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吃的,小亓霁一向不距绝,一人小跑着便先走了。
“快说来看看,燕丘说什么了?”百草仙君笑嘻嘻地追问,他就说嘛,燕丘昨天回来那么安静不正常,现在看来是另有隐情的。
祝一夕无语地抚额头,说道,“他说,他要做小。”
“什么做小?”无极圣尊听得去里雾里的,不明白她指的是什么意思,但直觉告诉他,从燕丘口里说出来的话,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尤其她现在还是这么愁苦满面的样子。
祝一夕侧头看了看他,深深吸了吸气道,“他说,你做大,他做小,我跟你们两个。”
百草仙君一听,激动地吹了声口哨,这想法还真是大胆,他听过男人娶三妻四妾的,还没听过哪个女的嫁两个男人,还是这么两个不平凡的男人。
这想法,够新奇,够独特。
无极圣尊一听,早就气炸了,“他想得美。”
“你两别闹了,快帮我想想办法,我根本说不动他。”祝一夕头疼地说道。
“这也没什么不好啊?”百草仙君一边把玩着手中的折扇,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劝道,“半个月跟圣尊过,半个月跟燕丘过,既解决他们相争,又能享齐人之福。”
谁让无极圣尊昨天“加害”于他,现在还不趁机报仇。
“你能不能闭上嘴。”无极圣尊怒然喝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要在这里添乱,早知道就不该给他解了咒。
百草仙君忙躲到祝一夕的另一边,还不怕死地劝说道,“你看吧,圣尊脾气这么不好,少不得你们婚后会磕磕绊绊的,要是再有一个燕丘在,跟这个过腻了,就去宠爱另一个,时间这么长,只对着一个难免会审美疲劳的,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
“你真该当一辈子哑巴。”无极圣尊说着,便又要施术让他彻底闭上嘴。
“啊,我去找霁儿,你们聊。”百草仙君一看情形不对,忙溜之大吉,跑到了巷子拐角处,又扭头道“一夕啊,这是好事,可以考虑的。”
话一说完,他边上的一截树碎成了粉沫,要不是他跑得快,估计碎成粉沫的就是他了。
百草仙君一走,终于清静了,无极圣尊看了看她,问道,“你怎么同他说的。”
“当然不同意,可我说不动他啊。”祝一夕烦燥地说道。
“既然说不通,那就武力上解决。”无极圣尊决然道,那种人是讲不通道理的,一个亲儿子时不时要占用他女人已经让他恼火了,他还想做小,真是岂有此理。
“让你想办法,不是让你闹事。”祝一夕一听他的办法,更是头疼。
无极圣尊面色冷沉得吓人,沉声道,“反正你跟他说通,我可不想你被他诓得稀里糊涂答应了,这件事只有武力上解决,才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
燕丘要是这么好说话,不会跟着他们这么久还不走,现在竟然还敢说要做小,真当他不存在?
“我说了,不可以就是不可以,你不听就没得说了。”祝一夕认真地说道,这现在只是言语上交谈,真闹到打起来了,她帮哪边是好?
一边是自己所爱的,一边是生死之交的恩人,帮哪边都是难题。
无极圣尊被气得不轻,却又强忍着没对她发火,“他现在都敢提出这样的要求了,不让他长长记性,赶明儿他是不是半夜还翻你房里去了?”
自己的情敌就住在自己女人的隔壁,天知道他每天晚上过得有多心惊胆颤吗?
“燕丘不是那样的人。”祝一夕道,燕丘不是没有机会,而他从来没趁虚而入,也不曾强迫过她什么。
“你现在……是帮着他说话了?”无极圣尊眉头微拧,沉声说道。
他虽然一直告诉自己,他们之间真的没什么,可她与燕丘之的感情,说穿了也全都在她自己一念之间的事,他不担心是假的。
没有哪个男人,能有那么大的包容心去容忍自己情敌。
“我是就事论事,他若是想把我怎样,下手的机会多的是,我只想好好解决眼前的麻烦,你如果想不出办法帮忙,那就不要给我惹麻烦。”祝一夕说罢,快步走开,原本烦燥的心情变得更加烦燥。
“一夕!”无极圣尊疾步追了上去,他只是听到燕丘提出那样的要求,一时间失了冷静,并非要与她争吵。
只是,这样的状况,实在让他难以保持淡定。
两人到了卖豆腐脑的小摊,围着小桌坐下,却谁也没有说话。
百草仙君瞅了瞅两人的神色,小声问道,“你是答应了?”
