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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玄幻 > 妃常难逑,王爷要追妻 > 215 一曲终散伊人逝(二)
  父亲的突然死亡,遥珈根本就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如果不是她信了百里泽的话,那么父亲也不会被人下蛊害死的。
  在看到幻瞳蛊从父亲身体爬出来另寻宿主的那一刻时,遥珈就已经猜到了是谁下的手。
  整个盛京有谁三番五次的要害她,又有谁多次使用毒蛊,除了皇宫里的陈贵妃还有谁!
  遥珈心中怒恨交织,紧紧的握住拳头,就连指甲陷进肉里也好似毫无感觉一般,一双眸子迸发出浓烈的恨意。
  百里泽大概也能猜出是谁下的手,看到遥珈现在的样子,心中担心怕她失去理智不管不顾做出冲动的事情来,连忙伸手去拉遥珈,想将她拥入怀中安慰。
  遥珈此时心中早就被仇恨填满,根本就没有了理智。
  现在看到百里泽就好像是找到了一个发泄口一般,一把推开接近她的百里泽,自己则瘫坐在地上。
  “嘿嘿嘿……”遥珈突然就犹如傻子一般低低的笑了起来,眼中的泪水模糊了视线。
  看着遥珈这样百里泽也是心如刀割,这件事他的确是要负上一定的责任,如果不是他的人看守不慎,那么也不会给别人钻了这个空子。
  遥珈瘫坐在地,看着父亲的尸体,她笑的那般绝望,猩红的双眼恨意是那般的浓烈:“我信你,我竟如此信你,百里泽就是因为如此信你,父亲才会死!从今往后你我情断意绝,总有一日我必叫你付出代价。”
  遥珈这话说的决绝,竟是将一切的责任都怪到了百里泽的身上。
  百里泽见遥珈眸中浓烈的恨意看向自己,喉结上下微动,却是说不出话来。
  许是因为遥珈心中恨意浓烈,猛地只觉得心脏剧痛,然后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百里泽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遥珈身上,见她晕了过去,在遥珈倒地之前就已经把她给抱在了怀里。
  百里泽便什么都顾不着了,吩咐了人将虢国侯的尸身送回虢国侯府,然后抱着遥珈快步向宁阳王府而去,并让随从将御医带到宁阳王府去。
  御医一到王府百里泽火急火燎的就揪着御医去给遥珈诊治,这架势把前来诊治的太医给吓得着实不轻,就连给遥珈把脉的手都不停的颤抖。
  “怎么样?”百里泽急怒的问。
  御医还从来没见过百里泽这般的震慑力,吓得趴在地上回答,“回王爷,昇宁郡主并没有什么大碍。”
  百里泽的声音更加阴沉,“没什么大碍?那怎么会晕倒?”
  御医连连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这,郡主恐是急怒攻心所以才会晕倒。”
  百里泽想恐怕是遥珈一时接受不了父亲的死讯才会晕倒,这才放下了心。
  “出去吧!”
  御医听到这一句好像如临大赦,连忙起身跑了出去。
  百里泽坐在床边握住遥珈的手心痛道:“我知道你怪我,怪我没有保护好你父亲,我知道你心中痛苦,可你要知道你痛苦我只会比你更痛。”
  虢国侯于狱中自尽这个消息很快也传遍了整个盛京,云梓听到的时候也是难以承受的晕了过去。
  杭晋初的死讯对于皇帝而言却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消息,杭晋初一死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收回其手中的兵权,以后也无须再忌惮虢国侯府。
  对于杭晋初的死皇帝心中虽然开心,但面上仍旧表现出一副难过的样子。
