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封迟扶着林白走进提前定好的套房之后,她已经没有了一丝清醒的理智来欣赏他精心布置的浪漫了。只是房间里强烈的玫瑰香气让她的双颊变得更加粉红,带着一丝少女般的红晕。
刚刚走进房间,她就像是压抑了已久的解放天性一样,开始一层一层像是剥香蕉一样扒下自己的衣服,然后把脚上的高跟鞋踢向空中。
封迟看着她光洁而玲珑的背影,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俯身将她的衣服一件一件捡起来,然后抓着她走向浴室。
喷头打开之后,温暖一瞬间充满了整个浴室,笼罩着坦诚相见的他们,让一切显得更加如梦如幻。
然而在一片迷蒙中,他忽然看到了林白洁白的胸前一点点淡红色的印记,如同五雷轰顶一般,一瞬间,整个晚上酒精带来的迷幻作用就这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心跳开始不停加速,就像是把一整颗心从胸膛里剖出来然后从酒店的三十六层极速下落一样。
他微微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一次看过去,虽然他不愿意相信,可是凭多年的经验,那个印记虽然已经淡了很多,可是还是无法改变它是一个激情的产物这样的事实。他忽然觉得全身的血液开始快速地朝上走,整个身体还止不住地颤抖。
可是林白对这一切却全然不知,她脸上带着孩子般的笑容,冲着花洒仰起脸来,过了一会儿,转过头来惊喜地对他说:“我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一朵花儿。”
封迟轻轻叹了口气,把她拥进怀里。他怎么能恨她呢,毕竟,他也有做错的地方,他怎么能恨这样一朵娇艳美丽的花儿呢。
那天晚上何嘉文和沈星辰都喝的有点多,他们跌跌撞撞地相互搀扶着到了沈星辰的公寓里,可是进了房间之后,他们却默契地谁都没有开灯,而是在黑暗中抱紧彼此。
在自己哥哥的房子里和曾经在哥哥身边的女人欢爱,这样的场景,恐怕也就只有狗血的小说想得出来,然而生活,远远要比这种让人忍不住吐槽的剧情要更加狗血,狗血一万倍。
黎清宁也许是太开心了,也忍不住偷偷喝了几口鸡尾酒,脸颊就绽放出一片粉红色,最后她就连怎么回到别墅都忘记了。
兰擎扶着身子软软的她,看着她倒在床上,面无表情的脸上此刻也不再淡然,呼吸变得越来越浓重,一双狭长的眼睛没办法聚焦一样,微微眯起来望着她,浓密的睫毛上下闪动着,身上散发着动人而清新的热力。
但是看着她,他又没有任何办法,只好吞了几下口水,转身走进浴室里,把水温调低了几个度,然后站在下面深呼吸了几下,才好不容易冷静下来。
第二天,等到黎清宁收拾好自己下楼的时候,兰擎已经和茜茜坐在了餐桌边,他正低头喝着果汁,水晶玻璃杯里的橙汁和他的双眸一样,澄澈而透亮,他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仿佛一个温柔的大天使。
她身上穿着一件长裙,随意搭配了一件裸色的开衫,头发用一条香奈儿的发带随意地扎起来,整个人看起来带着别样的韵味,如果不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她已经是个孕妇。
封迟和林白和好之后,整个人仿佛随着这个季节,开始散发出勃勃的生机,他把车子停在车库之后,进门前,甚至注意到了院子里刚刚抽出新芽的小树,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笑容。
可是他刚刚踏进别墅的大门,就听见一声惊呼。
“老爷!”
“老爷——”那明明是家里女佣的惊呼声。发生什么事了么?封迟的心骤然大惊,急忙顺着呼喊的方向拔腿跑去,只见许姨已经跑了过去,报纸茶杯散落一地,而封逸飞则面色苍白地在沙发边的软椅中昏厥了过去。
气象中有一种现象叫作倒春寒,也就是说,春天并不会来得这样容易。
据电视里的天气预报报道,未来几天将会有一股冷空气侵袭这个城市,届时气温会再度下降,请广大市民做好保暖工作。
黎清宁表情有些木然地站起身来,“啪”得一下关掉电视,朝着门外走去,但是却被兰擎一把拉住了,“杜子昊说你现在是关键时期,不能去医院那种地方。”
她转过头来看着他,他的表情中满是不容拒绝的坚决,下巴的线条紧绷着,看着她的时候,眼神没有丝毫犹豫。
自从封逸飞昏厥过去被送去医院,大概已经过去了四五天了,这一年的冬天仿佛格外长。那天接到封迟的电话之后,渐渐转暖的空气再一次骤然变冷,那种寒气仿佛要浸入人的骨髓。
而黎清宁因为本身身体抵抗力比较差,所以杜子昊一再强调不能去人多的地方,尤其是医院这种细菌横行肆虐的地方,所以这段时间以来,兰擎干脆让李琳把必须要处理的工作送到别墅来,每天仿佛恨不得把自己的一双眼睛安在她的身上一样。
她倔强地扬着下巴跟他对峙了几分钟,最终还是无声地妥协了下来,转过身走到客厅的窗前,木然地看着窗外含蓄的春色。
不是说一切都在好转吗?生活明明眼看着就可以幸福美好地继续下去了啊?为什么,窗外还是一片萧瑟的景象呢?
然而此刻在医院的主治医师办公室里,是另一番比外面的天气更加萧瑟而荒凉的景象。
“从病人的生命体征上来看,这次移植手术还是进行得太迟。虽然当时手术短暂地延长了他的生命,但是他体内的多个相关器官已经面临严重的衰竭,目前,我们医院已经算是国内医学界的翘楚了,但是对这种情况……”那位五十多岁的中年大夫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边框眼镜,轻声继续说道:“我们也无能为力。”
“那如果再次进行手术呢?”封迟眼神里写满了焦急,他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急切地问道。
医生低头仔细地翻阅了一下病历,轻轻摇了摇头,说:“封老先生在短时间内已经接受了两场手术了,如果再强行手术的话……他生理机能已经大不如从前,我怕他会吃不消的,而且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再次进行手术的必要性也并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