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相离什么也没说,转头看着窗外,与景柏然领证结婚,上没告知父母,下没通知亲朋好友。她心里不是不介意的,可是想着只要能与他相守在一起,她什么都不想计较了。然而今天避孕药一事,让她打从心底都凉透了。
景柏然并不想让她怀上他的孩子,他明明说爱她,为什么又不愿意让她为他生儿育女?
她很想问他,可是又怕他的答案会让她无法承受,只能悄悄将这疑问压进心底,或许所有事没有挑明时,她还能够若无其事地待在他身边。
回到别墅,刘妈已经睡下,景柏然将她送回主卧室,告诉她自己还有事没处理,就径自去了书房,莫相离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少了什么,过了许久,她才想起,他走时没有吻她的额头。
坐在床上,她开始胡思乱想起来,现在的自己真不像自己了,为一点小事就斤斤计较,指不定景柏然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就她还耿耿于怀。想着想着,她就开始忽喜忽悲。
这就是爱情,恼人的爱情。
如果她没有爱上他,是不是就不会这样患得患失?
拿起睡衣去浴室里冲了澡出来,景柏然仍旧没有回来,她躺在床上,拿过手提电脑开机上网,不知道什么原因,电脑联不上网,她翻身下床去摆弄了一会儿路由器,结果还是提示未能连接到网络。
主卧室的路由器是分线,主线在书房。她本想关了机睡觉,结果睡不着,就想着去书房看看。可是走到书房门前,她又犹豫了,她现在进去,景柏然会不会以为她找借口想要见他?
如果景柏然真的不当她是一回事,她这样进去又会不会显得自己很可笑?
几经犹豫,她还是拿不定主意,在进与不进间徘徊,最后还是咬了咬牙,推开虚掩的门走了进去。书桌前,景柏然正看着电脑出神,画面跳动的影子在映在他脸上,明明暗暗,让人瞧不清他的神情。
莫相离轻手轻脚地走进去,生怕会打扰到他,等走得近了,她听到音响里传来暧昧的呻 吟声,莫相离一阵错愕,本是想弄好路由器就出去,却鬼使神差地向书桌旁走去。
越近,那呻 吟声就越明显,隐约间透着几分熟悉。莫相离实在难以相信,景柏然所说的还有些事没处理,就是来书房看A 片,她以为这种片子只有那些找不到事的人会看,原来他也要看的。
心底隐隐冒着一小簇火苗,随着她走近,他也没有发现,那簇火苗蹭蹭地燃烧起来,莫相离三步并作两步绕过去,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走到电脑跟前。
电脑里正放着男人将昂扬的分 身推进女人身体里,女人吃痛得大叫起来,那被疼痛微微扭曲的脸就那么不期然地撞进莫相离眼里,她错愕地盯着那个女人,“轰”一声,似被雷劈中,大脑里一片空白。
怎么会?那人是她?
莫相离呆呆地盯着电脑屏幕,热血冲上头顶,她深呼吸了几口,却压抑不住心底的羞愤,尖叫出声。
与此同时,景柏然察觉到她的存在,转过头来,就看到她的脸红得能溢出血来,眼睛直愣愣地盯着电脑屏幕,他没有觉得难堪或是不好意思,反而一脸坦然,仿佛背着她看这种片子没什么。
他伸手将她扯进怀里,眼角斜斜扬起,一抹不怀好意漾在眼底,他贴着她的耳朵,热热地呼吸喷洒在她光洁的脖颈上,他邪肆道:“既然你来了,不如我们一起欣赏。”
他的语气,就好像是邀她欣赏一曲优美的钢琴音乐,莫相离看着画面还在跳转,拍摄的角度那么诡异,将她脸上如猫儿般餍足的神情完全记录下来,她从来没见过自己露出那样的神情,她气得舌头都打结了,“你、你、你……”
景柏然好整以暇地将她拥在怀里,目光压着她的目光,“我怎么了?”