  遥珈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遥珈看着床顶的帐幔才发现这里不是自己的房间,而且百里泽的房间,才知道原来一切都不是做梦,都是真的。
  遥珈刚一醒,一直守在一边的百里泽立马就有了知觉,见遥珈想要起身,赶紧伸手去扶。
  可是却被遥珈给躲了开来,百里泽就那样尴尬的保持着那个动作一动不动。
  遥珈没有去看百里泽,只是移了移身子,自己下了床穿上鞋子。
  好一会儿百里泽才收回手,拦住想要离开的遥珈。
  “我知道你在怪我,但是能不能不要拒我于千里之外。”
  但这在遥珈心里就是一个死结,她想如果不是她太相信百里泽,太依赖他,如果她当初听她娘的话没有坚持要跟百里泽在一起,她父亲就不会卷进皇权斗争中,那么也不会被人陷害冤死狱中。
  遥珈低着头没有去看百里泽,声音不辨喜悲,“你不要拦着我,我家现在发生这么大的事我必须要回去了。”
  “那我送你。”百里泽急切的看着遥珈。
  “不用了,归根究底害死我爹的是皇上的疑心,他是你父亲,我不想姓百里的出现在我家。”
  百里泽没有再坚持,他明白这样逼她只会适得其反。
  遥珈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下脚步,没有回头道:“你不用再让飞月跟着我了,我已经不需要了。”
  在上朝前百里汾已经得知了杭晋初的死讯,第一时间与杨开商量对策。一番合计下来,事已至此,一不做二不休,已经做到了这个份上,即使杭晋初死了,那也不能让他翻身,杭家绝对不能留一个活口,所以与杨开一番商量下来,两人决定把杭晋初谋反的罪名落实。
  是以在所有人都讨论杭晋初死讯的时候,百里汾站了出来。
  “父皇,昨日杭遥珈刚为她的父亲洗脱与东临来往的罪名,只要接下来查清楚究竟是谁给东临通风报信,虢国侯就可以无罪释放,但偏偏就这个时候虢国侯竟然就在狱中自尽,这不得不让人怀疑。”
  今日百里泽因为遥珈晕倒的事情并没有上朝,这无疑给了百里汾很大的优势,毕竟如果百里泽在的话,皇帝对他的话不会不做考量。
  “陛下明鉴,臣相信虢国侯的死一定另有隐情。更何况现在虢国侯尸骨未寒,瑞安王殿下这样说就不怕寒了人心吗?”出言反驳的是李丞相。
  一时间朝堂上分为了两派,一派以李丞相为首,一派以百里汾为首。
  因为百里济与百里汾私下已经达成共识,所以这次靠拢在百里汾这边的臣子较多,李丞相就显得有些势单力薄,些一直以来保持中立的臣子也都会见风使舵,见支持百里汾的人比较多,也都齐齐靠向百里汾。
  皇帝坐在龙椅上静静地看两边争吵,并未发一言。
  百里济眼观鼻鼻观心,今日摆明了百里汾在人数上占优势,只要他们联手坐实了杭晋初畏罪自尽的罪名,那么他就能从百里汾手中分一杯羹。
  “父皇,儿臣也觉得三哥说的不无道理,如果虢国侯他身正不怕影子斜,那么为何在您要下旨调查他在滑州重伤消息走漏的时候自尽呢?这不得不让人觉得蹊跷。即使之前杨国公呈上来的信件都是被人陷害的,那也不代表他真的没有与东临人勾结。既然丞相大人认为虢国侯的死有蹊跷,那不妨拿出有力的证据向我们大家证明如何?”
  百里济打蛇打七寸,只这一句就将李丞相噎的说不出来话,李丞相一心一意为虢国侯辩解最大的原因不过是因为如今百里泽与杭遥珈有婚约,虢国侯一旦定罪,百里泽的利益也会受损。
  揭过去,大家日后也不必再提。”
  皇帝的这话的意思就是要把这一页给翻过去,百里汾自然不肯轻易罢休。
  “父皇,虽然虢国侯已经伏法,但是杭府上下还有这么多人,通敌叛国之罪,决不能姑息。”百里汾显然是要置遥珈于死地。
  “好了,这件事不用再说,虢国侯既然一己之力承担了所有罪名,杭府几代为大渝立下汗马功劳,这也足以让朕赦免其家人的连带之罪了。”皇帝心中清楚杭晋初或许并没有通敌叛国,他之所以将其某犯罪名落实,不过是因为其在百姓威望太高而已,如今杭晋初已经死了,他也不是昏君,对于杭晋初的妻女自然也不会赶尽杀绝。
