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去哪里?算了,不管你去哪里,麻烦你把我带到有出租车的地方,谢谢。”
“你去哪里,我送你吧……”那个男人带着英伦贵族特有的绅士风度,虽然不明就里,但是依旧十分礼貌地问道。
这下黎清宁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一看表,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于是满脸感激地报出了地址,眼睛里似乎还飘着星星,闪闪发亮。
到达目的地之后,她一边把头点的像只啄木鸟一样不停地道谢,一边推开门下车跑向展览馆的大门。
易子航早早地就站在了展览馆的门前,他的手插在口袋里,垂着脑袋在原地踱步,宽松的灰色帽衫把他挺拔的身材勾勒得年轻有力。
头发在金黄色的阳光里显得毛茸茸得,亚麻色的头发看起来变得有点像巧克力的颜色,在阳光下散发着可口的香气。
仿佛感受到了黎清宁的存在,他忽然抬起头对上她的视线,下一秒,英俊的脸上便绽放出上次见到他时的那种笑容,看起来明媚过了周围的阳光。
小跑了几步来到她的身边,他伸出手来搭在她的肩膀上,用力握了握她瘦弱的肩膀,“你来啦。”
黎清宁有些不习惯这种突如其来的亲近,于是身子一侧,不动声色地甩开了他的手,局促地对他笑了笑。
但是易子航却对她这些疏离的小细节毫不在意,脸上依旧保持着最初的微笑,只是手落寞地垂在身侧。
“你……很早就来了么?”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盛满笑意的眼睛,她有些不好意思。
“没有啦,我也刚来不久。”他漫不经心地答道,伸出一只手挠了挠后脑勺。
不知为什么,这个动作突然让她想起中学时代的那个男生,那个她偷偷暗恋的笑起来有些腼腆的大男孩。
为了掩饰自己的羞涩,他总是做出这样的动作,再配上满脸毫无心机的阳光的笑容。
就是这个笑容,充斥了她的整个青春期里。
“我们快进去吧,这个画家很有名呢,正好今天这个展览馆的另一个馆还有伊夫圣罗兰的金牌设计师展会,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易子航一边说,一边朝前走,不经意间回头,却对上了黎清宁亮晶晶的眼睛。
“你说什么?有伊夫圣罗兰的展览?”她的口气中带着难掩的激动。
他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随即意识到了什么,笑容更加灿烂了,“你喜欢么?”
她满脸欢欣地朝他用力点了点头,“喜欢啊,我一直都很喜欢他的画。”
此时的她,跟以往清冷孤傲的她判若两人。
看到她这么开心,他的也笑得像个孩子一样,不自觉地一只胳膊揽着她朝展馆走去。
到了展馆门口的时候,他亮出两张票就要带着她往里走,但是门口的保安却伸出胳膊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对不起,今日闭馆。”保安面无表情地说。
易子航泛着幽幽蓝色的瞳孔有些微微张开,看了看身旁的黎清宁,觉得有些尴尬,低头再一次确认票面上的时间,抬头说:“不好意思,可是票上确实是今天的日期啊,为什么忽然闭馆了呢?”
那个保安依旧站的笔直,胸挺得老高,眼睛直视着前方,冷冷地说:“对不起,这是上面交代的,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今日闭馆。”
闻言,他一脸无奈,刚想低下头对一旁的女人说“要不改日再来”,但是低下头,却看到她失望的神情。
于是他再一次上前向保安确认,但是得到的,却是一样的结果。
“对不起,都是我的失误,让你失望了,下次一定带你来看。”他拉着脸,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歉意。
黎清宁赶忙摆手安慰他说:“不不不,这怎么能怪你呢,你能邀请我来我已经很感谢了。可能是人家内部临时有事吧,我们下次再看好了。”
两个人转身打算离开展览馆的门口,但是刚刚转身,便看到兰擎高大熟悉的身影。
等到黎清宁意识到要转头躲避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四目相对,哦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六目相对。
在这样炎热的温度下,兰擎那双清冷的眸子依旧像两颗没有温度的玻璃珠子,看不出任何情绪。
但是他的唇角勾起一抹轻微的弧度,这比面无表情的他更加让她心慌。
他的视线就这样落落大方地聚焦在她身上,她被他看得不知所措,将头撇向一边。
站在一旁的易子航看了看那个英俊挺拔的男人,又转过头看了看离自己只有几步之遥的黎清宁,依旧一脸疑惑。
数学上说,三角形是这个世界上最稳定的关系。
可是科学这个神奇的玩意儿,一旦运用到人类世界,尤其是感情世界,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命题。
比如此刻,站成三角形的三个人陷入了一场无声的对峙,空气中甚至有噼里啪啦火花四溅的声音。
这三人当中最淡定的大概就是兰擎了,他身上穿着巴宝莉高端定制款衬衫,搭配深蓝色西装长裤,就算是站在这样人来人往的地方,也瞬间把这里变成了米兰时装周的t台。
正当黎清宁想要做些什么打破这种尴尬局面的时候,兰擎迈开步子走到她的身边。低头看着脸上的表情有些局促的女人,用正好三个人都能够听得到的音量说:“想来看画展直接跟我说就好了,何必要麻烦别人呢?”
他的语气是出乎意料的和煦,唇角的弧度就像恶魔的微笑,让人轻易便沦陷。
这样反常的他让黎清宁觉得有些陌生,反倒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才好。
正当她大脑飞速旋转的时候,另一边也向她抛来了疑问,“清宁,这位是?”
易子航满脸疑惑,对气度不凡的兰擎有几分好奇。
她在心里叫苦不迭,这种两面夹击四面包抄的局势,让她该怎么完美应对啊,该先回答谁的问题呢?
听到陌生的男人说的话之后,兰擎那两条好看的眉毛毫不掩饰地拧在了一起。
清宁?他居然将身边这个明明是他的妻子的女人叫清宁?
这样亲切,分明就是在向他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