“你下 流。”莫相离好不容易将这句话完整的吐出,电脑音响里却响起了她吃痛让他停下来的叫喊声,她羞得无地自容,真想打个地洞钻下去,伸手想要去够上鼠标,将片子关掉。
景柏然哪里会让她得逞,他迅疾伸手按住她的手,“情侣之间将第一次拍下来留念很正常。”
“正常你个头,那时我根本就神智不清。”莫相离一边骂道,一边不死心地要挣脱他的手,可是她的力气哪能敌得过他,眼看要够到鼠标,眼前却突然天翻地覆,她还没反应过来,后背已经抵上了书桌,背心一凉,她惊得停下手,抬头去望景柏然。
有光线碎在他的眼里,他的眼仁儿奇亮,又似裹着疯狂的情潮,几欲淹没了她,她呼吸一窒,险些一口气提不上来,心中暗骂他妖孽。
“今晚我本来想放过你,是你自己又过来招惹我的,别怪我……”景柏然垂下头,未竟的话语消失在贴合之处,他的唇在她颈侧游移,手指移到她睡衣下,在她腰侧处按压着。
今晚的他似乎有哪里不对劲,莫相离唇上的温度是骤凉的空气,她难耐地舔舔干燥的唇,心底仿佛有一把火被他点燃。“不要。”身体明明已经陷在情 欲中,理智却还不想这么快缴械投降。
景柏然也不理她,低哑道:“我会让你把不要变成要。”他的手指在她丝质底裤边缘游走,然后不给她任何机会,没入她还没准备好的身体里。
“啊。”莫相离吃痛地哀叫一声,双腿曲起就要踢开他,却让景柏然眼疾手快的按住,那样的姿势,将身体撑得最开,他的手指毫不留情的抵向她身体最深处。
细细的研磨,噬骨的酥麻顿时从身体最深处漫出,莫相离曲着腿,渐渐沉沦进他制造的激 情漩涡中难以自拔。
等景柏然将她从书房带回主卧室,她已经累得睡着了,恍恍惚惚间想起刚才她让他戴避 孕 套时他错愕的目光,她想:他既然不想让她怀上他的孩子,为什么又不自己戴避 孕 套避 孕,非得让她吃避 孕药。
景柏然还没有睡意,将她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又去浴室里冲了澡,出来时,却见她翻了个身,凉被挂在大腿处,险险地要落到地上去,他微微皱眉,这到底是什么睡癖?
走过去,重新将凉被盖在她身上,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唇,回到书房去,电脑已经陷入黑屏,就像他的心一样,黑沉得看不到一丝光亮。
第二天,莫相离早早地醒来,全身虽还疲软无力,她却强撑着坐起来,看着身旁微微塌陷的位置,她失神地伸手去抚摸,触手微凉,一如她的心。她目光掠过床头,不期然的又看到了一杯水与两粒避 孕药。
她苦笑一声,昨晚缠绵于心的激 情瞬间冷却,她很想摔了避 孕药,最后却是认命地抠开咽下去。她不能冒险,如果景柏然不喜欢她怀上他的孩子,她是不会让孩子出生在这个不欢迎他的家里。
吃了药,她将避孕药铝盒片扔进垃圾筒,一如将自己荒凉的心也扔进垃圾筒。
换好衣服,她出了主卧室下楼,走到旋转楼梯上,她一眼就看到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报纸的景柏然,她微微失神。哪知景柏然听到脚步声,抬头望着她,“起床了?不多睡会儿?”
他的语气依旧温柔,可是做出来的事为何那么伤人?如果他不想让她怀上他的孩子,他可以明跟她说,为什么要那么体贴的为她准备好避孕药?
景柏然睨着她,看她垂头似在沉思什么,起身站起来向她走来,他的剪影渐渐出现在视线下方,莫相离回过身来,冲他笑了笑,“今天没有去公司?”
“嗯,明天要回美国了,我陪你去商场给他们买礼物。”他仰头望着她,灼亮的瞳内就映满她的身影。
这样温存的角度,让莫相离陡然间倒吸了口凉气,她想问,她的身影映在了他的眼底,可是否又映进了他心底?可是终究还是没办法问出口,这一刻,她似乎忘记了答应他的,要试着相信他。
去商场的路上,莫相离静静坐在副驾驶座上不说话,景柏然偶尔看她一眼,他知道莫镇南的事给她打击很大,一直以为她还没调整过来,所以看到她这样,他也没有多想。
“老婆,回美国前……”他顿了顿,犹豫着接下来的话是否会让她刚平复了的悲伤又涌出来,“……你要不要再去拜祭一下岳父?”
岳父?!
一个很生疏很客套的称呼,莫相离发现景柏然从来没有亲切地叫她爸爸一声爸爸,也许是心里早有芥蒂,她说话的语气也不加掩饰地凌厉,“岳父?我以为你会叫他爸爸。”
看着突然竖起浑身尖刺的莫相离,景柏然习惯性地皱紧眉头,他看着她,淡淡道:“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何来这么大的气?”
一个称呼而已?原来在他心里,她爸爸就值一个称呼,莫相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挑他的刺,反正累积了两天的怨气都借这一由头发泄出来,“对,一个称呼而已,是我无理取闹,但是景柏然,你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我爸爸,是不是因为他背上了一个贪污的骂名,你连爸爸都不愿意叫一声?”
景柏然抚额,面对这样绌绌逼人的她,他顿时头疼,“你到底怎么了?”
看着他那副忍让的模样,莫相离满心的愤怒突然冷却下来,她浅浅一笑,带着些心酸与苦涩,喃喃自语道:“是啊,我到底怎么了。”
红灯,景柏然停下车,看着她茫然的神情,他伸手过去,手还未罩上她的肩,她却突然推开车门,径自下了车,“阿离,回来,危险。”
景柏然见她在马路上横冲直撞,一颗心骇得都要停止跳动,莫相离却似没有听到他的话,她的心被疼痛揪得喘不过气来,她怕自己再待在车里会与他大吵一架,她必须要找个地方冷静一下,想想这段婚姻该怎么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