坤脸上,仍是浓重的不屑之意。
岑渊大声地续道:“乘我大宛马,抚我繁弱弓。长剑横九野,高冠拂玄穹。慷慨成素霓,啸咤起清风。”
一匹高头大马,出现在武士身下,看其夭矫如龙的模样,睥睨天下的姿态,明显就是大宛名驹。
大宛名驹一声长啸,震动四野,只震得树上枫叶,如雨坠落,景色异常地凄美。
武士手中长弓,更是不凡,隐隐带着一种上古的气息,上面有着彩虹流转。
“这是,大羿射日用的那张弓?”屠坤脸上,充满苦涩,喃喃地问道。
岑渊傲然道:“不错。用射日的弓,来对付你们这两个小辈,实在委屈了。可没办法,谁让你们,在我面前嚣张呢?”
屠坤只觉全身气机,都被锁定,有一种无处可逃的感觉,忍不住一股寒意,只透心头。
武士手里拿的那柄剑,清光闪闪,仿佛可以横扫九野,而他头上戴的那顶高冠,更是模样奇古。
天边有着一道道的白虹闪过,一阵阵的寒风,直吹得枫叶哗哗乱响,如同壮着行程。
单凭这种气势,屠坤就差点吓瘫了,武士的实力,让他感觉到来自内心的恐惧。
“难道这就是文士的威力,当真不凡!”杨虎在窗子里瞧到,不由一阵感叹。
“震响骇八荒,奋威曜四戎。濯鳞沧海畔,驰骋大漠中。独步圣明世,四海称英雄。”岑渊大声地吟道。
黑衫老者一直默不作声,此刻陡然间冷笑起来,他大声道:“三皇子早就知道,你有此文宝,特命我前来降你。”
嗖!
黑衫老者,从怀中掏出一本书,瞬间化成一个古战场模样。
有着隐隐地征战声,从古战场中传来,单是听闻,就让人感觉到,热血沸腾。
武士气机,本来牢牢地锁定屠坤和墨衫老者,如今陡然间转向古战场。
黑衫老者的声音,充满鼓动性,大声地道:“壮士何慷慨,志欲威八荒。驱马远行役,受命念自忘。良弓挟乌号,明甲有精光。”
武士目光炯炯,望着古战场,神情中充满渴望,那才是他深深向往的地方。
黑衫老者阴然一笑,续道:“临难不顾生,身死魂飞扬。岂为全躯士?效命争战场。忠为百世荣,义使令名彰。垂声谢后世,气节故有常。”
乍闻此言。
武士根本忍不住了,驱动胯下的大宛名驹,大吼一声,如一道闪电,冲入到了古战场。
喊打喊杀声,震响天际,众人都能听到,古战场中,乱成一团。
“啊!”
一声大叫,来自场中武士,他中了埋伏,纵然英勇杀敌,仍难免身死魂消之祸。
岑渊拿着手里的文本书,完全愣住了,他这本书里,没了文宝的玄奥气息。
反观黑衫老者那本文宝书,上面文宝气息更浓,显然吞噬了他文宝书中的精华。
“哈哈,三皇子人在京师,决胜于千里。岑老头,凭你的这点本领,想与三皇子斗,还差得很远。”
黑衫老者连声地怪笑,神情中有着说不尽的得意。
屠坤脸色很不好看,显然,相比之下,黑衫老者才是三皇子的亲信。
“见过大人。”屠坤纵然不情愿,可是知道,这件事关乎他的前途,连忙恭敬地道。
黑衫老者森然道:“屠统领不必多礼。大家都是为三皇子办事,完成任务,一概有赏。完不成,我们也没必要回去了。”
屠坤心头一寒,他本来对三皇子,这样安排,还有点隐隐不满,此刻都已变成后怕。
要知道,在三皇子眼中,他恐怕什么都不是,既然这样,岂敢邀宠争功?
“岑渊,你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屠坤哈哈大笑,瞬间有了底气。
岑渊微微地叹了一口气:“没想到,你们居然是有备而来,可是想要抓到我,却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杨虎本来挺身而出,想要救岑渊,此刻在一旁,不由愣住了。
如果是别人,杨虎真不肯救,可是他钦佩岑渊的为人,这才闯了出来。
“哈哈,没想到,这里还藏着个傻小子。岑渊,是你的弟子吗?”屠坤得意地道。
很显然,屠坤根本不畏惧杨虎,只是将他,当成要胁岑渊的工具。
岑渊摇了摇头:“他不是我的弟子,他的生死,与我无关。你这般逼我,我却是要失陪了。”
“想走,你给我过来吧。”屠坤一出手,带着无尽的杀气,爪如飞龙,想要将岑渊擒住。
三皇子交待的任务,最好是能将岑渊活擒,要不然,他才不会,与岑渊如此磨叽。
“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
岑渊的身子,渐渐地飘起,屠坤的劲力,如同打不到他的身上。
一路扶摇而上。
岑渊渐渐地升到百丈高空,从地上瞧去,只是一个小人,连面目都看不清楚。
“唉,没想到,我们如此布置,还是被他给逃了。”黑衫老者阴鸷的脸上,尽是沮丧神色。
屠坤冷冷笑道:“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们抓不到他,自然有办法出气。”
黑衫老者,不由地心头一寒,他论起地位,纵然高过屠坤,可是要论心狠手辣,却绝对比不过。
屠坤四处游走一阵,不大会儿功夫,就抓了四名童子,还有杨虎。
杨虎本来极力反抗,可是他的实力,比起屠坤实在差远了,没两下,就束手就擒,身上还负了点伤。
四名童子,那见过这般阵仗,只吓得浑身发抖,哆嗦成一团。
“岑渊,你如果不下来,就别怪我出手无情了。”屠坤尽是阴毒神色。
岑渊身子,下落数十丈,面目渐渐地看得清楚,可是屠坤,依旧无法攻击到。
“这件事情,与他们无关。快将他们放了,否则,我灭了你们锦衣卫。”岑渊面色阴沉地道。
屠坤冷笑:“你以为我是唬大的?如果不下来,我要开杀戒了。”
岑渊脸上,充满怒色,大声吼道:“你敢?”
啪!
屠坤一掌,将一个童子打飞,血肉模糊,厉声道:“你看我敢不敢?”
岑渊以袖捂脸,不忍卒看:“屠坤,你这么灭绝人性,我必杀你。”
“光会逞口舌之利,有什么用?你倒是敢下来试试?”屠坤挥出一掌,另一个童子,发出一声惨叫殒命。
屠坤一手一个,抓住剩下的两名药童,厉声道:“再不下来,将他们都杀掉。”
“杀没有反抗之力的人,算什么本事?”杨虎目眦欲裂。
连续数天的熬药,让杨虎对于这两个药童,颇为喜爱,眼看他们恐惧的模样,心中实在不忍。
“你不肯下来,这两个小童,就都毁在你的手里。”屠坤将两只手猛地对撞。
可怜两个药童,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葬身在屠坤的手里。
魔高一丈,凶焰欲滔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