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默一口气跑回寝室,整个人都有些的虚脱,手撑着门,呼哧呼哧的直喘气,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拿出钥匙开了寝室门走进去。
寝室里一片漆黑!没有一点儿人气!
白静安是文学院的院花,追求者很多,而她虽然高冷,但是遇上对眼的也会交往看看,大学里,男女一旦交往,那一档子事情难免,所以夜不归宿很正常,至于唐小鹿和金平美,唐小鹿是本地人,很多时候会回家去住,金平美性格大大咧咧,喜欢玩,常常去唱晚晚场,泡吧!
……
没人也好,她情绪可以稍微外放些。
没开灯,季子默就着着外面落进来的零星月光走到自己的位置,将顾疏白给她买的一大袋子的姨妈巾放到柜子里,然后脱了鞋子直接踩着楼梯到床上,将被子掀开,自己躺进去,再用被子将整个人蒙住!
没有光亮,空气不流通,也很安静,整个世界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呼吸声,窒息感如同浪潮一般一波一波涌向她,很想要掀开被子,很想要钻出被子,然而,没有,她并没有这样做,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甚至动都没有动一下。
约莫,半个多小时之后,她才将被子掀开,让上半身露出来。
瞬间,她的眼中落了光明,鼻腔里也灌入新鲜的空气,窒息感不再有。
……
而半个小时前,她几乎以为自己会死,死在那一波一波的窒息感里!
可事实她现在好好的什么事情也没有!
所以:很多时候,我们以为撑不过去的,其实是可以的,只要不致死,什么都是能够撑过去的。
……
“季子默,不要被影响,只是一个电话而已,不要再想了!能撑过去的!”
季子默在心里对自己反反复复说了几遍,闭上眼想要安睡过去,却没有那么容易!
她认识他,掰着指头算一遭,有十年,十年是个什么样的概念?是她仅活过的二十年的一半!时光久的让她的皮肤,骨骼,心上都烙下厉少泽这个名字,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的人影,清晰的几乎到他的眉眼,他的鼻线,他的薄唇,以及他脸上的每一道褶皱,甚至,凭空描绘一回,也能不差的分毫,午夜梦回,一颗心撕裂般的疼痛,叫嚣着想念,忘记,哪能有说的那么容易?
可是,记得又能有什么用呢?
记得,时间就能倒转回到从前那些美好吗?记得,他们之间就不会有背叛吗?记得,她季子默就不会被赶出京都了吗?记得,他们就能大大方方的在一起了吗?
喉咙里呜咽出疼痛,季子默手握成拳塞到自己的嘴巴里,阻止那些声音泄出太多。
电话在细细的抽咽声中响起,她没动,仿若没有听到。
一遍一遍,才唤回她的一些神志,她抖着手去找手机,拿到眼前看,上面跳跃着“少颖姐”的字样!
不敢接,这第三回,怎么样,也不敢接!
看着那名字在屏幕上跳动,熄灭,熄灭,跳动,直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的前一秒,季子默也不曾将那电话接起!
没有电话铃声再响起,寝室里安静了不少,但她心里的痛感越发深,几乎要将她的心脏全部咬噬干净!
她从床上爬起来,扶着楼梯颤颤巍巍的下去,开了寝室的大灯,便翻箱倒柜的开始找东西,翻了许久,终究找到了,白色的药瓶!
曾经,以为再也无需依靠这东西入眠,没想到才过去多久,她竟然会要再找出这东西。
果然,还是低估了厉少泽对她的影响力!
没有倒水,直接的拧开了瓶盖,从里面倒出来几颗药丸子,就送入了嘴中。
没有合着水喝,很是干涩,她艰难的往下咽!
将药瓶就摆在桌子上,季子默重新的回到床上,这一回,很快的就睡了过去。
……
“医生,她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不用担心,很快就会醒过来了!”
“你们可以尝试喊她,这样会醒的比较快!”
“默默,默默你快醒醒!”
“唔!”耳边有纷乱的声音,吵的她脑袋很痛!她唔了一声,艰难的睁开眼睛。
“默默。”入目,是金平美和唐小鹿两个人放大的脸。
“金平美,小鹿!”她开口喊她们,察觉到自己的声音很是沙哑。
“谢天谢地,你总算是醒过来。”
“我怎么了?”季子默看着两人,有一瞬间没有想起来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话应该我们来问你,默默,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为什么要吃安眠药?你真要吓死我们了!”一米七五的妹子,说着说着就要哭出来!
“我没事!”听到金平美说她吃安眠药这事,季子默想起来是怎么了,她双手撑在床上,稍稍坐起来一些“我就是有点儿睡不着,所以吃了点那个,没什么事的!”她安抚她们。
“那药是随随便便能吃的吗?再说你那叫吃了点吗?你那完全是当糖果吃了,医生说要不是送来及时,你就得这么一直睡下去了!”
“我这不是没事嘛!”季子默伸手握住金平美和唐小鹿的手“不用担心!”说这话的时候,她脸上带着笑意,看起来好像真是没有放在心上,实则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后怕。
若是换了一年之前,死了那么也便罢了,一年之后的现在,她有些舍不得,原因是什么?大概不过就是他回国了,想想是挺可笑的,自己的死活竟然由别人来决定了!
“醒了?”季子默刚对金平美和唐小鹿说完那句话,就有男声传来。
她朝着发声处望过去就看到顾疏白,他立在病房门口,明亮的太阳光打在他的脸上,整个人看起来有点儿不真实,不过季子默此刻管的不是这个,而是他怎么在这儿?
她将视线投到面前的金平美和唐小鹿身上,压低了声音“顾教授怎么在这里?”
“今天第一节课是顾教授的选修课,我们到教室没看到你的人,给你打电话,手机关机,后来我们接到白静安的电话,说你在寝室,好像是吞安眠药了,那一下我们怎么忍得住,当下就惊叫出声了。”季子默几乎可以想象那个场景,也可以预见回去学校,她会经历一场怎么样的“问候”。
“我们坐在前排,教授在前面估计听到了些,而且那时候我们着急,哪里顾得上去院办请假,就和顾教授口头说请假,把白静安说你吞安眠药的事复述一遍,没想到顾教授挺关心学生的,竟然会说送我们过来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