“吃东西都喷堵不上你的嘴?”无极圣尊沉声道。
百草仙君缩了缩脖子,不敢再插嘴,只得打量着两人的表情,暗自猜测着难道是祝一夕答应了,不然无极圣尊怎么会火气这么大?
祝一夕紧拧着眉头坐在那里,半晌没有吃东西,也没有说话,无极圣尊也跟着一样眉头深锁。
“娘亲,你怎么了?”小亓霁问道。
祝一夕回过神来,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
百草仙君见小亓霁吃完了,于是道,“霁儿,我们去那边买点东西回来好不好?”
看样子,他们两个还没有谈妥,可霁儿在这里,没法谈下去的。
小亓霁起先不愿意,直到无极圣尊发了话,他才噘着嘴答应下来。
百草仙君牵了霁儿起身,走了两步扭头道,“祝一夕,有些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感情的事越是迟疑拖延,其实越残忍。”
“什么意思?”小亓霁仰头望他,问道。
百草仙君一边牵着小亓霁离开,一边给他重新乱解释了一个意思。
无极圣尊默然看了她许久,道,“我知道,你犹疑不决是不想伤害他,对她说不下狠话,可是这样下去,对你对他又真的好吗?”
她也不是没跟燕丘说过,只是每一次说话都比较平和,而燕丘又是个极其自傲之人,根本不愿听进去,以至于到现在才会提出这样荒唐的要求。
可是,只要她没有爱上他,这种伤害早晚都是有的,并且越晚越难以断绝。
“可是,你要我怎么说?”她低垂下眼帘,微微叹息说道,“在我最落魄无助的时候,他以自己的神魂换了我的一线生机,而现在我活下来了,又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就觉得他的存在碍事了,就要狠狠将他踢开,断绝关系?”
无极圣尊抿唇不语,他知道她的难处,那一段日子燕丘对于她的意义,是他都无替代的。
他不是亲身经历那一切的人,自然也无法体会她此刻的难处……
“我知道,这一切总是要有个了断,可是每一次要下那个决定地时候,我都会觉得自己是个卑劣小人,他或许狂傲不可一世,或许曾犯下很多错,但是对于我,他没有害过我,没有一分对不起我,”祝一夕沉重地叹息,燕丘一直在为她做着违背他本性的改变和退让,而她却不得对他绝情,这是她一生中最为艰难的抉择。
而她,不得不做出选择。
无极圣尊看着她的为难与挣扎,痛苦沉默着,如果不是他的过错,她与燕丘就不会有那一段难以斩断的纠缠。
他伸手,紧紧握住她的手,这是他所造成的后果,现在却要她来承受那一切的后果。
“他陪我走过了我人生最艰难的一段时光,现在要为了自己的幸福踢开他,我做不到。”祝一夕痛苦低头哽咽,一字一句地说道,“在小盘古岛的时候,只有他和肚子里的孩子陪着我,虽然他总会说些让我生气的话,在你们所有人都舍弃我的时候,只有他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他总在我一转头就能找到的地方,我甚至害怕突然有一天,我一转头找不到他了,我会……不自在。”
他不是她所爱的,但却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但是当他们之间牵扯到了感情,一切都变得复杂了。
即便他们这间不会有男女之情,她也不想与他成为陌路人,但这……真的很难。
“一夕。”无极圣尊低声唤着她,自己所心爱的女人,对另一个男人舍弃不下,这是他的过错。
难道,自己要她在自己和燕丘之间做出抉择真的错了吗?
良久,祝一夕抬眼看向他,沉默了好一会儿,道,“这不是你的过错,不要自责,我会想办法……会想办法和他说清楚。”
也许,很难改变燕丘的想法,但她会尽全力去说服他。
无极圣尊紧紧握着她的手,道,“交给我去解决,好吗?”
这对于她是个天大的难题,但是他不能让自己所爱的女人一再为了他们的感情而付出,自己却理所应当地享受着,尤其在这个时候。
祝一夕看了看她,摇头拒绝。
“我保证,不会跟他打起来,只是心平气和地谈话。”无极圣尊信誓旦旦地保证,温声道,“为这段感情争取的,不应该是你一个人。”
一个男人,在这种时候不该去让自己的女人面临困境,而自己只能在一旁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