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是怎样一回事?
在遇见季念之前,秦菁觉得婚姻不过就是两人一起过日子。
就像之前她和冉烨,秦菁对他依赖对他习惯,所以两人有了他退伍就结婚计划。
可后来冉烨中途变了卦,婚姻在秦菁心中就变成了一桌发酸发嗖的饭菜,虽然看上去还未变色变质,可秦菁却是彻底没了胃口。
如果今天这话是别的人对她说的,秦菁简直要跳起来大笑,说你神经病吧,开什么玩笑呢。
然而这个人是苏沛白…他甚至将季念的父亲季国生都搬了出来。
苏沛白只淡淡一句:“你爱他吗?”
就将秦菁心中的徘徊不决彻底打消,无力反驳,无法拒绝。
毕竟她爱季念啊,她好几次都差点因为他死去,她怎么可能不爱他呢。
于是就这样定下来,匆忙,但也谈不上草率。
在学校那边办理无限期休学对苏沛白而言只是一个电话的问题,而季念手中的势力和资源,张一旗和黑风都是完全能信得过的人。
在上飞机之前,苏沛白不说送他们去哪,秦菁也不问。
她手里紧紧地拽着自己和季念两人的红本本,双眼笃定而眷恋地看着病床上依旧昏睡的人。
不管去哪,他在就好。
离开的队伍很壮观,医生护士专家,阿姨保镖等等。
也不知道苏沛白是怎么跟季菡解释的,她红着眼睛倒也没有多么坚决阻止的样子,只拉着秦菁的手道:“辛苦你了,谢谢你。”
秦菁微笑摇头:“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说着转头看着病床上的季念,语调不无担忧:“只要他知道后,不要怪我才好。”
季菡有些哽咽,双眼定定看着季念,语气哀愁又低沉:“是我害了他。”
不过是爱和不爱,应该不应该的问题,哪有谁害谁呢。
秦菁抱了抱季菡,转身再众人的护送下上了飞机。
一路向南,能渐渐感觉到气温升高。
他们降落在南边的一座沿海小城,同安,住处是小岛上的巨大城堡,城堡有一个纯白色的科研所。
张一旗和黑风似乎对这里很是熟悉,刚落地就忙碌地布置各种事宜。
中部城市长大的秦菁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对这咸湿的空气倒是莫名欢喜。
季念是在到岛上的第二天下午醒来的,那会秦菁正在给他房间的花盆浇水。
城堡上的房间和装饰颇为明亮温软,跟季念之前的办公室和住所截然不同,城堡外面有精心设计修剪的花园,阳台和房间里都有开正好的盆栽。
季念这次昏迷根本就没有用药。
他之所以睡了这么长的时间,主要还是因为这次的梦太真切。
好像是灵魂出窍的感觉,季念整个人被分成两部分,一部分飘到天上去,冷眼看着秦菁为他担心焦急,一行人上了飞机回到同安。
另一部分却是跨过时间回到了过去,那些有季菡的过去。
很多以往被他忽略或者是刻意以往的细节清晰地展现出来,他突然想起曾经的季小菡经常在自己耳边说起的某个可恶至极的人。
那时候的季念就是个臭屁的别扭的臭小子,听见季菡说完也没有多大的反应,还刺她:“你说人讨厌就跟人远点不成了,天天回来在我耳边念叨,你不烦我还烦。”
后来的时间过得太快,而且中间出了个沈昊来打岔。
如果不是这一个长长的梦,季念都快要忘记了,那时候季小菡口中经常出现的讨厌鬼的名字,似乎是苏沛白。
好多事情有个这个基础就顺畅多了。
比如说她和苏沛白突然却莫名其妙的结婚,还有婚后两人的纠缠分合。
秦菁那两板砖,像是将季念脑子里的迷雾和混沌敲散了。
末了魂归魂路归路,他又想起自己和吴佳忆相处的那段日子。
那似乎是他记忆中唯一可以扯出来探究和追溯的旖旎,那时候他对着季菡是那样纯粹不掩饰的。
梦中的季念在吴佳忆那一段来回游走,所以猛然醒来的那一瞬间,他睁眼看见那个浇花的人时,居然下意识地出口:“佳忆…”
秦菁眼睛一亮,扔了水壶跑过来:“你醒了?”
因为太惊喜,秦菁倒是完全没有听见季念叫出口的这个名字。
待看清这张脸,被分成两部分的季念这才合拢归位。
对了…是苏沛白安排他回来了同安。
心中的空洞和怅然不是没有,可不知道是不是梦中奔波经历了太多,这一瞬间季念倒也没生出什么抗拒愤怒的意思,靠在床头道:“水。”
秦菁忙不迭地去倒水,同时通知按下对讲机准备叫医生过来。
结果刚刚接通,话筒上出现一只手。
季念转头看着窗外,声调毫无起伏:“我没病。”
秦菁一愣,愕然地看他:“你…”
说了一半又停下,秦菁完全拿不准这位爷的状态和心思。
先前是他在树林是说他病了,总是在梦中梦见季菡…这昏睡的几天中,他是不做梦了还是?
秦菁不愿意去想另外的那个可能,干笑了两声挂断对讲机:“好,你没病。”
接下来的日子倒是出奇的平和顺利。
城堡里的各种办公远程设备一应俱全,季念对每一个房间和花园都熟悉得很,无比平静而自在地接受了在岛上新的生活。
每天三个视频会议,两趟出岛的船,来回运输各种文件和资源。
他不光没有发怒,甚至都没有吼过一句他为什么睡一觉就来了这里。
这样的发展简直在秦菁的意料之外,惴惴不安观察了两周,好不容易得出结论,念爷是真的没有生气。
于是又开始愁另外一件事,这位爷似乎还不知道他自己被包办婚姻了…
几次都差点打电话让季菡帮忙把婚无声无息离了,最后连结婚证都用文件袋装好了,季念却是一把抢过去:“你烦不烦。”
说着看也不看,直接将那两个红本本拿出来扔进海里。
秦菁郁闷得不行。
原本自己是打算来岛上感化他的,到头来她倒像个无事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