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
季子默出了医生办公室的门，就松开了顾疏白手，一个人往前面走的飞快，顾疏白在她身后，险些都要追不上她，是在入电梯之前，方才追上，他拉住她，将她整个拉到自己的怀中。
“恩？怎么了？顾教授。”季子默低着头，应顾疏白一声。
“这句话该我问你才对。”
“怎么走的这么快。”
“尽快回去，恩，马上就是要考试了，我的考题还没有抓完，我还没复习好，我……”扯着，扯着，季子默的声音低下去，隐约有了哭音。
“怎么了这是？又哭鼻子了？”顾疏白一只手固定住小孩，一只手勾起她的下巴，让她抬头，入目的是一双通红的眼，他轻叹，俯身吻了吻她的眉眼，一贯的温柔让季子默情绪失控。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以为是有了宝宝了，我让你失落了，顾教授，对不起。”她埋头在他怀里，没有再顾及场合的哭着。
“这不怪你。”
“怪我，怪我，都怪我，是我自己没有好好想清楚，是我没有先验证，害的你空欢喜一场，顾教授，你骂我吧。是我错了……”
他喜欢孩子，从今早两人说着这个话题，一路到医院，季子默心里都是很明白，可现下都是空的，空的，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是她没仔细想，没先验证，是她乱说了话，给了他希望，又给了他绝望。
“傻瓜。”小孩哭的很厉害，上气不接下气的，而顾疏白心里除了心疼就什么情绪都没了，他抱着她的身子，很轻很轻的道：“这怎么能怪你呢？恩，不可否认，听到没有孩子的消息，我心里是失落的，但更多是开心。”
“开心，为什么？”季子默正是哭得厉害的时候，忽听到这人说开心，她抬了头，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十分不解。
“有宝宝，我是开心，但没有，我也开心，我的默默呢，她自己都还是个孩子，都是需要我照顾的，要是多一个宝宝，我的爱就要分去一些，可能就没法好好照顾我的宝贝了，而且你现在还在读书，有了宝宝，你的学业怎么办？恩，要为了宝宝放弃吗？”
“你愿意，我也想你放弃，可我心里会很怕，我很怕你以后会后悔，那么年轻，还没好好的享受过年轻，就变成了妈妈。”
“但不要宝宝，我不会想，我们的孩子，不能没有的。”
“所以，其实最好的结果是现在还没有，而结果出来如了我这想法，我倒是开心的。”
早上，从季子默问他是否喜欢孩子，说她可能有孩子，那一瞬间欣喜过去。
顾疏白便开始想了这些，他做事向来果决，可至于这个“突然到来的小生命”他是纠结的，想要，不想要两种情绪在他心里展开一场拉锯战，完全确定，还是在刚刚看到那些保温箱里面的小婴儿的时候，但不可否认当时他心里依旧是压抑的，他需要考虑的是一个家庭，是她，还有宝宝，他不能草率。
“顾教授……”季子默没想到冷情如他会为自己想的比她还要多，还要纠结，一时间感动的无以复加，扑在他怀里，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乖，不哭，这里，恩，有很多人。”
顾疏白说完这话，感觉到怀中的小孩身子僵硬了一下，他失笑，手扶起她，给她擦眼泪：“乖乖的，要哭，我们回去再哭，恩？”
“你……”他这话，是明显的调侃了，季子默狠狠瞪他一眼，收回目光的时候却是不经意扫到一个人身影“容易。”
“什么？”
“顾教授，那是不是容易？”季子默目光放在那边没往回收，手拍打着顾疏白的肩膀，让他回头看，因自己眼睛看的不是很清楚。
顾疏白跟着小孩的目光，转头，只看到一个身影过去，不过已经能够确认，那过去的女人是容易。
“怎么样，是不是，顾教授？”季子默见人走了，着急起来，喊着顾疏白，让他辨认，将辨认结果告诉她。
“是。”
“奇怪。”季子默皱起眉头：“容易她怎么在医院，就算来医院，怎么来了妇产科，她不是心理医生吗？”
“她应该是来看朋友的。”
这话，有根据，她作为医生，肯定也有医学院的一些学姐学妹，来妇产科是不奇怪的。
可……
“不对。”季子默摇摇头，有些着急的道：“顾教授，我刚刚看容易，她好像挺难受的，她手捂着肚子，走路摇摇晃晃的。”虽然她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是关于她的动作，她还是能看得清楚的。
“顾教授，容易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季子默与容易认识时间其实不算长，但她喜欢她，而且她照顾过她一段时间，两人之间感情算是比较深，刚刚看到她那样，季子默心里浮起一股不安。
“别着急，我给老六打个电话。”
“你快打。”
……
今天，是一个大晴天，正午十二点的太阳，日光尤为毒辣，但容易沐浴在这日光里，却没感觉到炎热温暖，甚至她还觉得冷，冷的她浑身发颤。
从医院走出不远，是个十字路口，而容易的脚步顿住，她不知道要往哪里走，陆景呈那里，死，她也是不会再回去的，至于家，也不消说的，那么还有哪里？除却这两个地方，她还能去哪里？
“四哥。”她呢喃了一声，抖着手自包里面拿出手机，要拨顾疏白的电话，按到那号码，又停下，不能，现在她不能找四哥，四哥与陆景呈交好，他若是找上来，会为难到四哥的。
那么，她要去哪里？
天大地大，何处可容她的身？
“我是沉默的存在，不当你的世界，只作你肩膀，拒绝成长到成长，变成想要的模样，在举手投降以前，让我再陪你一段，陪你把沿路感想活出了答案，陪你把独自孤单变成了勇敢，一次次失去又重来，我没离开，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正当容易不知道去哪儿，该去哪儿时，手中寂静的电话忽而震动，跳跃出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