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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历史 > 圣诞礼物(父女高h) > 五、关于“死”
  这世上没有不付出代价就能得到的东西,想要有所收获,必然要有所牺牲。
  高仇的计划大胆又疯狂,他想黑吃黑,自然不会一拍脑门子就上,而他的计划也就八个字,黄雀在后,李代桃僵。
  计划中,等东南亚人把宝石抢到手回到幼儿园,高仇会在惊动警方之前解决他们,一共九个人,杀掉他们之后让手下收走两个人的尸体,换上高仇准备好的人,再被警方抓住,制造出九个人内讧,你争我夺下发生的火拼,他能保证那两个被他换上的人不会出卖他,也许诺了让他们在号子里待几年,有机会就捞他们出来。高仇想来说一不二,跟他的人一点都不怀疑,算是把命交给他了。失败了大不了一起上路,成功了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还愁什么?而整个过程中高仇是个交警,在看到几个人鬼鬼祟祟进入幼儿园后孤身前来解救人质最后还和警方来个里应外合,顺理成章的把自己撇干净。当然,这都要建立在东南亚人劫到宝石的情况下。
  高仇眉峰峦聚,注意力高度集中,现在,就等那六个人拿着宝石回来了。
  “可别让我失望啊。”
  他缓缓向后退去,进到事先踩过点的一间杂物房里,他在这里放了枪。
  可没想到的是甫一进房就来了个大眼瞪小眼的戏码。
  高仇:“……”
  高奚无辜地眨眼,看着这个高大的叔叔堪称鬼鬼祟祟的进了房间,有些不明所以。
  高仇:“你在这里做什么?”他腹诽东南亚那些废物,难道连这么大个小孩子都没看到吗。
  高奚有些局促的捏了捏衣角,软软开口道:“在和老师玩躲猫猫。可是……”她委屈的咬了咬嘴唇,眼睛看向伏倒在一旁血泊中的女老师,高仇扫了一眼,她的颈动脉被割断了,怕是早就一命呜呼了。
  “可是老师起不来了。”她刚才躲在柜子里,一个叔叔进来,不知道做了什么,老师就趴在地上不动了。
  她看向高仇,带着些恳求意味的开口,“叔叔,老师是不是生病了,你能帮我把她送到医院去吗?”
  高仇瞟了这个小丫头一眼,内心却渐渐恶劣起来,“我为什么要帮你。”
  高奚低下头,眼眶泛红,小声的哦了一下,但是爸爸有说过,别人不愿意帮忙的事不能强求,不是所有人都有帮助你的义务的,这句话小姑娘还是一知半解的状态,但是她知道,既然叔叔拒绝了,她就不能再开口了。
  她迈着小步子走到那名老师的身边,轻轻地叫她:“老师,我现在出去叫别人,你等等我好吗?” 说完她就想出门,却被高仇一把揪起来捂住嘴。她疑惑不解地看着高仇。
  高仇一阵无语,让这个小丫头再把人都给叫来,他还怎么搞事情。
  “别喊了,这个人已经死了。”
  高奚不懂什么叫做死了。高仇从她的眼里读出这个疑问,面上笑了一下,极其坏心眼的和一个叁岁的小孩子讲起了死亡:“死,就是这个人再也醒不过来,再过不久她就要腐烂了,对,你知道什么叫腐烂吗?”他的声音很轻,又带着磁性,如果是哄人的话一定效果不凡,“腐烂就是会从她的身体里爬出很多的虫子,慢慢地,一点点地吃光她的肉和血,直到……”他凑近这个小姑娘的脸,一字一顿的说着“直到变成一堆白骨为止。”
  高奚好像觉得随着他的话,自己身上也有虫子爬似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一会一颗颗豆大的眼泪就流了出来,沾湿了高仇的手掌,不知为何,高仇看见这个小姑娘害怕委屈的模样竟然觉得悻悻,怪没劲的。只好威胁道:“不准哭出声!不然我就把你变得和她一样。”
  嘴里警告着她,他却放开了手,小姑娘皮肤娇嫩,脸上有两个鲜明的指印,眼泪一滴接一滴的掉,却楞是没发出一点声音,高奚死死的咬住嘴唇,把委屈和恐惧都堵在嗓子里。
  一时间房里非常的静谧。
  高仇觉得自己真是没事找事,为什么非要嘴贱呢。
  “行了。”高仇有些烦躁,“别哭了。”
  小姑娘抽抽搭搭的开口,也是尽量压低了声音:“对…对不起…我…我不会发出…声音的。唔…”一不小心泄露了泣音,连忙吓得捂住自己的嘴。
  高仇:“……”真是个烦人的小孩啊。
  高奚看着这个叔叔脸色不善,更加不知所措,过了一会,她放下了手,小心翼翼地抬头,嗫嚅着开口:“叔叔……我不想老师被虫子咬,你,你有办法吗?”
