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景柏然睁眼说瞎话,他一直都在留意莫镇南,他的事情他甚至比律师知道的还详细。
沈从文斜睨他一眼,讥讽道:“对岳父的事情这么不上心,真不知道你对阿离是真心还是假意的。”
景柏然瞥了一眼坐在旁边一脸醋意的莫良矜,他要挑拔离间,他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意有所指道:“妹夫批评得是,在下受教了,我对我老婆是真心还是假意,似乎不用你操心,你还是仔细想想你对小姨子是真心还是假意。”
沈从文被他顶得气紧,半晌说不出话来。
莫良矜见沈从文对莫相离那么上心,心中醋意翻腾,此时坐在这里,焉然成了陪衬,她心中很不是滋味,却又不愿意让景柏然瞧出她的小心眼,忍了又忍,她才佯笑道:“从文对我自然是真心的,姐夫不用替我操心。”
说话间,她朝景柏然飞去一个媚眼,恰恰又让莫相离瞧见,莫相离偏头去看景柏然,却见他回她一笑,悠然开口,“那小姨子可要把妹夫管严了,别让他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
两人眉来眼去,莫相离心里一阵吃味。她佯装站起来,肘子一不留神撞到景柏然的腰侧,疼得他直吸气,她也不看他一眼,说:“我有些累了,先去楼上休息一会儿,吃饭了再叫我。”
景柏然见她看也没看他一眼,知道她心里吃味,心中窃喜不已,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仰着头看她,“老婆,疼。”
大庭广众之下,他一点也不介意地向她撒娇,她的心虽柔软了几分,可是想起他与莫良矜眉来眼去时的样子,又忍不住生气,她甩开他的手,怒道:“疼死你活该。”
说完转身蹬蹬上楼去了。
莫相离回到曾经的卧室,将自己摔倒在床上,呈大字型仰躺着,头顶琉璃灯散发着白热的光,她的心不争气的开始苦涩起来,有这样一个万人迷似的老公,还真不是寻常人能消受的。
不是有句话叫不怕男人不风 流,就怕女人多挑 逗。当初沈从文对她也是死心踏地,可是到后来还是被莫良矜拐上了床。再思及景柏然曾经的风流史,她就无法安心。
景柏然见她真生了气,半刻也不敢耽搁,丢下沈从文与莫良矜便上楼寻她,这是一栋有了年代的欧式建筑,墙上已经灰白,偶尔能看到红色墙砖。莫镇南是Y市市长,他的家竟是如此寒酸,可见平日里他确实是清廉。
顺着走廊一直往前走,他来到第二间,里面透出微弱的光,他正打算推门而入,莫良矜却从楼梯口转了上来,甜甜叫道:“姐夫,姐姐也太不给你面子了,当着我们让你下不来台,刚才撞到哪里了,书房里有我爸泡着的药酒,我去拿来给你擦擦。”
景柏然正想拒绝,转念一想,又打消这个想法,有些女人,不给她一点教训,她总以为地球是围绕着她转,而且莫良矜曾经伤害过阿离,阿离不计较,不代表他不计较。
“我跟你一起去吧,正好参观参观岳父的书房。”景柏然跟在她身后欣然前往,走到走廊尽头,莫良矜推开门,请景柏然先进,她才随后跟了进去。
莫镇南的书房里摆着几个古老的书架,书架上整整齐齐地摆着书,从人文到地理,再到伟人传记,分门别类地摆放着,让人一目了然。景柏然环视一圈书房,屋内的摆设很是简朴,又一次冲击了景柏然的心灵。
莫良矜将放在角落里的药酒瓶搬到桌上,见景柏然走到书架前拿起一本“厚黑学”翻着,她笑道:“我爸平常很喜欢看书,最喜欢的便是这本厚黑学,不厌其烦地看了一遍又一遍,他还喜欢看野史,收集了许多,书都翻旧了也不肯扔。”
景柏然将书放回书架,“没想到你爸这么爱书,要是有机会,我那里也有许多世面上早已失传的野史,倒是可以拿来讨好一下他。”
“姐夫说笑了,我爸若在家,定也是喜欢你的。”莫良矜似乎已经忘了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害死她孩子的凶手,她倒出药酒,道:“姐夫,我帮你擦药吧。”
景柏然跟莫良矜到书房来,就是想看莫良矜想玩什么花样,他见莫良矜将药酒倒在手上搓了搓,真打算帮他擦药,他不着痕迹的避开她的手,“让小姨子替我擦药,待会儿妹夫瞧见,指不定误会什么,你姐姐要是瞧见,也定不会饶了我。”
莫良矜就是要让他与莫相离起争执,“怎么会?我姐姐大度得很,要不也不会把从文让给我了,来,姐夫,我替你擦药。”
景柏然再也忍不住,他一把推开莫良矜的手,声色俱厉道:“莫良矜,若不是看在你是阿离的妹妹的面子上,我早就揍你一顿了,你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是沈从文,只要你去勾 引就会上勾?就凭你伤害阿离这点,你就是死一万次也不足惜。”
刚才还温文尔雅的男人,此刻说翻脸就翻脸,莫良矜被他推了一个趔趄,好不容易止住步伐,却已经撞在了书架上,书架上面一本尘封了计久的书哐啷一声砸下来,溅起一地灰尘。
而那本书摊开来,一张照片赫然出现在两人眼前,年轻时候的英欢,正怀抱着一个小女婴幸福地倚在一个陌生男人怀里,照片的边角已经泛黄,可见年代久远。
莫良矜愣愣地看着这张照片,她从未见过这张照片,也从未见过这个女人。只隐约记得小时候,家里的佣人说起以前的夫人时,她妈妈总会呵斥他们,到最后为了彻底杜绝这些流言,家里还重新换了佣人。
“这个女人是……”她顿了顿,再细看她怀中的小女婴,倒与儿时的莫相离有几分相似,她艰难道:“她是姐姐的妈妈?”
