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绿珠姑姑有何良策,能让那姚婧斓无法嫁进谢家?”百里淑殷切的看向绿珠。
陈贵妃低头掩嘴轻笑了一声道:“那公主可知这么多年来本宫为何在这后宫之中荣宠不衰。”
“因为娘娘貌美而且深的帝心。”百里淑如是回答。
陈贵妃不赞同的摇了摇头,“再貌美的女子总有年老色衰的那一日,色衰而爱弛。况且这后宫之中从来都不缺美貌的女子,本宫之所以这么多年在这后宫荣宠不衰最主要靠的就是手段!”
“手段?”
“没错就是手段!正如本宫刚才所说这后宫之中美人是层出不穷,想要固宠那就要将这些有威胁的人一一拔出,而在这个世上只有死人才是最不具备威胁的!”陈贵妃虽然是笑着,可莫名就有一种阴狠。
“死人。”百里淑低头喃喃。
陈贵妃给了绿珠一个眼神示意让绿珠继续坚定百里淑的决心,借百里淑之手解决了姚婧斓。
绿珠跪坐在百里淑跟前在她耳边低声道:“你想啊若是她活着那谢小侯爷的心不就在她的身上,即使您嫁过去了能落得了什么好,一个男人的心都不在您身上,您还指望他会维护您?您也是在皇宫中长大的这种事情相必都已经见怪不怪了。后宫的那些不得宠的妃子您可见过陛下对她们有一丝一毫的怜爱与维护。就拿原来的淑妃来说,她可是柔然的长公主,那次巫蛊之祸陛下对她可有半分留情?”
经绿珠提点百里淑也想到了淑妃的下场,也知道绿珠与陈贵妃说的很有理,“只是,我根本就没有机会能杀得了姚婧斓而且还要做的悄无声息。”
绿珠见百里淑被说动嘴角得意扬起,“公主您难道忘了这是什么地方了吗?这里可是皇宫多的是可以杀人于无形的毒药!”
“宫中杀人于无形的毒药的确非常多,可是这些毒药都记录在档,没有陛下或者皇后的旨意根本就不可能拿到啊!”百里淑现在已然是丧心病狂想要将姚婧斓置于死地。
绿珠从袖子中立刻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玉瓶放在百里淑面前道:“公主也莫忘了我家娘娘在后宫中地位不亚于中宫娘娘,要想拿到这宫中秘制毒药轻而易举。”
百里淑把桌上的玉瓶拿起来看了几遍问道:“这是?”
“这瓶中的毒药既能杀人于无形,更重要的是它还能让任何人都诊断不出中毒者是中毒而死!”绿珠回答。
百里淑眼中绽放出光芒,把玉瓶牢牢的握在手中,“真的?”
“只要您将这毒药下到姚婧斓身上,七日之后她便会毒发身亡,而且就算是有人觉察有异那也怀疑不到您身上啊!”
“七日!但是七日之后姚婧斓就要与谢长风成亲,我如何能把这毒下给她?”百里淑清楚自己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近姚婧斓,更别提给她下毒了。
而就在此时殿内进来一个宫女,同陈贵妃禀道:“回娘娘到皇后娘娘宫中问安的时辰到了。”
陈贵妃这才恍然道:“你看看光顾着跟你说话了,差点就忘了今日皇后娘娘邀请众妃嫔在鸾凤殿为姚女将赐宴以示皇家对姚家的看重呢!”朝百里淑说完之后就吩咐宫女,“扶本宫起来梳妆一番,可不能在姚女将军面前失了礼。”
在宫女的搀扶下陈贵妃走进了内殿,只留下百里淑和绿珠两个人。
“公主刚才说的机会现下不就在眼前吗!”绿珠再次向百里淑献策。
“你是说今日皇后娘娘的宴会?”百里淑也是一点就醒。
“天时地利人和现在都在您眼前了,就连上天都在帮着您,至于您要不要把握住这个机会就看您自己了,毕竟这样的大好机会千载难逢。”
闻言百里淑也是目光一狠,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大不了她就和姚婧斓同归于尽,她们两谁都别想得到了。
与此同时东宫中,太子妃因为摔了一跤动了胎气乃至于只有八个多月却早产了。
百里泽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与兵部尚书商议关于武官的选用,听闻朝阳要生产,百里泽是立刻就回了府。
在皇宫中此时正在与一众宫妃宴请姚婧斓,皇后收到太子妃要生产的消息便将此交给了陈贵妃主持,自己带着贴身宫女紫檀赶去东宫。
而就在皇后刚离开,华昌公主百里淑便到了。
整个盛京谁人不知华昌公主从小就喜欢谢长风,现在人家竟是要娶别人,大家都猜测着依照这位公主的性子恐怕是来找麻烦的吧。
但今时不同往日,太后仙逝百里淑她在这皇宫中无依无靠,而姚婧斓不仅是皇上亲封的二品定远将军,而且马上就成为永朝长公主的儿媳妇。
众人都默默的等着看好戏,可却不料那华昌公主走到姚婧斓跟前亲自替她斟了杯酒,又递给姚婧斓。
“本宫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他不愿意娶本公主那是他的损失,我百里淑也不是那么没风度的人,今天这杯酒我敬你,就当是送你们的祝福!”
