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敲了三下门,门内传来兰擎特有的充满磁性的声音,“进来。”
推开门,他正靠在真皮沙发上翻阅着手里厚厚的一叠文件。
由于不习惯穿高跟鞋,她迈着生疏的步伐,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边。
这个总是那么气定神闲的男人半响才缓缓地抬起头,裸色的高跟鞋上,是一双仿佛经过工匠细心雕琢的艺术品一样的腿。
他特意挑选的小套装将眼前这个女人的身材修饰得玲珑有致,散在肩头的一缕缕长发柔柔地拂过他的心,素净的小脸上挂着一如往日一般的表情。
她被看得越发地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打破这种尴尬,甚至是不知道手脚要往哪里放。
“你不知道……化妆是最起码的社交礼仪吗?”
耳边传来他冷冷的声音,一如往常的他,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啊?”她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在他身边这么久,扮演过妻子、助理种种角色,他从未在这方面有所要求,而她又是个害怕繁琐麻烦的人,于是从来都是以素颜示人,今天怎么……
“那个,我不大会化妆……而且……你平时并没有要求过……”
她低头看着脚下地毯上的花纹,低声开口,好像没有化妆真的是她的过失一样。
还没有等她说完,兰擎便放下手中的文件,前倾了身子按响了茶几上的电话机。
“兰总,有什么吩咐?”
“给我找一个化妆师来,现在立刻马上。”
说完又立刻恢复刚刚的姿势,专心致志地翻阅着膝盖上堆叠着的文件。而黎清宁就静静地站在一旁,移动也不敢动。
“你这样盯着我看我很容易……”
他边说边抬起头,可是“分心”还没有说出口,却发现她其实是在盯着窗外静静地出神。
听到他的声音,她惊讶地睁大眼睛看向他,“啊”了一声。
本以为她一定会呆呆地盯着自己出神,可是话说出口却发现自己是错的,只好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问道:“你盯着窗外发呆想些什么呢?”
“哦,没什么……只是觉得,巴黎的云好像一大块香喷喷的奶油啊。”说着,她还咽了咽口水。
他内心不禁失笑,可是忽然好像又想到些什么。
从昨天将她带回酒店,到今天她醒来后,就马不停蹄地穿衣打扮要陪他赴约,这期间,她还水米未进。
想到这里,他低低地叹了一口气,这个蠢女人。
看了看身后的餐桌,桌上还放着酒店服务员不久之前送来的,巴黎特有的精致的小点心和波尔多上等的红酒,他眼神示意她看向餐桌。
“去吃点东西,化妆师马上就来了,之后就出发。”
他说完,分明感觉到她眼中忽然射出了刺眼的光亮。
这样柔柔弱弱的女人,却不知为什么让他想到了看见猎物后的饿狼,他忍不住扶额,这个女人,还真是不同寻常。
在得到他的应允后,她便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桌边大快朵颐。
眼前的食物都仿佛是人间顶级的美味一般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还没等她敞开胸怀把它们都据为己有,那边兰擎又开了口。
“吃太多的话,肚子凸起来,这件衣服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他的声音官方得仿佛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黎清宁只好在心中哀嚎,她心里真是苦哇,好苦啊。
于是只能小小地吃上几口,又喝了一丢丢红酒,平息一下味蕾和胃的抗议。
在她还望着那些精致的食物却不能拥有它们的时候,化妆师进来了,那是一个从头到脚都精致得让人惊叹的法国女人。
她淡淡的金色头发在脑后盘成了一个好看的髻,脸上五官立体,带着法国人特有的美感,淡淡的彩妆将整张脸修饰得无可挑剔。
一身剪裁得体的暗紫色套装将她的身形包裹地更加亭亭玉立,虽然看不出是什么大牌,但是绝对可以肯定的是一定出自名匠大家之手,脚上蹬着一双十分ol的黑色高跟鞋,显得气场十足。
手中提着一个鳄鱼皮的彩妆箱,来到兰擎身边微微欠了欠身,用纯熟的英语向他问候之后,便将眼神落到了坐在餐桌前的黎清宁的身上。
她暗自惊叹于这个女人身上那种干净利落的美丽,想着带她去出席任何场合不都更有气场吗,真是不明白兰擎这个怪异的男人的想法。
化妆师此刻已经利索地铺开了阵仗,看着不太大的化妆箱里竟然差不多罗列出几十个小小的瓶瓶罐罐,和大大小小几十只刷子,她内心不禁再次暗暗感叹,做女人真的好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