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萧羽菲的成长过程霸占了萧金庭的父爱生命。而萧倾玥,在整个萧金庭的生命史中,从来不曾出现过她。早在起跑线上,她已经输给萧羽菲。
以至于即使萧羽菲伤透萧金庭的心,在她“痛改前非”之后,萧金庭依然愿意接纳她。并且拿着萧倾玥的“聘礼”来守护他心爱的女儿。
“长卿,如果这里是沧云,你还会像现在这样么。”倾玥看着外面万紫千红的秋后红叶,果然如小强子说的那样,“可好玩儿”。
夙烨宸凤眸长睫覆下来,柔柔地在睑上印下一圈暗弧,他摇摇头,“若是你嫁入沧云,我可能会很忙,会忙得白天黑夜都无法相见;”
“你不喜欢那样的生活?”倾玥抱住他的大掌,温声问他,因为他在说这话的时候,连眼中的神彩也消逝了。
夙烨宸深吸口气,抬起眼帘对着万里碧天,遥遥而望,脸上一瞬间闪过无尽苦涩,“生活,并非是喜欢或不喜欢就能解决的。这世间,并非是我们选择了生活,而是生活选择了我们。想要过怎样的生活,并不是一定能过。玥儿,我想过江湖一样的生活,逍遥自在,无拘无束。江湖人有阴险毒辣者,但也比朝堂之上,弹指间倾覆九族要好。”
“你能过上江湖生活吗?”倾玥望着他,眼中带着从未有过的依恋。
“你呢,你愿意去沧云,还是要我留在大耀,我们过江湖生活?”他垂眸,长长的睫轻颤,小心翼翼地等她回答。
“扑哧!”
倾玥顿时笑了,只是俏脸侧处的面颊微微僵硬,她的笑那么不自然,但是她却表现出最温柔的一面,“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难道你还真想入赘不成。”
“玥儿……”
夙烨宸闭上眼睛,将身边纤柔的身子深深拢进怀中,有力的手臂像将她吞噬进去一般,狠狠地往怀中塞,但却小心地不错过她的呼吸。她那样柔软,骨头那样纤薄,仿佛再多用点力便会撂断一般。
可是这一刻夙烨宸却愿意把她携带在身上,永不分离。他的玥儿,懂事。她已经猜透了,他不可能离开沧云,沧云不会放开他。所以她才人‘嫁鸡随鸡’,她总是那样聪明。
他们之间已经不需要明说,彼此已了若直掌。
萧倾玥伸出手,张开怀抱,抱住男人精实的腰,以后,以后就只有他们两个了吧。似乎有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那个沧云,那个陌生的沧云。
“夙帝师府传承百年之久,历任帝师均被培养为皇帝身边的亲信之臣,起初只是帝师,权利并不大。但随着我父亲那一代起,帝师府权利与日剧增,但相对的,风险愈大。”
夙烨宸手轻抚着怀中女子柔软的青丝,娓娓道来,“玥儿,我其实是有一个哥哥。我很感激自己的哥哥,因为有了哥哥,年少时曾经有过一段相当狂妄不羁的时期,随心所欲,在沧云国都城之内,肆无忌惮,横行无阻。那是最快乐的时光。但随着哥哥犯过的一个错,他被永远地抹刹了……于是,便轮到我。我曾逃出帝师府,浪迹江湖,拜申屠氏为师,我要变得更强大,抵抗帝师府影响……但即使在江湖,也无法逃出帝师府的掌控,最终我屈服了,变成那个高高在上的帝师,从此失去了随心所欲,没有了快乐。”
他的声音悠扬美好,听在耳畔像一是曲悦耳的音乐,但是这乐曲的内容却不能使人欢喜起来。
倾玥仰起小脸,凝望着他。
她明白夙烨宸的意思。
帝师府要传承,夙烨宸如今以一人之力担起整个帝师府,那么夙烨宸之后呢,后来之人呢。帝师府的强大还有没落,这一系列的问题,若是她萧倾玥点头嫁他,那么这一系列的问题,就变成他们的了。
“玥儿,你会怕么。”他大掌抚着她的小脸,柔情而悲哀。他多想把面前的小女子放归田园,让她像蝴蝶一般无忧无虑。
那是一件最简单的事情,便是他放开手。只要放手,她便恢复自由,不再经历他所经历的一切。
但该死的,他没办法放手。他倾尽了力量,只为了能得到她,生老病死,要她伴在身边。
他是多么自私,一人下地狱,却还要扯上她。
倾玥勾唇,“怕什么,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你要记得我都会陪在身边。无论多难的路,我都会陪你走过。”
看到夙烨宸眼中的惊讶与欣喜,倾玥眼中划过一抹狡黠的流光,“等我将来嫁给你,你要记得只对我一个好,只听我的话,只爱我一个,不准纳妾,想都别想其他女人,还有,不准有半点事瞒着我,一旦发现阉掉。”
夙烨宸刚觉得眼前的小女子是最可爱最温柔的,谁想到居然会听到这么番话,不由地抹了把额上的汗意,轻咳一声,“玥儿,我不会再娶别人的……”
“如果我不孕,怎么办。你若找别的女人为夙帝师府传宗接代——”
夙烨宸光洁饱满的额头冷汗不停落下,赶忙发誓,“不,不会。如果你不能生孩子,我们便将磊儿做亲子抚养。我会再寻找其他人,来做下一代帝师府的掌控者。如果我们有了孩子,磊儿也会是我的长子,我不会亏待他。”
“这还差不多!”倾玥横他一眼,始露出真面目的冰山一角。
夙烨宸从来就没有听过女子如眼前的小女子般,有这般大胆的言论,一时被惊得叹息,只说道,“玥儿,你想得太长远了,我们还没走到那一步。”
“有些事必须得想到。”萧倾玥说着,冷不丁问,“你给我父亲的聘礼是什么?”
从未来的事情陡然被她拽回现实,看着她冷瞳一派认真,夙烨宸拿着雪白的袍袖直擦擦脸。
他暗暗抚下心情,凤眸闪过一抹苦涩,笑道,“玥儿你,有点不太对啊。刚才你还说站在身边,帮我解决问题的,我怎么感觉你像是在逼供。我只是送个聘礼,也没有做其他,你这样子,会吓到我。”
他幽幽地看着她,满面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