景柏然一眼便认出照片上的女人是英欢,又听到莫良矜的话,他整个人如遭雷击愣在当场。当年英欢与莫镇南之间的恩怨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时拿到资料时,资料上好像记载过英欢与莫镇南之间确实有过一个孩子,但是那个孩子难产死了,所以他从来没有想过英欢与莫相离之间的关系会是母女,现在看到这张照片,有些东西似乎要呼之欲出,难道当年并非莫镇南对不起英欢,而是英欢红杏出墙?
突然他心中升起几分恐惧,他三两步走过去,弯腰拾起照片,二十多年前的恩怨,到底牵扯着些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景柏然不知道,突然也失了勇气去知道。
难道他意气用事策划的报仇,不过是一桩误会?
莫良矜连忙去抢照片,“把照片还给我。”
景柏然一手挡开她的手,将照片塞进西裤口袋里,他目光凌厉地盯着莫良矜,道:“记住,今天你没有见过这张照片。”
他的目光似萃上两颗寒星,一直让她凉进心里,隐隐约约她感觉到这张照片藏着巨大的秘密,或许这个秘密会将她现在的生活全部打乱,她不由自主地点头。
景柏然说完,整个人也是混乱不堪,他转身就要走出书房,哪里知道莫良矜突然扯低V领的洋装,扑上来抱住他的腰,啜泣道:“姐夫,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也是有丈夫的人,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姐姐,怎么面对从文?”
景柏然被她撞得险些跌倒,好不容易撑着书桌立稳,她已经贴上来,疯狂地吻他。
景柏然错愕不已,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勾 引了沈从文还嫌不够,现在又来勾 引他,他连忙伸手要去推开她,此时书房门被人大力推开,他回头望去,一眼便看到脸色苍白的莫相离,与站在她身后怒气冲冲的沈从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大意被莫良矜算计了。
他一把推开莫良矜,小心翼翼地走到莫相离身边,生怕她会跑了似的,他轻声道:“阿离,你相信我,我没有。”
莫良矜看到站在莫相离身后脸色铁青的沈从文,她脸色刷一下全白了。刚才透过虚掩的门缝,她只看到莫相离站在门前,觉得这是千载难逢让他们产生误会的机会,于是便自导自演了刚才那段戏,哪里知道沈从文也在。看着沈从文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这一次她是算计别人不成反害了自己。
莫相离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少力气才克制住冲他大吼的冲动,她仰起头,目光明明是落在景柏然脸上,却又好似根本没有看到他,她勉强自己挤出一个笑容,不让别人瞧见自己的狼狈,“我相信你,景柏然,我累了,我们回家吧。”
是景柏然不是老公,景柏然心底一慌,握住她的手臂一缩,解释的话再也说不出口,“那我们回家吧。”
他拥着她下了楼,遇上林玟娜,林玟娜见他们没有吃饭就要走,连忙走过来道:“阿离,还没吃饭,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莫相离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她怕自己一说话就会忍不住哭出声,她转过头去,径自向外走去,景柏然也什么都没说,追着莫相离而去。
林玟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要追出去挽留他们,却突然听到楼上沈从文一声暴吼:“你这个下贱的女人,你怎么会这么贱?”紧接着就是一阵哐当声,林玟娜心一紧,也顾不得去追莫相离,转身向楼上跑去。
豪门少奶奶:003
楼上,沈从文咬牙切齿地盯着衣衫不整的莫良矜,一颗心气怒交加。莫相离爱上景柏然,他本来已经心痛难受,想着这世上总还有一个女人是全心全意对他,他在景柏然面前也能昂起头颅,充满硬气。
可是刚才他看到莫良矜与景柏然相拥而吻的模样,脑袋“轰”一声炸开,一片空白。亲眼看到莫良矜的背叛,愤怒,难堪,心痛,千般滋味齐齐涌上心头,险些将他压倒。
他不知道要费多少力气才能不当着莫相离与景柏然的面狠揍莫良矜一顿,当景柏然拥着莫相离离开后,他转身就走,再不想看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一眼。
莫良矜看到沈从文那一刻,是彻底的慌了,再看到沈从文充满厌恶与恶心的神情,她什么也顾不上,几步冲过去抱住他的腰,慌张地解释:“从文,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