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晋初听过之后点了点头,安抚的拍了拍云梓的手背,便跟着周荀走了,至于虢国侯府便被禁军严加看管起来,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
见周荀走了之后,云梓连忙向沁碧吩咐道,“沁碧,你立刻出府去,让小姐千万不要回来知道吗?”
沁碧重重的点了点头,“夫人放心,沁碧一定会将夫人的话带到。”
云梓将沁碧的手使劲的握住,“记住,哪怕是把她打晕都不要让她回来,这次的事情若没有陛下允许,谁能轻易动得了侯爷。告诉宁阳王殿下,一定要让他保护好我的女儿。”
沁碧眼中含着泪花道,“沁碧现在就出府通知小姐。”
沁碧走后,彤画扶着云梓看着沁碧离去的背影,“夫人,你放心,殿下一定会保护好姐姐的。”
云梓看了一眼扶住她的彤画,眼中流露出一丝怜惜,“这次却是让你跟着我们无辜受累了。”
彤画摇了摇头,“夫人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您一家对彤画恩重如山,彤画都还未来得及报答,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
这边沁碧换上了夜行衣,悄悄的出了府门。因为沁碧是杭晋初一手培养的暗卫,武功自然不差,要想瞒过这些禁军的眼睛出府,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可即便沁碧出了府,这个时辰天都还没有亮,城门自然也没开,沁碧没有办法,只能在城门口守着,到了早上城门刚一开,沁碧连忙的出了城。
刚出城不就久,沁碧就撞上了准备回城的百里泽等人。
“小姐!小姐!”沁碧看到遥珈连忙招手。
遥珈一看是沁碧,赶紧让百里泽停下而后跳下马朝沁碧奔去。
“沁碧这一大早上的你怎么在这,莫不是早知道我今日回来,特地在这等我的。”
沁碧却是一反常态,抓住遥珈的手,“小姐,你现在不能回去!”
遥珈看着沁碧反常的样子不觉有些奇怪,“为什么?”
沁碧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该怎么说遥珈才能接受,,一时之间磕磕巴巴的回答着,“反正就是你先不要回去,就是不能回去。”
遥珈与沁碧一起相伴多年,对于沁碧自然是十分了解,她现在这个样子摆明了是有什么事瞒着她。
“沁碧,你究竟有什么事想要瞒我,今天你要是不说的话,我现在就回去。”
语罢,遥珈便作势朝百里泽走去,沁碧连忙拉住她。
“是侯爷,昨夜禁军统领周荀亲自到府上拿人,说是侯爷谋反,侯爷已经被下了大牢,现在府上已经被禁军看管,任何人严禁出入。”
遥珈一时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半晌找不到思绪。
“你,你说、说我爹他谋反?怎么可能。”打死遥珈她都不会相信。
“这究竟怎么回事?”低沉的声音自遥珈身后响起,不用想也知道是百里泽。
“奴婢也不清楚,昨晚下半夜的时候周大统领就前来拿人说是侯爷谋反,还是陛下亲自下的命令!”沁碧一字一句的回答。
遥珈手足无措的拉住百里泽的袖子,眼神茫然无助,“我爹爹他不会的,他绝对不会的!”