  高仇心里冷笑,不想被虫子咬,简单啊,一把火烧了她。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么说一定让这丫头更加哭个没完没了,而且,她的眼神太过期待了。
  “永远记得她吧,这样死亡就不是死亡了。”高仇差点闪了舌头,不敢置信自己居然能说出这么恶心的鬼话。
  “永远记得…永远是多远?”
  高仇不耐烦的开口,“到你死的那天。”
  “我死了之后,老师还会被虫子咬吗?”
  “你先操心自己被不被咬吧。”
  “哦,可是……”
  “没有可是!闭嘴!”说完还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高奚被吓得抖了一下,眼眶又红了,可这次她没有哭,既然叔叔都告诉她怎么做了,她就得乖一点。
  她竟趴在了尸体的身边,凑到老师耳边说着:“老师您放心,我不会忘记你的,这样你就不会被咬啦,放心的睡吧。”说完伸出还肉肉的小手,轻轻地,一下一下地拍在女老师冰凉僵硬的背上,学着平时妈妈哄她那样:“乖哦。”
  高仇在一旁冷眼,多蠢的小孩。
  然而始终没有阻止。
  “谢谢叔叔。”而后高奚有些脸红的道了个谢。
  高仇却冷笑,谢我,待会你有命活着再说吧。
  “叔叔,我叫奚奚,今年叁岁啦。”
  高仇纳闷了,这丫头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自我介绍起来了。
  他心想我管你几岁,再多废话两句我就让你永远叁岁。
  “嘻嘻?你爸可真有意思,干嘛不叫你呵呵。”
  小姑娘觉得这话她没法接,她本来想问他的名字的。
  因为高奚一出生就被高义接走,这么多年高仇一次都没去看过,大概知道自己还有个女儿就不错了。
  ——叫啥?忘了。
  ——几岁?谁知道。
  ——念书了吗?关我屁事。
  所以并不知道这个在他面前喋喋不休的小丫头就是他的亲生女儿本儿。
  高仇准备开口让这个话多的蠢丫头躲进柜子里去,待会要是打起来谁顾的上她,可还没来得及开口,敏锐的听觉便察觉到有脚步声在往这边靠近。
  看来是来找这小鬼的……高仇脸色晦暗不明,心思转了个来回,忽然凑近高奚,和她耳语,“小丫头,我来陪你玩个游戏。”
  东南亚的雇佣兵们在清点人数的时候发现竟然少了一个小鬼,顿时脸色都有点不好看,要是被一个小鬼害的前功尽弃,怎么叫人甘心。
  “Ten,去把那个小鬼找出来,杀了她!”
