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她拿起来一看,没有任何的意外,是沈东明打来的。
不知道他现在在世界哪个角落看风景,更不知道,谁才是他风景中的人。
“喂,有事?”依然是波澜不惊的浅淡语气,可是,叶潇潇的心中,就掀起了惊涛骇
浪,突然间,她厌倦了这些年的纠缠,长痛不如短痛,有时纠葛也该结束了。
“没事,就是想你了。”沈东明语中带笑,如一缕温暖的春风,轻飘飘的拂来。
“哦!”叶潇潇淡淡的应了一声,猛喘了一口气:“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说完,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挂断了电话,甚至不给沈东明一个询问的机会。
她多么的了解沈东明,他一定会很快的找来,问明缘由,而她也该好好的想想,接
下来该怎么做才好。
“那是醋,不是酱油。”楚清妍总觉得康文渊有心事,就像现在,她在厨房陪他,他
炒回锅肉,竟然能把醋当成了酱油,还好她及时制止,不然,这醋倒下去,回锅肉
就不好吃了。
康文渊尴尬的笑笑:“拿错了!”
说着放下醋,拿起了旁边的酱油。
拿错……一个深谙做饭之道的人会把酱油和醋拿错,说明他心理肯定有事。
楚清妍颇有些不是滋味的看着康文渊,蓦地又想起昨晚在他衣服上闻到的香味儿。
不知道康文渊是不是出于愧疚,今天没出去应酬,早早的下班回来做饭给她吃。
在楚清妍看来,康文渊就是出于愧疚,昨晚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今天就想法设法的
来补偿,她不要他的补偿,只想听他说句实话,认个错,她会原谅他。
只要他的心在她的身上,偶尔寻找一下刺激,调剂生活,她也是可以理解的。
也许是年龄大了,看待问题的角度也越来越理性,连楚清妍自己,也不知道为什
么,她可以心平气和的看待康文渊的出轨。
今天早上,她在康文渊的衬衫上找到几个唇印,淡淡的银粉红,衣领和前襟,若有
似无的落下了三处。
她不知道康文渊的身上有没有类似的吻痕。
衬衫她没有扔进洗衣机,反而拿袋子装了起来,放在储物柜里。
不知不觉,走到康文渊的身后,展开双臂,抱紧了他,贪婪的呼吸属于他的味道。
她的鼻子很敏锐,一丝丝的杂味儿也能闻出来,今天的味道很醇正,没有酒精味
儿,也没有其他的香味儿。
康文渊一手拿锅铲,一手盖在楚清妍交错抱紧他的一双小手上。
“怎么了?”他终于从自己的心事从回过神,发现了楚清妍的异样。
“没什么,就是想抱抱你,天气冷,抱着你暖和!”就像在撒娇,抱着他舍不得松
手,如果能一直这样抱下去该多好,他只属于她,凡尘俗世,都与两人无关。
“这段时间我都会比较忙,没时间陪你,等忙完我带你去旅行,你不是说想去泰国
嘛,我们有时间了就去泰国,好不好?”
要等有时间,可什么时候才能有时间呢?
楚清妍有些气恼,他总是那么的忙,手边的事处理完,还有有新的事要他处理,也
许等上十年,也不一定有时间,这不过是一句遥不可及的承诺罢了。
真想去旅行,她和叶潇潇莎莎去就好了,才不要等着他,因为等他,注定是空等一场。
“清妍?”久久等不到楚清妍吱声,康文渊有些疑惑的轻唤她:“怎么不说话?”
让她说什么?
她什么也不想说。
闭上眼睛,在自己的世界中游荡,其实,不管去哪里旅行,她都希望能和他一起
去,只不过,是奢望罢了。
喷香的回锅肉盛在了盘子里,楚清妍缩回抱着康文渊的手,端着盘子走出了厨房。
餐桌上已经摆了两菜一汤,康文渊继续做其他的菜,楚清妍心情郁闷,回了房间,
不再继续绕着康文渊转悠。
经过小宇的房间,他正在埋头写作业。
小家伙的字写得很好,让老师也赞不绝口。
不光字写得好,小宇的成绩也是顶呱呱,每次考试,都是全年级的第一名,让他们
去学校开家长会特别的有面子。
也难怪康文渊爱凑家长会的热闹,老师一夸小宇,他就笑得合不拢嘴。
小宇改名字的事说了好久,一直没付诸实施。
楚清妍嫌麻烦,康文渊又怕楚清妍嫌麻烦,就没使劲儿催。
倒是小宇自己提了出来,他说别的小朋友都是跟着爸爸姓,他跟着妈妈姓有点儿奇
怪,老是有人问他为什么要跟着妈妈姓,是不是因为爸爸妈妈离婚了,问话的人总
会用那种怜悯的眼神看着小宇,这让小宇烦不胜烦。
康文渊之前就取了好几个名字,小宇一说,就乐不可支的拿出来,让他随便挑。
挑来挑去,小宇最终挑了“季以衡”这个名字。
问他为什么要挑这个名字,他一脸认真的说,长大了要像古代的“张衡”一样成为伟
大的发明家。
小宇的伟大志向惹笑了楚清妍,摸着他的头,默默同意改这个名字。
一家人在一起和乐融融,如果康文渊不是那么忙那么多应酬的话,楚清妍觉得自己
还是很幸福的。
她轻轻的走进小宇的房间,这才发现,他根本不是在写作业,而是在画画,小宇很
喜欢画画,一条漂亮的鲤鱼跃然纸上,彩色的鳞片格外喜气洋洋。
“妈妈,你看我画得好不好?”小宇欢喜的把画高高举起,给楚清妍看,画面的一侧
还写了他自己的名字,“季以衡”三个字,一笔一划,特别的端正。
小宇房间的墙上贴满了他的作品,每一幅画都充满了童趣的天真浪漫。
楚清妍把画拿在手里,连连点头:“不错不错,画得可真好!”