百里泽把遥珈的手紧紧的握在掌心,“我相信虢国侯他不会谋反的。”
遥珈摇了摇头,“可是陛下他不信有什么用。”
“所以夫人特意叮嘱我,让我阻止小姐你回去。”
此时遥珈的眼神却是变得坚定了,“不,我要回去。父亲蒙受不白之冤,身为子女怎么能因为自身安危不顾亲人死活。”
沁碧还想再说什么,可一看遥珈的眼神也自知自己是劝不动了,只能把求助的目光转向百里泽,希望他能帮助自己劝一劝。
"遥珈我知道你担心你父亲的安危,此刻听到这个消息肯定是心急如焚,但是现在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们还没有搞清楚,所以此时此刻你不能露面。“百里泽劝慰遥珈道。
可现在遥珈一心担心父亲的安危哪有心思听这么多,“我知道,正是因为还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所以我更要回去查找个明白,还我父亲清白。”
百里泽抓住遥珈的肩膀缓缓道,“遥珈你听我说,这件事事关重大,如今父皇已经下令将整个虢国侯府严加看管起来,如果你回去,只有被软禁的份,如果你的人身自由被限制了,那怎么还你爹清白。所以你听沁碧的话不要冒冒然的回去知道吗?相信我,有我在,我一定会还你爹一个公道。“
遥珈抓住百里泽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这件事情你放心的交给我,我一定帮你查清楚这究竟是谁在栽赃陷害。你跟着我会宁阳王府,在事情没查清楚之前我要先保证你的安全。”
对于百里泽遥珈是全心全意的信任,既然他说让她放心交给他去查,那么她便相信他一定会还她爹一个清白。
虢国侯杭晋初因为谋反之罪被皇帝连夜下狱,这个消息一大早就在整个盛京炸开了锅,任谁都难以置信。
一时间人们质疑虢国侯谋反的事情在盛京是沸沸扬扬的,大街小巷都在谈论这件事情。
自然朝堂上对于这件事情的质疑声也是此起彼伏。
百官之首的李丞相于公于私这个时候都不可能不替杭晋初说话。
于公他一向为官清廉,又与杭晋初同朝为官多年,虽然杭晋初是武将而他是文臣,但因为都是世家子弟,所以来往也自然频繁,对杭晋初的为人自然清楚。
于私杭晋初手握重兵,且他的女儿即将嫁于宁阳王,这对于将来宁阳王争夺皇位无疑是一大助力。
百里泽是养在皇后的膝下,所以李家与宁阳王气数相连,对于宁阳王不利的事那也就是对他李家不利。
是以李丞相在第一时间在皇帝面前,在百官面前提出质疑。
“启禀皇上,虢国侯为我大渝出生入死,立下战功无数,怎么就能凭区区几封信件定他谋反之罪。此事原委臣请求陛下彻查,切莫冤枉了忠臣良将啊!“
此言一出,不少文臣武将皆附议,请求皇帝彻查此事。
本来皇帝的本意是希望得到群臣的支持,处置杭晋初。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竟然是群臣请愿让他下旨彻查,自然心中是怒不可竭。
虽然心中暴怒,但皇帝并未表露出来,毕竟群臣说的对虢国侯杭晋初战功赫赫,他作为皇帝怎么能凭几封信件就将一个一品军侯给定了谋反之罪。
皇帝忍下心中的怒意道,”此事容后再议,若是众位爱卿没有什么要禀报的了,那今天就先议到这里。“
下了朝之后,百里汾快步赶上走在前边的百里济,”四弟留步。“
听到百里汾的声音,百里济便停下了脚步等候百里汾。
百里汾赶上来笑道:”真是没想到有一天我们兄弟两人会这般的有默契。“
百里济自然知道百里汾指的是今天在朝堂上他们两方的人一致为虢国侯求情。
”三哥这说的什么话,都常说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三哥说四弟这句话在理吗?“
百里汾哈哈大笑道,“在理,在理。四弟这句话简直是至理名言啊。昨日我府中新到了些百花酿,不知四弟可否有空与我同饮几杯。”
