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叶潇潇的回答让沈东明悬着的心落了地。
这时有脚步声有屋外响起,沈东明示意叶潇潇不要说话,他竖着耳朵听屋外的动静。
“哗啦,哗啦”伴随着泼水的声音,沈东明闻到了浓烈的汽油味儿。
难道绑匪打算烧死他和叶潇潇?
好恨的计划,烧得干干净净,以免留下蛛丝马迹。
汽油从房门的缝隙流进屋慢慢流到了沈东明的脚边,很快他身上的衣服便被汽油浸
透,但他仍极力挡在叶潇潇的面前,阻止汽油往她的身上流。
叶潇潇紧张的瞪大眼睛,用口型问沈东明。
怎么办,怎么办?
难道就等着被烧死吗?
沈东明面沉如水,什么大风大浪他没有见过,相对于叶潇潇的紧张,在紧要关头他
更加冷静。
身上的胶带缠得太厚太紧,要想弄断并非易事。
火苗很快窜了起来,顺着汽油烧进了屋,将沈东明点燃。
沈东明临危不乱,在地上快速的翻滚,一边吩咐叶潇潇往里躲,他会挡住大火。
“沈东明……”叶潇潇听从沈东明的吩咐,滚到房子的角落,然后紧张的看着沈东明在
火上翻滚。
由于满身都是汽油,滚灭的火很快又燃了起来,火苗不间断的在沈东明的身上窜动。
“潇潇,如果我们……能够活着回去……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沈东明在于大火
做斗争的同时,不忘在绝境中给自己一些希望。
叶潇潇哭着说:“只要我们活着,什么都答应你。”
“谢谢。”沈东明浑身更有劲儿了,这点儿火算什么,只要叶潇潇在身边,他无所畏惧。
手上的胶带被火烧开,烫在沈东明的皮肤上滋滋的响,他咬紧牙关,愣是没哼一
声,更没让叶潇潇知道他的痛。
“潇潇,小心。”火顺着墙壁烧上了房梁,房梁“吱嘎吱嘎”的响了两声,突然落下,
沈东明大喊着双脚往前一蹬,挡在了叶潇潇的身上,落下的房梁不偏不倚砸中他的腿。
“嗤……”沈东明忍痛将房梁踢开,紧紧护在叶潇潇的身前,他身上的胶带由于高温已
经有松动的迹象,他一使劲儿竟将腿上的胶带崩开,而手依然被紧紧缠着,沈东明
艰难的站了起来。
叶潇潇着急的大喊:“你背上还有火。”
“嗤!”沈东明在土墙上将火蹭灭。
火势越来越大,叶潇潇和沈东明已被逼入绝境,火再烧一会儿,两人都会葬身火海。
沈东明突然看到地上有碎瓦片,他趴下去,用嘴叼起一块,然后用力割叶潇潇身上
的胶带。
“你快走吧,别管我了。”叶潇潇看着大火心急如焚,沈东明用瓦片不知道何时才能
割开她身上的胶带,再拖延下去,沈东明恐怕也跑不出去。
沈东明不理睬叶潇潇,继续做他认为应该做的事。
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他不会抛下叶潇潇。
“沈东明,你不怕死吗?”叶潇潇看着火已经烧到了沈东明的脚边她着急的大喊:
“你快走!”
始终不能将叶潇潇身上的胶带割开,沈东明回头看了一眼火势当机立断,将缠着胶
带的手放到了火上。
“啊……”他痛叫一声,胶带被烧开。
他的手已经烧黑,皮开肉绽。
顾不得痛,沈东明将叶潇潇拉到背上,然后一头冲入火海。
他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去,到没有火的地方放下叶潇潇,连忙拍灭叶潇潇身上有火
苗,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裤子已经烧着,两三下根本拍不灭,在地上滚了一圈,沈东
明才停下来喘口气,然后捡起一块碎玻璃割开叶潇潇身上的胶带。
好险,差一点儿两人都烧死了!
沈东明的手像鸡爪子一样蜷缩在身前,剧烈的痛楚让他头晕目眩。
穿着黑衣,戴着黑帽的人突然出现,一手拿一支枪,指着叶潇潇和沈东明。
“本想做件好事让你们死在一起,既然这样,呵,我们来玩个更有意思的游戏。”男
人将指着沈东明的那把枪递到叶潇潇的面前:“杀了他,你就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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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所谓的有意思的游戏?”叶潇潇冷笑着蹲下身,将沈东明的手捧在掌心:
“谢谢你,以前你说你爱我,我不信,但现在,我信,你是真的爱我!”
沈东明动情的呼唤:“老婆。”
“别叫得那么亲热,我早已经不是你的老婆了。”叶潇潇笑笑,回头对黑衣人说:
“你杀了我吧,放他走!”