  脚步越来越近,Ten走到杂物间的门前,推开进去,没想到那个小鬼就在里面,还在一个女人的尸体旁边。
  他吹了个口哨,“小姑娘,你可真能躲啊。”一步步逼近着高奚,“好孩子是不能逃课的哦。乖乖和我回去吧。”可说着,一边却拿出了匕首。
  雇佣兵目露凶光,这么小的女孩,又柔又软,不管割在哪里,都能轻而易举的划破她,至她于死地。
  但高奚始终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就像没察觉到有一个人不断靠近她一样。
  Ten狐疑,这个小鬼……
  “你怎么…!!”话音未落,一股劲风便从身后袭来,他立马回挡,没想到来人的肘击只是虚晃一招,真正的目的是在他回身的那一刻攻击他不稳的下盘!
  高仇狠狠的踢断了这个人的腿骨,然后快速的勒住他的脖子,利落一拧,这个雇佣兵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高仇的样子,便一命呜呼了。
  高仇轻蔑地丢开他的尸体,这是第一个。
  刚才,高仇凑近高奚的耳畔告诉她,“我来和你玩木头人的游戏。”然后走到靠近门却有集装箱掩蔽的一个角落。
  看着小姑娘纯真的表情,然后用口型告诉她,游戏开始。
  高仇的裤子被轻轻的扯了扯,低头对上了小姑娘的杏眼,“叔叔,是我赢了。”
  高仇嘴角出现一个他自己都察觉不到,也不会承认的弧度,“嗯,你赢了。”
  这时,科机收到传讯,那批东南亚人带着珠宝回来了。
  高仇神色一凝,然后把这个人的衣服扒了穿在自己的身上,迅速拿好枪支。
  并且跃跃欲试,现在看看谁能笑到最后了。
  “叔叔……”高奚在他身后小心翼翼的叫住他。
  高仇回头,看着这个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小丫头,思考着该杀了她么,然后推到东南亚人的头上就是了。
  “你要走了吗?”
  “嗯。”
  “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为什么想见到我。”
  高奚对着手指,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想见面原来也是需要理由的吗?
  “我……”
  “我待会出去或许就会死,以后不一定能见到。”高仇觉得自己今天的耐心真是源源不断了。
  小姑娘的脸色苍白起来,看起来有些悲伤,问他:“叔叔也会死吗?”
  高仇失言,他竟然有一天也会对杀不杀一个小崽子而犹豫。
  “会。每一个人都会,或早或晚。”
  高奚却主动走到他身旁,高仇皱眉,看着这个还不到他膝盖的孩子想拉他的手,问道:“干什么?”
  高奚抿嘴,这个叔叔真的太高了,她牵不到他的手。
  她抬着头,眼里像是有整个星空般灿烂,认真道:“叔叔,如果你死了,我也会记得你的。永远。”
  高仇僵了一瞬,这丫头,人不大,口气倒不小。而且这话听起来像话吗,什么如果他死了。“别咒我,要死你自己死。”他又笑了,而这次高仇自己都感觉到了,这是一种和胜利,欲望都无关的笑。
  小姑娘没想到这个人这么反复无常,于是结结巴巴地开口:“那,那我要是死了叔叔会记得我吗?”
  高仇的面容沉了下来,放低身子拍在小丫头的额头上,把她直接拍地上了。
  高奚眼泪汪汪的看着他,瘪着嘴,好不委屈。
  高仇:“……咳。”
  “行了,最后和你玩个游戏。你要是赢了……”高仇蹲下来看着她,勾起嘴角:“等你死了我就记得你。”
  “什么游戏?”
  他竖起一根手指,眼神幽暗:“从现在开始,你要对今天发生的事守口如瓶,不管谁来问起,你都不能告诉他关于我的事,只要你能做到,便算是你赢了。”
  高奚眨眨眼,软声软气地答:“好啊,可是……”
  “没有可是。”高仇冷冷道。
  “噢。”她本来是想问,如果她一直不开口,又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分得出胜负呢?
  似乎是个没有终止的游戏呢。
  而多年之后高仇再回想起今天的事,只剩下痛苦在内心盘桓,他生平轻视死亡,死亡便带走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最后爱人逝去,消失的又岂止是“记得”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