她这么一夸,小宇就更高兴了,一张小脸笑开了花。
这个时候,门铃响了起来。
会是谁呢?
楚清妍满腹疑问,把画还给小宇,出去开门。
她趴在门上,透过猫眼,看到了伍宗盛的脸,心头一惊,不但没开门,反而还把门
反锁了。
“清妍,是谁啊?”柳月娥抱着小念念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侧过头,纳闷的看着楚
清妍。
不等楚清妍开口,柳月娥已经从她的表情上看出了端倪,眉头一蹙,叮嘱道:“千
万别开门!”
“嗯!”忙不迭的点头,她就没打算开门。
伍宗盛对楚清妍来说就是个噩梦。
从小到大,她都没能真正的从噩梦中清醒过。
当初柳月娥卖掉房子为伍宗盛还债的时候就说好,他永远不再来找她,可是,短短
的几个月,他又来了。
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他这一次来,肯定也没好事。
过去柳月娥还念着二十几年的夫妻情分,可现在,她真的是什么情分也不愿意再念
了,断得干干净净才好。
门铃声还在不断的响起,楚清妍索性扣掉电池,让门铃没办法再响。
被拒之门外的伍宗盛很着急,门铃按不响就敲门,使劲儿的敲,防盗门不堪重击,
“咚咚”的响。
敲门声太过剧烈,在厨房做菜的康文渊拿着锅铲就走了出来:“是谁啊?”
楚清妍撇了撇嘴:“不速之客!”
能称得上不速之客的也没几个人,康文渊立刻了然。
把锅铲递给楚清妍,推她进厨房:“帮我看着锅,我去打发他走!”
康文渊挺直了腰杆,走到门口,才想起围裙还系在身上,连忙取下围裙,整了整身
上的衣服,气势汹汹的打开了门。
他高大的身躯堵在了门口,让伍宗盛没办法往里边儿挤。
“你来干什么?”
几个月的时间,伍宗盛比之前更加的苍老了,花白的头发,像蛛丝一般的亮。
“我过来看看月娥,小季,好久不见了,最近可好!”
“托你的福,我们还算不错!”康文渊的话语中暗含了讽刺,一双锐利的眼睛闪烁着
冷冽的光,像把刀,狠狠刮过伍宗盛堆笑的脸,似要把那张老脸上的笑统统刮掉,
免得看着就恶心。
“嘿!”伍宗盛装作没听懂康文渊话中的讽刺,把手中拧的燕窝递过去:“好久没来
看月娥了,这点儿东西你帮我交给她,我……就不进去坐了。”
也没人请他进去坐。
不受欢迎的人,走到哪里都还是不受欢迎。
“拿出去扔了!”柳月娥瞄了一眼康文渊手中的燕窝,冷冷的说:“我怕有毒。”
“好!”康文渊点点头,折身出去,把整盒一公斤重的燕窝扔进了垃圾筒,连眼睛也
没多眨一下。
楚清妍把炒好的胡萝卜盛出锅,听到脚步声,回头询问康文渊:“打发走了?”
“嗯!”康文渊点点头:“送的燕窝妈让我拿出去扔了。”
“那就好!”肯定得扔,谁知道里面有没有放毒药,楚清妍对伍宗盛充满了戒备,虽
然她没将车祸的真相告诉柳月娥,但柳月娥也已经对伍宗盛死心了,卖掉房子也算
是个了断,以后不欠他了。
柳月娥抱着已经开始蹦跶着想下地走路的小念念若有所思,时不时的朝门口看一
眼,伍宗盛走了好久,她悬着的心才慢慢的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