  再说遥珈这边,她从宁阳王府一路走了回去。等回家的时候灵堂已经在布置了,遥珈整个人失魂落魄,一脸的生无可恋。
  她甚至都不敢去看一下父亲的灵堂,她认为自己没有脸再见父亲,是她间接地害死了父亲。
  猛地遥珈就只觉得心脏绞痛,全身的血液都像要喷涌而出,十分的痛苦,这样的症状早上在牢中她也有过,只是这一刻却比早上症状更甚。
  遥珈直觉喉咙一股子铁锈味,紧接着一口鲜血从口中吐了出来,然后整个人向后仰去。
  沁碧与遥珈一同长大,知道现在遥珈心中肯定难以接受这个消息。
  沁碧一听说遥珈回来,忙交代了彤画看着昏迷的云梓跑去看遥珈。
  刚跑出云梓的院子就看到遥珈走了过来,紧接着就看到遥珈突然就向后仰去。
  吓得沁碧连忙用上轻功这才接住了遥珈。
  沁碧一看遥珈突然吐血昏迷也是下了一大跳,连忙把遥珈给弄回房间,而后让人赶紧去找大夫。
  结果大夫来了也诊不出个什么结果,只说遥珈脉象虚弱,生命垂危,至于该如何诊治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气的沁碧把大夫给轰了出去,然后叫人把全城所有有名的大夫都给请了回来。
  云梓刚一醒就得知遥珈吐血昏迷,吓得她也顾不上自己的身子连忙去看遥珈。
  到了遥珈房间之后就只见沁碧一个人对着遥珈哭,看到云梓过来一下就大哭出声。
  “夫人,那些大夫都说小姐她没救了,都说她快死了。”
  云梓忙坐到遥珈床边,一探遥珈的脉息,时隐时现,且进气多出气少,在看了看遥珈的症状,心中大概明白了遥珈究竟是为什么昏迷。
  现在看遥珈的样子,云梓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她体内绝情蛊发作,如果是绝情蛊发作,这次真的是要听天由命,遥珈要是自己抗不过去,那么真的就是无力回天。
  云梓一时心力交瘁,一天之内不仅丈夫离世,现在就连女儿的生死都难料。
  云梓亲自守着遥珈,吩咐沁碧去将灵堂布置起来。
  等沁碧带着彤画走了之后,云梓将遥珈从床上扶了起来,替遥珈输真气。
  即使明知道自己这样做并没有多大用处,但云梓还是不愿意就这样坐以待毙。遥珈是她的命,无论如何她要让遥珈渡过这个难关。
  因为云梓的真气是苗疆独有的内功心法对于克制毒蛊有一定效用,渐渐地遥珈的呼吸恢复了平稳,脉象也不再时隐时现而是开始有规律的跳动。
  见遥珈有了丝起色,云梓这才让彤画过来照料遥珈,自己去见杭晋初。
  云梓亲自为杭晋初做了梳洗然后又换上了寿衣,亲眼看着自己这一生唯一爱的男人入棺与他做最后的告别。
  到了半夜,彤画打了个盹醒来之后想为遥珈擦一擦脸,却猛地发现遥珈好似没有呼吸,彤画连忙又探了探遥珈的呼吸,这才真的确定探不到遥珈的呼吸,吓得彤画连忙去叫云梓。
  遥珈出了这么大一个状况,云梓也顾不得深夜,连忙让人将城中所有的名医都请过来。
  虽然杭晋初已死,但虢国侯府的余威仍在,是以这些大夫也不敢懈怠,连忙带上药箱奔向虢国侯府。
  数位大夫一齐诊脉但是却都诊不到遥珈的脉象,就连呼吸的感觉不到,整个状态就跟死人无异,但是遥珈的体温却与正常人一般,而且瞳孔也没有放大。
  几位大夫尽管是见多了疑难杂症,像这样奇怪的病情行医数十年也自是没有遇到过,一时间也不敢妄下结论。
  虢国侯府这么大只阵仗连夜请了全城的名医进府诊治直到天亮才离开,百里泽也在第一时间得知。
  得知此事百里泽心中就有丝不好的感觉,再加上联想到昨日一早遥珈突然晕倒的状况,心知一定与遥珈有关,也无心上朝立马赶去虢国侯府。
  虢国侯府遥珈的房间
  大夫诊了大半夜在早上的时候遥珈自己醒了过来,只是身体虚弱,脸色也苍白的紧。
  见遥珈醒来,云梓一颗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拉着遥珈的手道:“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娘日后怎么活啊!”