“不行,我不准。”沈东明闪身挡在了叶潇潇的身前:“放她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们夫妻感情这么深,我怎么好意思将你们分开,我现在就送你们一起上路,黄
泉路上也好有伴。”黑衣男人说着便扣动了扳机,说是迟那是快,沈东明两脚将男
人手中的抢踢飞,但子弹却射入了他的胸口,猩红的鲜血喷薄而出,浸湿了黑衣男
人的上衣和面罩。
若说单打独斗,黑衣男人根本不是沈东明的对手,即便是沈东明身负重伤,他出招
依然快狠准,几个连环踢黑衣男人已经招架不住。
黑衣男人看着满地的鲜血以及快要招架不住的沈东明冷笑一声:“垂死挣扎。”
他根本不需要再做什么,看着沈东明因为失血过多死翘翘就行。
“唔……”沈东明一时没忍住,喷出一口鲜血。
叶潇潇躲在一边,趁黑衣男人不注意捡起地上的大石头朝他的后脑砸过去。
男人头一偏,轻松夺过,回头瞪叶潇潇的时候,沈东明又给了他一脚,将他当场踢
倒在地。
“沈东明……”叶潇潇飞扑上去,扶住险些跟着黑衣男人倒地的沈东明,他全身的重量
落到了她的肩膀上。
黑衣男人从地上爬了起来,咳嗽了两声,将满嘴的血咽下去。
他知道自己的肋骨至少断裂了两根,沈东明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来踢他那一脚。
稍稍一动,胸口就痛得快要裂开,他根本没办法抬起手。
好汉不吃眼前亏,黑衣男人手捂着胸口,跌跌撞撞的朝山林深处跑去。
叶潇潇唯恐他是去搬救兵,连忙扶着沈东明往反方向走。
山里的路格外难走,特别是对于身负重伤的沈东明来说更是一场磨难,他很快便体
力不支倒在了草地上。
叶潇潇捂着他不断冒血的胸口,着急的大喊:“沈东明,你不要死,不要死……”
“我没死……”沈东明缓缓睁开眼睛,伸出烧伤的手轻拂叶潇潇的脸:“只要你……没事……”
“你也不能有事。”叶潇潇不敢再说“死”字,唯恐死神听到跑来。
“嗯……我不会有事……你说……只要活着……什么都答应我……你不会……骗我吧……”沈东明断
断续续的说,胸口的痛已经让他神志不清,但他依然保持微笑,试图让自己看上去
没那么糟糕。
“不会,我不会骗你,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叶潇潇俯身将沈东明的手臂拉到肩
膀上:“走,我们快下山,下山就有救了!”
“我走不动……你下山……找人来……救我……”
沈东明定定的看着叶潇潇,她的面容慢慢变得模糊,很快便什么也看不清了。
“沈东明……”叶潇潇失声大喊,沈东明却没有任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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炉火上炖着的鸡汤香气扑鼻,叶潇潇手脚麻利的切土豆丝,她切的土豆丝又细又均
匀,往水里一放,像菊花般散开。
喷香的饭菜出锅,叶潇潇在厨房喊:“快去洗手,准备吃饭啦。”
一眨眼的功夫沈东明便杵着拐杖来到了餐桌旁,乐呵呵的等开饭。
他已经出院三天了,除腿骨骨折不能正常行走之外,皮肤的烧伤和胸口的枪伤已大
致愈合,只要不剧烈运动,已不会再痛。
“老婆做的饭可真香,闻着就流口水了,吃起来肯定更好吃。”鸡汤上桌,沈东明夸
张的嗅了嗅,对叶潇潇的厨艺大赞特赞。
“呵呵。”叶潇潇笑了笑,体贴的为沈东明盛了一碗鸡汤晾旁边。
“老婆,我的腿还是痛,待会儿你能不能帮我按摩一下?”沈东明一边吃饭一边提要
求,这些日子叶潇潇全然成了他的保姆,伺候吃喝拉撒,他提任何要求,她绝对不
说一个“不”字。
“好,待会儿先给你用中药泡泡脚,再按摩。”叶潇潇说着给沈东明夹了个鸡腿:
“都说吃什么补什么,吃鸡腿补你的腿。”
沈东明笑得合不拢嘴:“那你多吃鸡胸,把你的胸也给补一下。”
“去你的,思想太复杂了。”叶潇潇不满的撇嘴:“你除了嘲笑我腿短,胸小,矮冬
瓜还有别的乐趣吗?”
“没有,只有你是我的乐趣。”沈东明冲叶潇潇挤眉弄眼:“等我伤好了再好好检查
检查,你的胸小是先天因素还是后天因素。”
“滚!”叶潇潇白了他一眼,埋头吃饭,手机突然在提包中铃声大作。
沈东明玩笑道:“不知道是哪个帅哥找你?”
“肯定是比你帅的帅哥!”
叶潇潇放下碗跑去接电话,看到来电,脸上的笑立刻不知所踪。
叶潇潇将手机关了静音,然后放回提包,就当没听到,更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