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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言情 > 豪门首席的心尖宠儿 > 第五百二十八章 无法温暖
  一瞬间,兰氏的总裁办公室就像是一个慢镜头下飘满了纸钱的隆重的葬礼现场一样。
  李琳脸上出现一丝惊恐的神色,但却不知道说什么,于是赶忙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靠近磁场异常强烈的封迟,想要拉住他的衣角劝他不要闹。但是封迟却皱着眉头甩开了她的手,不耐烦地扯着嗓门说:“滚!”
  兰擎看起来却异常淡定,他的身上还散落着几张白色的纸张,上面印着密密麻麻的数字。他把那些纸张从自己身上掸下去,然后对着李琳摆了摆手,说:“你先出去吧,我不叫你就不要进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轻轻点了点头转身朝门外走去。
  她刚刚走出门,封迟就转过身衣角把门重重地踹上,李琳的背影又是一僵,然后过了三秒,才缓和下来。
  虽然她被刚刚封迟的气场吓得大脑已经停止运转,但是还是好奇一向吊儿郎当,嬉皮笑脸的封迟,怎么会突然这样。她迟疑了一下,还是转过身把耳朵贴在门上,细细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但是里面安静得像是一座坟墓,没有任何争吵的声音,但是她知道,就在这扇门之后,正放着一颗随时都可能引爆的原子弹,而一旦引燃炮捻之后,就会有一声震天的爆炸声,让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无处可逃。
  兰擎隔着一张大大的办公桌望着封迟愤怒的脸,嘴角却带着一丝淡淡的弧度,说:“我算不算男人,是我太太说了算,而不是你。”他说着,甚至还拢了拢桌上散落的文件夹。
  “难道在你眼中,除了你和你家人之外,其他人怎么样都根本不重要么?别人在乎的一切,就可以随意践踏么?你不允许我再和黎清宁联系,我无话可说,但是你对林白做的那些事情又怎么解释?你把一个女人逼上绝路真的就这么让你有成就感么?”
  封迟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好像在他手心的,是兰擎的脖颈一样。他的眼中带着张牙舞爪的浓重的寒意,仿佛要将面前那个气定神闲的男人瞬间吞噬一般。
  兰擎笑了笑,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如果你是在说林氏的股权收购计划的话,那我只能告诉你,这是公司董事会经过商议之后一致做出的决策,虽然跟我也有很大的关系,但是这也只是出于公司的利益考虑,你也渐渐接手了封家的产业,慢慢就会懂得,做生意,最忌感情用事了。”
  “难道除了黎清宁,你对其他人就没有一点点感情么?看着我们在水深火热里挣扎,你真的就能获得上帝那种俯视苍生的可怜的存在感么?”封迟始终黑着脸,下巴的线条紧紧绷着,不动声色地挪动了一下身体,甩开了他轻轻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我说过了,对林氏股权的大宗收购是公司共同的决策,至于你父亲的事情,我很抱歉。”兰擎说完,耸了耸肩膀,转身走回到办公桌后坐下身来。
  封迟忽然觉得有些窒息,他完全感受不到距离自己只有几米的,兰擎的气息的存在,面前的这个男人,他于这个世界而言,仿佛是一个冰冷的旁观者一样,没有情感,没有弱点,也没有朋友,只是偏执地守护着他的领地,然后蛮横地扩张。他就像是一个巨大而寒冷的黑洞一样,就算是黎清宁也根本无法温暖他。
  他的嘴角忽然绽放出一个笑容,仿佛已经超脱和释然,他摇了摇头,又像是点了点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满脸坦然地坐在那里的兰擎,转身朝着办公室的门外走去。
  走到电梯门口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皱紧眉头,拿出手机甚至都没有看来电显示就按下通话键将听筒贴在耳朵上。几十秒之后,他的手忽然开始极其有频率地颤抖起来。
  “叮”得一声之后,电梯门缓缓地打开了,但是他却没有走进去,而是在电梯门前缓缓地蹲下身来。
  他听着电话里许姨打来的电话,她不停地抽泣着,报出了医院的名字,心急速地向下坠落,像是北极的地面突然裂开一条深不见底的缝隙,朝着最深的寒冷和黑暗直线下坠。他忽然觉得自己就挂在悬崖边上,而这个世界,正不怀好意地朝他咧着嘴,然后掰开了他紧紧攀着悬崖壁的手。
  尽管他知道,兰擎说得虽然听起来无情,但是每一个字都禁得起反复推敲,作为一个商人,他当然是利益至上,而作为黎清宁的爱人,他也有保护她不再受到伤害的义务和权利。可是在他内心深处,那种巨大的悲伤和无助却紧紧地抓住了他,这种情绪最终变成冰冷的刺,像是冰碴一样塞满了他的心脏。
  他的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温热,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出了两颗眼泪。他抬起手揉了揉眼睛,然后站起身来走进电梯,那张悲伤的脸随着电梯的门缓缓合上而消失在兰氏的三十层。
  李琳站在拐角处,看着他肩膀微微抖动的背影,看着他平静而缓慢地走进电梯,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她怎么也不会料到,曾经那个什么都不在乎的纨绔公子,如今会扮演这样一种沧桑而狼狈的角色。也许人生,本来就是一出不可预料的drama。
  一路飞驰把车子开到医院之后,封迟就连车都来不及锁就推开车门朝着医院的十层大步跑去。
  电话里,许姨抽泣着告诉他封逸飞突然晕倒送到医院抢救,医生说病情已经恶化,必须马上进行肝脏移植手术。
  他第一次这样拼尽全身的力气奔跑着,仿佛慢下来一秒,就会错过一切。他的心脏被恐惧用力地抓紧,医院的空气灌进他的肺里,让他忍不住地想要呕吐。
  来到病房的时候,父亲正安静地躺在床上,他闭着眼睛,看起来那样安详。就像是黑暗之中一团微弱的火光,可怜地燃烧着,仿佛就快要熄灭一样,火苗忽高忽低的,就像是旁边心脏监测仪上的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