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寒还没有进宫,刚进了京城已经听说了。
皇上病了,休朝三天。
进宫了之后,发觉宫里的气氛果然不一样,不管是哪个殿的,太监宫女们全都是谨小慎微的,走路不敢发出一丁点儿声音,说话也是小心翼翼,生怕吵到了谁一样。
进了宫之后才又听说,不但是皇上病了,皇太后也病了,皇后娘娘和淑妃娘娘都病了。
“对外说的是转季了,一个得了风寒,把众人传染了,这不宫里头彻底的清扫呢,其实呢,就为了小公主的事……那三位是真病了,皇后娘娘可未必……只不过牵扯上了,何况还是她养着的小公主死了,皇太后和皇上都难过的病了,她不能没事啊……”
宋睿宸和周瑾寒一起进宫的,正在旁边压低了声音说着。
周瑾寒摇了摇头。
“是不是今天就能知道结果了?这几天后宫里消息捂得密密实实的,铁桶一样,京城里多少人偷着打听呢。不知道牵连上谁,横竖宫里不太平,京城也要动荡一阵子了。”宋睿宸道。
周瑾寒想了想,道:“应该是差不多今天说清楚。”
宋睿宸又小声道:“你去淑妃那边吧,我去御书房了。”
皇上虽然病了,但是折子还是要批,朝政不能不做,因此抱病在御书房批折子,遇上了什么事情,还要把朝臣叫进来询问。
宋睿宸是来回禀朝里的事情的。
周瑾寒也是进了宫之后,才知道传自己进宫的是淑妃而不是皇上。
其实一知道是淑妃传的自己,周瑾寒已经猜到了,淑妃应该没事了。
事情应该是已经处理完了,毕竟这件事把自己和唐妤霜牵扯进来了,不能不给个交代。但是皇上不好说家丑,于是示意让淑妃跟自己交代一下。
往淑妃的景仁宫走,刚走了两步就被宋睿宸又叫住了,已经走远了几步的宋睿宸又跑了回来,有些嗫嚅着,半天才道:“一会儿你若是先出宫,在宫门口等我一会儿,我有话想问问。”
性格飞扬,说话从来都是眉飞色舞的宋睿宸如此低沉的说话,周瑾寒都很少见。
不过他一点不惊讶,因为他知道为什么。周惜月拒了宋睿宸,宋睿宸就没有提起精神过,虽然知道了原因,但是因为唐妤霜这段时间忙得团团转,根本没时间顾着这一头,这件事暂时放下的。
宋睿宸这段时间必定是煎熬的很,但是又无能为力。找自己应该也是问治病的事情,周瑾寒点头:“行。”
宋睿宸这才点头转身先走了。
周瑾寒来到了淑妃的景仁宫,进去了就看到二皇子在,淑妃坐在后窗户下摆着的紫檀贵妃榻上,虽然是热天,但是身上还盖着很薄的锦缎衾被,脸色还有些苍白,倚在靠垫上。
一个宫女正端着一碗黑呼呼的药在跟前,殿内淡淡的一股药味。
他上前躬身行礼,淑妃已经是马上道:“免礼,免礼,快坐下。”
二皇子甚至亲自起身,过来扶住了周瑾寒请坐下。他也憔悴了一些,原本就不是很有血色的脸更加的苍白。
周瑾寒坐下了之后,淑妃就叹气道:“这一次的事情,总算是过去了。”她低头婆娑着自己手里的杯子。
……
唐妤霜在家里等了一天,周瑾寒才从京城回来,知道她着急,一回来马上就回了后院这边了。
唐妤霜迎出了屋子,看到了周瑾寒进来笑着福身:“王爷回来了。”
周瑾寒一下子就扶住了她,手便划了半圈揽住了腰,揽着她往里走:“回来了,今天过得如何?”
“还好。”唐妤霜笑着道。
如今是大夏天,从京城骑马来回一趟,就是一身的汗,周瑾寒先没有忙着说,毕竟这些事不是一两句能说清楚的,只是说了淑妃没事,让唐妤霜放心,他就进了屋就去洗漱间洗澡。
唐妤霜在堂屋叫丫鬟去泡茶,将自己做的鸭梨汁端上来,里面放了冰块,等周瑾寒从洗漱间出来的时候,送了上去。
周瑾寒一口喝了,果然凉爽的大叫:“好凉爽!再来一杯。”递给她。
唐妤霜‘噗嗤’一下笑了,接过去杯子放在了一边:“一杯就可以了,喝多了对身体不好。吃了晚饭没有?”
“吃了,从宫里出来已经很晚了,就在京城和宋睿宸几个一起找了个馆子吃了。”
唐妤霜点头,马上问:“情况如何?皇上怎么说的?应该有结果了吧?”
周瑾寒笑着点点头:“是有结果了,不过不是皇上召见我,是淑妃。”
唐妤霜惊讶。
周瑾寒又叹了口气:“皇上、皇太后、皇后、淑妃全都病了,其实这件事早查出来了,几天前已经处理完了,只不过宫里一直捂着没有透露半点消息出来。淑妃叫我进宫,是给咱们交代一下。”
“是裕妃?”唐妤霜猜测。
周瑾寒点点头:“是她,她宫殿的御医、侍卫都招了。咱们之前猜的不错,裕妃想要一箭三雕。”
“查出来的那个时间段,正好就是小公主生病,在皇太后的侧殿养病的期间,那个叫云珠的宫女进小公主的殿无数回,很多时候殿内都没有其他的人……”
唐妤霜听着叹气:“就是平常里身边照顾的人,谁能想到会突然的下毒手呢。”
周瑾寒点头:“不错,所以谁也没怀疑,若是你没有查出来那个时间,这事淑妃真的难说清楚。”
“那为什么裕妃要派人毒死云珠?”
“裕妃是做贼心虚……那天晚上咱们进宫,宫里头自然已经传开了,你有法子算出来到底是什么时候染病的,裕妃本来就有些不安心,但是没想到阴差阳错的,给咱们收拾殿宇的嬷嬷把云珠抓了差。”
“裕妃听说云珠来了咱们晚上要住的殿宇,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还以为是露馅了,于是慌了,就杀人灭口。却没想到这个举动彻底叫她暴露了出来,皇上那边已经想到了是她,只不过还在找证据,她就把证据送上门去。”
唐妤霜听到这里明白了,半天问道:“裕妃……怎么惩处的?”
“身边女官处死,裕妃打入冷宫。”周瑾寒淡淡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