百里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三哥诚意相邀,四弟怎好意思拒绝。”
见百里济没有拒绝,百里汾自然高兴,“既然如此,那今日我们兄弟两可要好好的畅饮几杯。”
百里济双手抱拳,“那今日四弟就舍命陪君子了。”
皇帝这边刚下了朝回到养心殿,陈贵妃携了绿珠便过了来。
一看到皇帝面色不善自然知道皇帝想要除掉杭晋初的计划并不顺利,心中十分得意。
“陛下,让臣妾为您揉一揉,解解乏。”陈贵妃娇媚的声音在皇帝耳边响起。
随后一双娇嫩的柔荑便按在皇帝的太阳穴上,皇帝顿时觉得心中暴躁少了那么几分。
陈贵妃跪于皇帝身后为他轻轻的揉着太阳穴,身上的幽香一阵一阵的飘进皇帝的鼻子中。
皇帝睁开眼睛,将陈贵妃拉到自己的怀中,仔细的端详着这个跟他曾经深爱的女人长的相似的女人,这些年来,因为有她在身边,她也是为他解了不少忧愁。起先最开始的时候,他给她宠爱也不过是因为她与自己爱的女人那相似的面孔,可是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么多年来的陪伴,皇帝早就对陈贵妃有了丝真心。
即使陈贵妃今年不过二十六,与他的儿子差不多大,可是在这个女人的身上让他找到了慰藉。
她年轻的身体让他每次觉得自己并非是一个垂暮的老人,而是一个健壮的小伙子。
此时皇帝本来心中暴怒,可自打陈贵妃来了之后,他心中的暴躁已下去一大半。
这时看着怀中陈贵妃绝美的容颜,还有她身上淡淡的幽香时不时的传入鼻中,又想起以往陈贵妃侍寝时的种种妖媚,皇帝心思顿起。
一把将陈贵妃俺到在面前的书桌上,将桌上的东西一扫而尽,随后立刻覆身而上。
陈贵妃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但很快便消失。对于和皇帝行房事,陈贵妃内心其实是拒绝的。
她还是风华正盛的女子,如今正是如.狼似.虎的时候,而皇帝早已是垂暮之年,银样蜡枪头如何能满足得了她。
“回陛下,宁阳王殿下正在殿外求见。”周福一直守在外边,里面的声音尽数落入耳中,自然知道里面正在上演活春宫,所以很是聪明的没有进来。
虽然陈贵妃厌恶与皇帝行房,但她还是得要讨好眼前她身上的这个男人,是以也是使劲浑身解数去取悦他。
皇帝整享受于其中,这是他在宠幸其他妃子时体会不到的快乐,所以现在哪有心情管宁阳王的求见。
“让他在殿外等着。”皇帝暗沉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待陈贵妃穿好衣服进了内殿又唤来人将此处收拾了一番,这才召百里泽觐见。
百里泽走进养心殿,先是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随后从袖子中取出东临的议和书呈了出来。
“启禀父皇,这时是东临的议和书。”
周福从百里泽手中将议和书拿了过去递给皇帝,皇帝看了东临的议和书,本来多云的心情彻底转晴。
“好好好,朕真的是没有看错人,你这趟差事办的漂亮,朕要好好的奖赏你,说吧,你想要什么奖赏。”
“儿臣不要什么奖赏,儿臣只希望父皇能够彻查虢国侯一案,切莫使忠臣良将蒙冤。”百里泽跪于下首诚恳道。
皇帝本来喜笑颜开的脸立刻转为阴沉,“蒙冤?照你的意思那朕就是不分黑白的昏君了?”
百里泽立刻俯首于地,“儿臣不敢,只是这件事太突然,让人不得不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实性,儿臣只是希望查清楚此事的来龙去脉。”
皇帝眯着眼睛看向百里泽,从案头抽出几封信件,径直扔到百里泽跟前,“证据确凿,白纸黑字清清楚楚记载了杭晋初与东临人往来,你还想要朕怎么彻查!”