众人都被百里淑这一番话给震惊到了,这还是平日里那个嚣张跋扈的华昌公主吗?可只有陈贵妃和绿珠还有百里淑她自己心中清楚,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做戏而已。
姚婧斓自小在军中长大,养成了豪气云干的男儿性情,既然百里淑愿意与她冰释前嫌,那她有什么理由不与她和解。
姚婧斓从百里淑手中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多谢华昌公主。”
“你不用谢我,既然我们如今已经冰释前嫌,我也就不打扰大家了,先告退了。”
“恭送公主。”姚婧斓诚心诚意的恭送百里淑离开。
而百里淑转过身之后,眼中却是掩藏不住的阴谋得逞的快意。
皇后赶到东宫的时候,朝阳正在房中生产,疼的是哭天喊地,声音震彻东宫,而百里泽就静静的现在外边等候。
皇后不断的问里面的状况如何,焦急的是团团转,这毕竟是他们大渝第一个皇孙,皇后自然心急。
可百里泽的表现却与皇后截然相反,云淡风轻,仿佛房里生产的是别人的妻子一样。
百里泽不知道别人做父亲的时候是怎样的一种激动之情,可他的确是没有丝毫的感觉。
关于朝阳早产的这件事,恐怕也就只有他和朝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因为他知道朝阳并非早产也非难产,所以并不担心朝阳会有什么事情。
约莫过了有快一个多时辰,房间中响起了洪亮的婴儿哭声。
随即就有婆子从房内出来,跪到皇后和百里泽跟前,“回娘娘,太子殿下是位小世子。”
皇后大喜过望,这皇室中男孩可比女孩尊贵多了,现在百里泽刚当上太子不久就有了儿子,日后更能得皇帝的重视。
百里泽和皇后一齐到了房内,朝阳因为生产累的快要虚脱了,皇后安抚了朝阳几句,便让奶娘把小世子抱了过来。
孩子刚生出来皱巴巴的,虽然还瞧不出模样像谁,但是一双眼睛却是晶亮晶亮的,皇后抱在怀里爱不释手。
皇后抱着孩子逗弄了一会儿,把孩子抱到百里泽跟前,“这是你第一个孩子,来抱抱他吧!”
