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囊捏上去软绵绵的,加上是丝绸缝制的,手感很好。而且,这玩意儿闻起来很香,确实也是寺庙里的那种味道。
“香囊是要钱的,你给我八万八就是了。”我正把香囊放在鼻尖下面闻,薛姐居然对着我来了这么一句。
“八万八?这么贵?你家开黑店的啊?”我无语了。
“你要嫌贵,可以把香囊还我。不过,刚才你用手捏了这香囊,还闻过,算是玷污了它。我在拿回来之后,必须重新去庙里让得道高僧开一次光。因此,你至少得把香火钱赔给我。我给你算个优惠价,拿七万八就是了。”黑!薛姐做生意,还真不是一般的黑。
“我还不如就给八万八呢!”我假装在兜里摸了摸,说:“可我身上没有现金,钱都在卡里呢!要不明天我取了再给你?”
“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不就是想,今晚我带你来八门村,要咱们活着回去了,还把事办成了,就算给我钱也不亏。要没办成,你小子就要赖姐姐的账,是吧?”女强人除了骨子里的那股子小霸气之外,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精明,什么事都瞒不过她。
薛姐用那带着小愠怒的眼神瞪着我,说:“明天给也行,但事要是办成了,明天你得给我28万。要不然,我就去告诉你爷爷,说你那什么了我,还害得我怀了你的孩子。”
我谁都不怕,就怕爷爷。薛姐这娘们,就好像是吃透了我一样,老是用爷爷来威胁我。
薛姐带着我进了八门村,在跨过界碑的那一刹那,我感受到了一股子刺骨的阴冷。薛姐把食指竖在了嘴前,意思是让我不要出声。
八门村里的这些房子,除了破烂一些,荒废一些,看上去跟别的村子也差不多。
前面那间土墙房子的房檐下面,放着一个穿着寿衣的稻草人。有人用涂料在稻草人的脑袋上画了一张惨白惨白的脸,大晚上的看着,很是吓人。薛姐也注意到了那稻草人,她小声的说了句不对,然后把我带到了另一间屋子的墙边,让我在那里等着,说她得去看看情况。
薛姐走到那稻草人边上看了一眼,然后嘎吱一声推开了房门,走进了那屋子。
那边来了一个人,我定睛一看,发现不是别人,正是陈凡。
大晚上的,陈凡一个人跑到这八门村来干什么?
他走路的动作看上去有些僵硬,给我的感觉,好像还有那么一些木讷。
陈凡和白老太爷都是在这八门村中的招,陈凡虽然跟我已经没多大的关系了,但白老太爷那边,钱我是收了,但病还没除。
我悄悄跟在陈凡屁股后面去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些什么,或许可以找到白老太爷的病因。
这么一想,我也就顾不上薛姐的叮嘱了。没有再像刚才那样,老老实实地待在原地,而是远远地跟在了陈凡身后。
前面出现了一栋明清风格的小木楼,那楼的大门口挂着两串红灯笼,里面昏黄昏黄的。
在大门口,站着一个穿深蓝色旗袍,腿很长,还很白,捎首弄姿,妆画得特别浓的女人。
陈凡一走过去,那女人便很主动地上前来挽住了他的胳膊,还在他脸上嘬了一口。
从小木楼的架势,还有那旗袍女的样子来看,这地方看上去很像是个烟花之地。
这年头,烟花之地自然也是有的,但大都是在会所、桑拿、ktv之类的地方。像这种样子,搞得跟古代青楼似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加之,这玩意儿又是在八门村,我难免就会觉得,其中肯定有古怪。
这小木楼很小,估计只有几间屋子。除了刚才那旗袍女之外,我没发现别的人。因此,我大着胆子走了过去。
站在门口往里面张望了一下,屋里的墙壁上有个小烛台,上面点着一支红蜡烛。此外,就是一些桌椅板凳之类的东西,除了全都擦得很干净,并没什么特别的。
房间的最右边有一架木梯子,是通往楼上的。陈凡和那旗袍女应该是上楼去了,十分好奇的我,决定悄悄跟上去看看。
怕鞋底踩在木梯上会发出响声,从而打草惊蛇。在进门之前,我从小药箱里拿了两块纱布出来,绑在了鞋上。如此,走路的时候声音再怎么都会小一些。
我轻手轻脚地上了楼,整个过程中,几乎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就连喘气的时候,我都是收着的。
那间屋子里有动静,有女人喘息的声音从里面传出。这声音很销魂,听得我都有些不能自已了。
这种中式老房子,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窗户都是纸糊的。我用手指头在嘴里沾了一些口水,在那纸窗户上轻轻一戳,便戳了个洞出来。
我把眼睛凑了过去,往屋里一看。里面有一张木制老床,床上的被子有些凌乱,还躺着一个面如死色的男人,正是跟着那旗袍女上楼的陈凡。
旗袍女呢?她应该和陈凡一样在这屋里啊?
看陈凡这脸色,我要不赶紧出手,马上就该不行了。
救人如救火。
从道义上来说,陈家总共给了我十二万,但我已经救过他一次,算是扯平了。
我跟他们家已经没有任何的瓜葛了,也没有出手救他的义务。但是,陈凡毕竟是个人。我这个不算是医生的医生,再怎么也得有点医德啊!不能见死不救,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一条人命没有了啊!
我推开了房门,快步走了过去,试着掐了一下陈凡的人中,但他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人中穴是调和阴阳之重要穴位,用我这指法,在这地方一掐,只要不是死人,再怎么都该有些反应的。但是,我连着掐了好几下,陈凡的身体,都没有给我任何的回应。
人中已无应,十宣断生机。
所谓十指连心,那真不是老祖中随便说说的。十宣穴就在人十根手指头的尖端,若那里也没有反应,便证明人的心脏已经彻底不能跳动了,当真就无力回天了。
我拿出了小药瓶,这里面装的是龙脑香、天南星什么的碾磨成的粉末,具有醒脑之效。
脑不醒,心难苏。
我即将施用的药,跟西医的强心针有些类似。要用了陈凡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基本就可以宣布他已经死亡了。
我轻轻地倒了一些药粉在陈凡两只鼻孔边上,然后用嘴一吹,那药粉便钻进了他的鼻孔。
由右而左,拇起小终。
我拿起了陈凡的右手,紧紧捏住了其拇指的指尖,银针横刺而入,血现针出。能流血出来,至少还有一线生机。我赶紧按照顺序,在陈凡右手食指的指尖处刺了一针。
十指刺完,针针见血。我再掐陈凡人中,他的手指头,微微地动了一下。
我号了号陈凡的脉搏,十分微弱,忽急忽缓。
脉藏鬼气,若不除去,他最多还能活两个时辰。
命脉命脉,入骨髓就已经让扁鹊无可奈何了,入了命脉,那可是比骨髓更严重啊!就算是我爷爷,在遇到这种情况之后,为了稳妥起见,都不可能接。
但我不一样,我脑子里没那么多的规矩,也没那么多的担忧。我就只认一条,救不救得活,要试了才知道。救活了,那可是命;救不活,那也是命。不管救没救活,我都算是竭尽全力了,至少能落个心安。
鬼气入脉,用西医来类比,那至少是进icu了。咱们由人在救命的时候,那也是需要讲环境的。这鬼地方,阴森森的,绝对不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