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当她坐起来,当她环顾四周,没有他在。
刚刚的,十分清楚的在她面前的他,没有了,消失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
“季同学,季同学?”
季子默还没有完全的冷静下来,门口响起敲门声,季子默稳住心神一听,是齐生的声音,而这里,她再仔细的看,是她在伦敦的住处,她躺在床上,身上穿着的是她上班的餐馆的衣服。
所以刚刚的一切是一个梦吗?他没有找到她,只是她做的一个梦,在梦里想到了他。
季子默一下的清醒过来。
心中的慌乱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失落感,非常非常浓重的失落感。
“季同学,季同学。”
“我在。”门口,着急男声不断传来,季子默缓了一口气对着外面应。
“哦,老天,你没有出什么事情吧?我以为你出什么事情了,差点要破门而入。”
“我没事,我就是有点累了,现在想要休息了。”
“你不吃东西了吗?”
“不,我不怎么饿。”
“那好,你休息吧,明天见,晚安。”
“晚安,好梦。”
隔着一扇门送走了齐生,季子默重新躺下,躺下之后,她的脑子里面是空的,当然不是本来就是空的,一直有一个人的身影,声音在往她的脑子里面钻,只是她非常蛮横的将那些清除。
脆弱,只允许是那一下子,之后就不能够了,恩,不能再想他了,要有新的生活,要过没有他的生活。
季子默,不能再想,忘记吧,所有的有关于他的一切,全部的都要从现在开始清零,真正的清零。
这一晚,季子默的理智和情感在打架,这一晚,她在眼泪与疼痛重辗转反侧,再不能安眠。
……
惨白的月色渐渐沉下,新的一天便开始轮回,可惜的是这里的早晨,太阳并不会从云层里露出脸,白天也是阴沉沉的,整座城市像是沉睡中,气氛压抑而沉重。
三十几层的高楼,风猎猎而响,吹开了厚实的窗帘,露出方才那一间寂静房间里的全景,与这个城市相配的黑色,一切都是黑色,黑色的沙发,黑色的大床……还有……躺在黑色雅致大床上的人。
那人是平躺着的,床上的被子起伏痕迹不大,睡姿很好。
忽而,那人动了动,整个床就跟着稍微的摇晃那么一小下,并不明显,尤其是在这漆黑一片的房间中,不过将视线拉近,从半开的落地窗帘透进来的微弱光线中,一切都渐渐清晰明朗起来。
他掀开被子,双手撑着床,缓缓的坐了起来,之后他挪动到床边沿处,他撑在床边的手,修长而白皙,但并不是那种健康的白皙,有几分的病态,像是终年不见日光,他对着外面伸出整条手臂,好似要去勾什么东西。
果然,视线再落在他手上的时候,他手中多了东西,是一把轮椅。
他捏着轮椅的扶手,将整个身子从床上往轮椅上移,动作看起来很是熟练,好似是坐轮椅已经有些年头,至少有一段时日。
他坐到轮椅上时,整个人是背着光线的,不过很快的他就转动了轮椅,对着窗户这边,在暗色的光线中,他五官轮廓渐渐清晰,是一张顶好看招人的脸,深邃的五官犹如是最好的雕刻师用最精细的技艺雕刻出来的艺术品,他虽然坐在轮椅上,却丝毫没有残疾人的那种自卑从他身上蔓延,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尊贵清冽的气质。
“四哥,有消息了。”
“她在哪里?”
“伦敦。”
……
摆在桌子上的手机里传来对话声,像是录好的,不过才几句,就戛然而止。
并非是手机出了问题,是他拿过了手机关了机,手机屏幕黑下去之后,他握在手中并没有马上的放下,寂静的空间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呼吸,并不平稳,像是在竭力的调整,一下粗重,一下轻缓,约莫过了十多分钟,呼吸轻缓,是逐渐的平稳下来,如此,他手便是一扬,将手机扔到了大床上。
他双手扶住轮椅转动它,往房间外面去。
一路到门口都是畅通无阻的,并且开门的把手设计的很低,他手平着伸出去就能够握住拧开,从这些细节看的出来,房间的设计是专门的无障碍的,他伸手开门,才刚刚拉开,一个东西从外面冲了进来,直接往他的怀里,那一股子冲击的力度并不小,甚至让他的轮椅往后退了一些。
“季宝贝,不许调皮。”他出声,声音清冽,也很好听,隐隐还带着一股子的宠溺。
“汪。”窝在他怀中的那东西似乎也是知道他并不是真的责怪,在他怀里汪汪两声。
“下来。”他视线下移,再次出声,视线跟着过去,可以看到他怀里窝着的东西,有半个人高的狗,品种大概是藏獒,但“性格”可一点儿都不像是“藏獒”的种,瞧着它窝在男人的怀里的模样,简直就是一个撒娇的小孩儿一般,名字也是非常小孩,女性化。
“唔!”季宝贝可怜的咽呜一声,狗身子慢吞吞的从他身上下来。
“什么都不学,竟学着撒娇,你妈咪都不会这一招。”
季宝贝虽然从男人身上下来了,却还是立在男人的面前,并不移动,一脸的可怜兮兮,那模样十分委屈,男人禁不住伸手揉了揉它的头,再说话,说到妈咪,声音有点儿哑,隐约还有股子悲凉。
一人一狗在房门口待了一小会,一小会之后,男人推动轮椅往外面出去,而那被叫做季宝贝的狗跟在他的身后。
他从房间出来,穿过客厅,进了厨房,厨房的流理台,整个的设计也都是低矮的,他能够很便捷的操作那些厨具,包括煮饭用电饭煲,炒菜用锅铲。
“今天想吃什么?”
“肉?”他侧着头,身边站在季宝贝,他开口说话,仿若是征求它的意见。
“汪汪。”季宝贝显然是明白意思的,它汪汪叫两声,又狗脑袋儿直摇,那模样真是极端不像凶狠得藏獒,可爱得像博美犬。
“那你想吃什么?”见它摇头,男人再问。
“呜呜。”季宝贝咽呜两声,往那边走开,没一会儿回来,嘴中叼着一个鸡翅,它嘴里叼着东西,发出的声音很小,但明显是在告诉他,它要吃鸡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