  遥珈见云梓伤心难过想要出声安慰她,可是嗓子里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就在这时外边来报说宁阳王殿下拜访。
  一听到百里泽过来,遥珈使劲向云梓摇头表示不想见到百里泽。
  云梓只能顺着遥珈的心让人去回百里泽,就说是小姐不想见他。
  百里泽一听遥珈不想见他眉心一皱,知道她还在怪他。但是昨晚虢国侯府这么大阵仗,百里泽担心遥珈有什么事,遥珈不肯见他,府中其余的人也都问不出个什么名堂来,百里泽只能先回去再做打算。
  遥珈半夜突然假死,这可是把云梓给你吓得不轻,一步也不肯再离开遥珈。
  百里泽从虢国侯府回去之后,立刻让人把昨晚虢国侯府请的大夫全部都带过来问话。
  这些大夫尽管是盛京有名的大夫,但是进到王府这还是头一遭,个个都是心惊胆战的,一个个俯首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百里泽阴着一张脸看着跪于地上的几名大夫,开口问到:“昨晚可是你们几个去的虢国侯府诊病?”
  “是是是。”那跪在地上的几人争先回答,唯恐落后了会被治罪。
  “是为何人诊的病。”百里泽一双漆黑的眼中仿佛是渡上了一层寒冰。
  “回,回王爷,是昇宁郡主。”几人都被百里泽的气场吓得不敢说话,还是其中一个大胆的开了口。
  百里泽心中一紧,“郡主如何了?”
  “这,这......”其中一人结结巴巴道。
  “到底如何了?”百里泽怒喝。
  “小人也不知该怎么说,郡主的病症实在罕见,我等行医多年也没有见过这种病状。”
  “是呀,王爷。昨晚我们几人为郡主诊脉,都没有诊到郡主一丝的脉息,就连呼吸都没有,可是到了早上郡主自己就行了,脉搏和呼吸也都恢复了。”
  其余几人也一同附和。
  百里泽听得是一身的冷汗,尤其是听到遥珈没有了呼吸和脉搏,百里泽脚下一软差点没有站住。
  不过好在醒了过来,醒了就好。
  谢长风自被皇帝下令仗打之后一直卧床养伤,对于外界的消息一概不知。
  好不容易可以下了床,却听到府中的丫头谈论虢国侯于狱中自尽,昨晚杭府将大半个盛京的大夫请了回去,也不知是怎么了,谢长风当即就变了脸色,也不顾自己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就连忙赶去虢国侯府。
  到了虢国侯府外边,大门外已经挂上白布,就连守门的也穿着孝服。
  灵堂中沁碧陪着云梓守在灵前,谢长风有些难以置信,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
  云梓见谢长风过来,在沁碧的搀扶下起了去迎接,毕竟谢长风是皇亲国戚,依礼云梓是要向谢长风见礼。
  谢长风连忙阻止了云梓,“夫人不必如此见外。”又看了眼灵堂,“我先祭拜一下侯爷。”
  祭拜完之后,谢长风开口问遥珈的状况,这才得知遥珈昏倒又假死的事情,提出去看遥珈。
  云梓本来要沁碧陪着,谢长风却拒绝了。毕竟这里他经车熟路,现在这个时候,云梓更需要有人陪在身边。
  谢长风刚到遥珈的院子,彤画从房间出来,见到谢长风忙向他见礼。
  “见过小侯爷。”
  谢长风点了点头,“你家小姐还好吗?”
  彤画摇了摇头,“醒是醒过来了,可是身子还是很虚弱,还有就是什么东西都不肯吃,从昨天到现在一口东西都没进。”
  谢长风看了一眼彤画手中端着的已经凉了的汤道,“你先去把汤热一热,再端过来。我去劝一劝。”
  谢长风走进遥珈的房间,心中一惊,他认识遥珈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脆弱的她。遥珈靠在床上,一张脸苍白如纸。没有任何血色,眼神也是十分空洞。
  就算谢长风站在了她跟前,她也是连眼皮抬都没抬。
  谢长风虽然每次都是与遥珈互相怼对方,可是只有他们自己明白这是他们两个独有的交流方式。他比遥珈虚长几岁,一直以来都是把遥珈当成自己的妹妹,现在看到遥珈这样了了无生气心中是十分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