百里泽半天都没有伸出手,只一脸错愕的看着皇后手中的孩子,良久之后才别扭的从皇后手中接过孩子,抱的很不自然。
那孩子被百里泽一抱竟然还笑了,一双小手胡乱的挥舞着。
“看来这孩子还真是聪明呢,知道父王抱他了呢!”皇后打趣道。
只是朝阳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极为的不自然,皇后还以为她是太累了。
虽然百里泽在柔然呆的时间并不长,可是在见到这个孩子的第一眼起就发现这孩子跟他亲生父亲的眼睛很像,乌黑的瞳孔像极了黑水晶。
皇后见朝阳平安生产又看到了孩子,呆了一会也就回宫了。
而孩子在百里泽怀里也睡了,百里泽便把他交给了奶娘,又遣退房内众人。
“你放心我会把他当成我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百里泽如是说。
“多谢殿下,您对我母子二人的恩情朝阳无以为报。”朝阳对于百里泽当初肯出手相助一直都十分的感激。
“我帮了你,你也帮了我不是吗?所以我们之间没有谁欠谁。”
百里泽虽然这么说,但是朝阳心中清楚,她只是帮百里泽挡了皇帝为他赐婚的事,而他却是给了她们母子一个名分,能让她的孩子正大光明的活在这个世上。
可是朝阳却不明白这个孩子对百里泽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不会碰除了遥珈之外的女人,这个孩子能为他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思及此百里泽又想起了遥珈,倘若,倘若她没有死,他们顺利的成了亲,是不是现在他们之间也会有孩子了呢?他们的孩子,遥珈生的孩子,想来一定是全世界最可爱最漂亮的孩子的。
而遥珈此刻却是刚从廊州回到壶口关,自从绝情蛊发作之后遥珈的身体底子就变得很弱了,即使现在绝情蛊被压制住了,可身子已经被绝情蛊侵蚀,赶了一段时间的路就已经是疲惫不堪了。欲速则不达,遥珈只能和白芷,元翼在壶口关这里停下歇息一晚。
北燕这边,连缺和摄政王连释正式撕破脸,连释虽然大怒可奈何现在起兵造反并非良机,只能与连缺为难周.璇,暗中不断相斗。
连阳这段日子也是为了这件事不断奔波劳碌,眼下虽然连缺与连释关系紧张,但连释也不敢轻举妄动,连阳放心不下遥珈,便想趁着还没有正式开战前去找遥珈。
等到了弦乐城才得知遥珈已经离开了弦乐城动身前往盛京,连阳明白这次她回去肯定就是为了报仇的事情,更是担心她的安危,飞鸽传书给北燕那边之后,自己便动身前往盛京。
太子妃诞下小世子,皇帝龙颜大悦,下旨大赦天下举国同庆。
而赶往盛京的遥珈自然也听到了这个消息,心中很不是滋味。她爱的男人成了亲新娘不是她,她爱的男人做了父亲孩子母亲不是她,潜移默化心中无形就对百里泽的怨恨加深了一重。
遥珈到了盛京的时候,第二日就是谢长风与姚婧斓大婚之日,盛京也很是热闹。
长公主府为了表现对这个儿媳妇的重视,专门派人饶盛京一圈派发赏钱。
遥珈三人先在客归还客栈住了下来,等到了晚上的时候,遥珈把小黑从袖中拿了出来。
“乖小黑,快去长公主府把沁碧和谢小白找来!”
得到遥珈的吩咐之后小黑一溜烟的就跑了出去,本来遥珈想自己过去的,可是谢小白明天成亲,长公主府肯定整晚灯火通明,她去不太方便,只能把谢小白给找过来了。
明天她最好的两个好朋友成亲,可她现在身份敏感,并不能出席他们的婚礼,所以这结婚祝福她只能提前送给他们了。
遥珈猜的也是没错,因为第二日要成亲所以谢长风有许多要准备的,跟前围着一堆人。
也幸好沁碧现在是在长公主府当丫鬟,接近谢长风也不是什么难事。
沁碧借端茶之际低低朝谢长风道:“小侯爷小姐她已经到盛京了,请您过去一趟。”
听闻遥珈到了的消息,谢长风找了个借口遣散众人便和沁碧一同去了客归还。
沁碧也是和遥珈快一年没见了,一见到遥珈又是两眼泪汪汪抱着遥珈一顿痛哭。
遥珈以前是不知道沁碧的身份,现在知道了她竟然是一个武功高强的高手,可还是这么爱哭哭啼啼真心觉得这和她的影响太不相符了。
谢长风见到遥珈依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对此遥珈更是无奈。
“谢小白明天你就是个有家室的人了,成天这么个滑头样小心婧斓收拾你啊!”
“你个臭丫头不盼着小爷好,你以为婧斓会跟你一样动不动就对本小爷拳打脚踢。”谢长风很是不以为意。
遥珈点了点头,婧斓虽然是为厉害的女将,可是似乎脾气也是很好,对谢小白也很是能容忍,转念一想这世上也只有婧斓最适合谢小白了。
“我明日也不方便去去参加你们的婚礼,就趁此机会把祝福送给你们吧!”遥珈走到床边拿出一个盒子当着谢长风的面打开,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除了以前送过你们一对同心锁我也没送过你们什么东西,这对戒指是我在弦乐城时让人定做的,这对戒指三环相扣,铜色代表了爱情,金色是忠诚,银色是友情,这个送给你们作为新婚礼物最为合适不过了。”
谢长风把遥珈送的戒指接过来看着遥珈,“明日你不去?”