百里泽将地上的信件一一捡起来,一字不漏的看完,“父皇儿臣不相信虢国侯会谋反,只凭这几封信件如何能服众,信件也是可以伪造的啊。再说了这次儿臣能成功击退东临,如果不是杭遥珈献策,儿臣根本就并不能破城,也不会取得此战胜利。”
“哦?真有此事?”皇帝明显怀疑。
“儿臣对天发誓若有一句假话不得好死。”百里泽指天发誓。
皇帝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那又如何,说不定这只是他们父女联合东临演得一出戏,为的就是想窃取我大渝江山。即便不是如此,那也极有可能是杭遥珈并不知情所以才会献出破城之策,这并不能代表杭晋初就没用与东临勾结。朕理解你的心情,杭晋初是你未来的岳父,所以你想护他,可是朕的大渝江山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觊觎的。朕可以看在你的份上饶过杭遥珈,但仅此而已。好了,没什么事的话你就退下吧!“
百里泽还想再说,但是皇帝显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一拂袖便走进了内殿。
瑞安王府
百里汾与百里济同桌对饮,酒过三杯便直入直题。
"不知四弟有没有兴趣与为兄联手打赢这场仗呢?“
百里济一笑却是与百里汾打着太极,”三哥实力向来雄厚,此次之仗明显已是胜券在握,又何须弟弟这个小喽啰平添麻烦呢?“
百里汾也是聪明人,自然知道百里济如此小心翼翼不过是怕被他算计。
”四弟这是哪里话,三哥从来都不敢小瞧了你去,再说了虽然我们兄弟之间偶有争斗,可四弟不也说了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我们有共同的敌人,这难道还不足以让我们统一战线?“
”三哥说笑了,兄弟之间哪有隔夜仇的,我们与七弟都是兄弟,怎么可能是敌人呢。“百里济继续含糊。
百里汾为百里济斟了一杯酒,一双眼睛紧紧的看着百里济,”既然四弟说我们大家都是兄弟,可是为兄刚才似乎是没说我们共同的敌人是谁吧,四弟你自己就对号入座了。“
百里济暗自懊恼,想百里汾步步紧逼,他步步谨守,可却没想还是出了纰漏,被他捉住话脚。
百里汾站起身,走到百里济身后拍着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四弟现在还想明哲保身吗?其实你,我,七弟,我们大家都是庶子,可就是因为他过继给了皇后,所以就理所当然的成了嫡子,这个对我们是多么的不公平。如今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摆在我们面前,既能离间了他与父皇的父子感情,又可以砍即将成为他的势力,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四弟确定还要继续隔岸观火。难道虢国侯势力四弟不想分一杯羹?”
百里济明显已经心动,但还是不想这么快跟百里汾交底。
“即便日后虢国侯倒台了,三哥有您外公的支持,想要在虢国侯的兵权上分一杯羹简直易如反掌。可是即便我们同样都是皇子,但正如三哥所说的身份悬殊,喔凭何去分一杯羹呢?”
“只要四弟这次能够帮我,我保证让你最后分一杯羹。”
百里济看了百里汾良久,又思考了一会这才开口,“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既然如此,弟弟便为三哥效犬马之劳。”
百里汾拿起酒杯笑道,“好,那就预祝我们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此次一仗大获全胜。”
百里泽从养心殿出来之后便径直回了宁阳王府。
而遥珈则一早就在府门口等待,见百里泽回来忙跑了过去。
“怎么样?”
百里泽伸手将遥珈的脸抚住,“我们回去说。”
遥珈也知道这大门口并不是说话的地方,于是点了点头,随着百里泽进了书房。
甫一进书房,百里泽便抓住遥珈的肩一字一句道,“遥珈你先静静的听我说,好不好。”
遥珈眼中已然有了泪花,但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这件事的始末我已经了解,关于你父亲谋反的事情,是在昨晚三哥从信州连夜回来,进宫呈了你父亲与东临人来往的信件,父皇震怒。关于信件的内容我也看了,信上面有你父亲的印鉴,所以证据确凿。“
遥珈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连连摇头,”不,不可能,怎么会?“
”现在这件事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父亲谋反,由不得人不信。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父亲在滑州遇刺的事情。“
遥珈点了点头,”是东临人派的刺客。“
百里泽摇了摇头,”不,绝不是东临派的刺客,我曾向东临使者求证过,他们根本就没有派人刺杀过你爹,当时我就在想这件事一定有蹊跷,可是没想到这幕后主使人的动作如此之快,根本没有给我调查的时间。“
”不是东临人?“一时间信息量太大,遥珈根本消化不了这么多,只感觉脑子都要炸了。
”这么精心的布局,他们一定是要置我爹于死地。我不能再坐以待毙了,我要救我爹出来。“
遥珈说着就往外冲去,百里泽忙把她给拉住。
你要干什么?”
“我要把我爹给救出来。”
“现在证据确凿,你要怎么救?劫狱?”
遥珈甩开百里泽拉着她的手,“我不管,就算是劫狱我也要就我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