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他说了两遍,有两个意思,前面那句,明显的是一定,肯定句。后面那句是又带着一点儿的疑问,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季子默沉默着,没有说话,而他也没有再开口,但是季子默能够感受到他的目光正顺着一寸一寸的过来,那种灼热,几乎是要烫伤她。
“好。”最后季子默竟然是答应了,和刚刚忽然的说给他吹头发的事情是一样,没有一点儿什么考虑,或者说不明白自己是为什么,就应了下来,有种他说什么,她就愿意去做的感觉,好像是能够让他开心到的事情,她心里就下意识的觉得可以答应。
“能够让他开心愉悦到的事情,她就觉得可以答应。”
这样的,忽然起来的想法让季子默头皮一阵发麻。
“那个顾教授,你的头发差不多干了,剩下的你自己吹一吹吧,我困了,我先睡了。”她的鸵鸟心态再次爆棚,她将吹风放下,身子一缩,躺倒在床上,必然,这样是还不够的,她还翻了身去。
原本有的暧昧温馨气氛因她这一系列的动作全部的消散,顾疏白长眉皱了皱,后松展开,今日进展已是十分好,虽想要更多,到这里却也懂了知一些足。
他将被子上的吹风机捡起来放到一边的床头柜上,然后跟着上了床,长手一伸,那小孩无论是滚的有多远的,他都是能将她给揽过来,一只手穿过她脖颈作枕垫,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腰肢,脑袋贴住她的脑袋,温热的气息吞吐在她耳畔:“晚安。”
“晚,晚安。”他的手,他唇间吞吐出来的气息都太过灼热,让季子默身子禁不住的一僵,说晚安都是说的结结巴巴的。
不过不可否认,他这个怀抱是温暖而让人能放松的,窝在他的怀里面,能够很快的就睡过去。
季子默睡过去了,顾疏白还未曾,他感觉到小孩僵硬的身子放松之后,手轻轻的移动,将小孩背对着他的身子翻过来,让其面对着他。
顾疏白这样做的结果并没有吵醒季子默,甚至是得到了预想不到的好处儿,小孩被翻过身子之后,无须他去抱紧了,只她自个往着他的身子温暖的地方贴过来,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像个小松鼠似得,窝在他怀里,顾疏白瞧着两人贴近的身子,越发的睡不着了。
睡觉已经不是他养精蓄锐的源头,而是盯着这小孩看,盯着她瞧着,就能够很有精神。
时间一晃从凌晨三点左右到了五点,睡在怀中的小孩忽而有些的不安分了。
这里指的不安分,不是她乱动,而是她做噩梦了。
……
“不要,不要过来,求你,放开我。”
她额头上冒出很多的冷汗,嘴里发出尖叫声,手和脚在同时晃动,似乎是在驱赶什么。
噩梦发作是很突然的事情,顾疏白在她噩梦发作的那一秒都是没有反应过来的,不过他也仅仅的只愣神了那么一秒钟,很快的,他开始有所动作,他抱住季子默,手脚并用的,因怕她弄伤了自己。
在他做出动作的同时,开声去哄她:“宝贝不要怕,宝贝我在这里,来,宝贝,睁开眼睛,看看我,恩?乖,只是做梦。”
他的声音是极端的温柔,尤其在这寂静的夜色之下。
“唔!”那做着噩梦的小孩在这温柔的声音里渐渐的平静下来,她再挣扎两下,再呜呜的哭两声,便归于了平静。
不过在下一秒,她醒了过来,睁开了紧闭的眼眸,漆黑的眼睛里面是水漉漉的,看起像是迷路的小麋鹿一般可怜又还有那么一点儿可爱。
“醒了?”
“顾教授。”虽然醒过来,虽然安静了,但是对于那噩梦,她不是完全的没有记忆的,她的脑子里面全是那场景,对于那害怕并没有散去,她哽住声音喊顾疏白。
“恩,我在这里,宝贝,我在这里,怎么了?恩?乖,别怕。”顾疏白不怎么的会哄人,反反复复的就是说这么几句话。
“我梦到了,我又梦到了,我梦到那个男人,他要强迫我,我还梦到了我杀了人,我的手上全是血,顾教授,我好怕,我真的好怕,顾教授。”季子默情绪再次变得有些的激动。
“默默,”
顾疏白喊了季子默一声,却后面好半响的没有话。
“顾教授你要说什么?”甚至到季子默觉得疑惑,停止住哭,泪眼朦胧的来看他,来问。
“宝贝儿,这件案子,目前有很多的疑点,不过这些还不足够完全的证明你的清白,其间一些具体的事情发生经过结果需要你说说,才好继续的调查下去,现在你说说好不好?”
这事,本来顾疏白是打算缓一缓再来她这里说的,等晏溢,老五他们收集了一些证据,或者等她的情绪好一些。
现下他改变了主意。
这事情要她早些的说出来,要早些的解决才行,否则每一天晚上这小孩都是要做着噩梦的,这样下去她一定是会崩溃的,比起真要面对那样的场景,他觉,现在让她把一切的说说,倒是要好。
“……”季子默没有想到顾疏白会说的是这个,她愣了愣,好一会儿没有张嘴。
她安静的时间有一些的久了,顾疏白瞅着她苍白的脸色,心下不舍,他将她整个的抱到自己的身上,让她贴着自己坐着,声音温柔:“如果不愿意说,那我们就不说,我让他们去好好查查,很快也能出结果的,别担心,交给我就好。”他亲吻着她的额头,眼睛,鼻子,很细腻也带着浓浓安抚意味的亲吻。
“我说。”季子默起先确实是因为顾疏白的话愣了,还有排斥着说那些她想要遗忘的记忆,但后面她想了想,这事情是要说的,能早点的为自己洗刷了冤屈,哪怕的是她真的杀了人,也要是明明白的,她便是想着要说,只是想着要怎么样的开口将这件事好好的说出来。
所以之后的沉默,是她在给自己做着自我建设。
没想到顾疏白又让她不要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