遥珈点了点头,“嗯,明天你们的婚礼会有很多人去包括百里泽,前不久我曾在弦乐城与他照过面,倘若明日去了少不了会惹他怀疑。”
“可是,可是你总不能让我一直瞒着婧斓吧!你知不知道我这心里揣着这么大一个秘密很是难受啊,每次见到婧斓我都觉得自己像是做了贼一样十分心虚。”
遥珈沉思了一会开口道:“那不如这样过了明天你带着婧斓过来吧,也让她知道我还活着。”
她这次回来是来报仇的,婧斓为了她的安全也一定不会去找百里泽把她给曝光的,所以让她知道了也无妨。
翌日翊安宫百里淑的寝殿,百里淑一早就起了来并且打扮的光鲜亮丽。
今天是个万众瞩目的日子,她要亲眼看到姚婧斓命断黄泉,所以这场热闹的婚礼她怎么能缺席。
今日的谢长风是意气风发,将姚婧斓从姚家迎上了花轿,迎亲队伍走在盛京最为繁华的大街上,混在人群中的遥珈也是十分的为好友感到高兴。
东宫此时百里泽也换了衣服,准备前往永朝长公主府参加婚礼。因为朝阳刚生产完正在坐月子不方便出去,百里泽便一人前往。
说实话百里泽很羡慕谢长风,羡慕他能与自己心爱的女子修成正果。而他自己却只能在回忆中思念遥珈,往日的回忆太美好总是让他痛不欲生。
迎亲队伍走了大半个盛京终于回到了永朝长公主府门口,谢长风下了马之后踢轿门迎接新娘子下花轿。
只是踢了三次花轿里面并没有什么动静,一时间围观的众人都笑道:“新娘子许是害羞了呢,不如小侯爷就亲自抱了新娘子出花轿啊!”
谢长风环视了一下围观的众人心情大好,“抱就抱。”
本来是由媒婆背新娘下轿,在众人的起哄下改为了由谢长风亲自抱姚婧斓下轿。
谢长风笑的一脸的灿烂揭开了轿帘,可是在揭开轿帘的一瞬间脸色大变。
轿子中的姚婧斓红盖头早已跌落,整个人毫无生机的斜倚在花轿内,嘴角还残留着一道血痕。
谢长风脸色苍白的进到轿内把姚婧斓抱进怀里这才发现姚婧斓身体冰凉,心里一下子就乱了套,连忙把姚婧斓抱出轿外快步向府中走去。
外边的人不明真相还在起哄,说谢长风可真是心急啊!
只有离花轿最近的媒婆看清了花轿里面的状况,看那样子新娘子摆明了就是出了什么事情,一下子给吓得瘫坐在了地上。
这门亲事可不是什么普通的亲事,这新娘子在轿中出了事情,他们却不知道,这万一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们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府中的人看着谢长风脸色糟糕的抱着新娘子就跑了进来皆是一脸错愕。
谢长风却是不管不顾,朝府中下人喊到:“快去请太医,快啊!”
看谢长风这神色众人才晓得约莫是出了什么事了,永朝长公主赶紧派人进宫去请太医。
就在所有人手忙脚乱的时候,百里淑却是望着谢长风离去的方向笑的阴毒又得意。
不过百里淑这副表情却是被百里泽看在了眼中,顿时百里泽心里就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谢长风和姚婧斓他们二人是遥珈的好朋友,而且他也谢长风不仅是亲戚也是自小一起长大,百里泽更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姚婧斓有事,要不然他怎么对得起遥珈,怎么对得起谢长风。
在所有人都慌乱的时候,百里泽拉起百里淑就退了出去,等到了没人的地方才将百里淑给松开。
“太子哥哥您这是干什么?”百里淑揉了揉被百里泽攥疼的手腕。
百里泽一脸阴沉目光如鹰隼一般紧紧摄住百里淑,“你做了什么?”
看着百里泽的样子百里淑心中一惊,莫不是被他看穿了是她动手毒害姚婧斓,只是又一想她做的天衣无缝,谁也抓不到证据就又镇定了下来。
“您在说什么呢,淑儿听不懂。”百里淑也是开始装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