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吃饭,吃饭!”吴莎莎瞪了叶潇潇一眼,不再说话。
吃过午饭,康文渊就去公司了,叶潇潇和吴莎莎也没坐多久便要走,说下次再来看
楚清妍,以免康文渊怪她们待太久,耽误了她休息。
普通怀孕头三个月和后三个月不能同房,而楚清妍这种情况更要小心谨慎,医生叮
嘱过,整个怀孕过程都不要同房。
不同房就不同房,孩子要紧,忍一忍就过去了。
楚清妍对那方面没太旺盛的需求,只是不知道康文渊能不能忍得住。
前前后后算起来有一年的时间,长时间的禁欲,对男人来说,肯定是件非常痛苦的事。
以前在论坛里看到过不少的女人发帖,指责她们老公出轨,而且大部分是在她们怀
孕期间。
男人天生就是攻击性动物,旺盛的荷尔蒙得不到适当宣泄,一不小心,就会行差踏错。
楚清妍本来不担心康文渊会在外面乱来,现实却给予了她致命的打击。
应酬回家,康文渊喝得醉醺醺,东摇西晃的进了房间,楚清妍放下手中的书,起床
迎上去,扶着他。
“老婆,我回来了……”他含含糊糊的说,浓烈刺鼻的酒气从他的鼻子和嘴喷出。
多吸几口,楚清妍就闷得喘不过气,开始头晕。
“康文渊……”他一头扎到床上,抱着枕头就呼呼大睡,楚清妍喊了他两声,没答应,
只能帮他把鞋脱了,由着他睡。
在帮康文渊脱衣服的时候,楚清妍发现衬衫的胸口有一深一浅两个橙红色的唇膏印。
她顿时想一盆冷水把他泼醒,让他好好解释解释,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气死了,气死了,她的命真是比小白菜还要苦,憋屈的想大哭一场。
可眼泪已经盈在了眼眶里,又被她揉了去。
为给他生孩子,她吃了那么多的苦,遭了那么多的罪,他却在外面风.流快活。
没良心的家伙,真是应验了叶潇潇的那句话,男人,真他妈不是东西!
虽然没哭出来,可楚清妍越想越生气,她咬牙切齿,狠狠的揍了康文渊两拳。
他睡得跟死猪似的,打他只是浪费力气,看到康文渊就心烦,楚清妍摔门出去,到
隔壁房间睡。
半夜里,康文渊醒了,洗澡之后过来,楚清妍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都说孕
妇嗜睡,但她近来却常常失眠。
被康文渊这么一气,她更是睡不着。
听到开门声,楚清妍赶紧闭上眼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假装睡觉。
康文渊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然后小心翼翼的躺下,整个过程,他连大气也没敢出
一口。
男人终归是男人,就不该对他抱太大的希望,看开,看淡,看透……就好!
这个时候闹翻对谁都没有好处,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为了之前受的那些苦,就算忍
无可忍,她还是得忍!
也不知是不是情绪不稳定的原因,楚清妍突然觉得小腹坠涨。
康文渊睡着之后她才悄悄的起身去洗手间。
本以为只是一般的闹肚子,但脱下底裤,却看到了刺目的红,像玫瑰花瓣,点缀在
粉色的底裤上,格外耀眼。
一枚巨型炸弹在我大脑中引爆,天崩地裂。
“流产”两个字,就像魔咒般在我的脑海中盘旋不去,搅乱了楚清妍所有的正常思维。
大部分女人受过的苦她受了,大部分女人没有遭过的罪她也遭了,难道老天爷还觉
得她不够惨,要再来一次致命打击才满意。
心如死灰……楚清妍缓慢的挪动脚步。
短短的距离,却耗尽了她全身所有的力气,俯身准备叫醒康文渊,却不想,跌坐在
了地上。
这时,楚清妍才发现,腿又酥又软,完全没有力气,而且,还在不住的颤抖。
她真的好害怕,也许这一次,幸运女神不会再庇佑她。
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楚清妍推了推康文渊,有气无力的告诉他:“我流血了……”
虽然不多,却是不好的征兆。
接着月光,她看到康文渊睁开了眼睛,失声喊了出来:“快送我去医院……”
康文渊腾地一下坐了起来,这一刻,所有的酒意都清醒了。
“你哪里流血了?”他把她抱起来,按亮床头的灯,焦灼的在她身上找寻根本就不存
在的伤口。
“下面,流了一点儿!”她痛苦的看着他,指着自己的小腹,语无伦次:“孩子……救
孩子……”
康文渊脸色大变,惊恐的瞪圆眼睛,二话不说,抱着她就走。
火烧火燎赶到医院,医生检查说楚清妍是先兆流产,要立刻采取措施保胎。
针头深扎入皮肤,她甚至已经感觉不到痛,铺天盖地的悲痛早已经把她淹没,呼
吸,越来越困难。
大量的药物注入她的身体,楚清妍躺在床上,行尸走肉一般任她们摆布。
看着忙碌的医生和护士,她似乎看到了希望。
药物开始发挥作用,她感觉那些已经抽离身体的生气慢慢的回来了,连呼吸也顺畅
了许多。
楚清妍在心中默默的祈祷,宝贝儿,你一定不能有事,乖乖的听话,妈妈爱你。
她真的好后悔,不该生气,更不该鼓劲儿打康文渊,不就是两个口红印子吗,根本
说明不了问题。
为没有确认的事生气,结果害了孩子,不值得,实在太不值得。
悲伤,懊恼,绝望……统统涌上心头,眼泪,不断的往外涌,可眼泪除了说明楚清妍
的脆弱,根本于事无补。
躺在病床上,她不敢动,就怕一不小心,又给孩子带来伤害。
不幸中的万幸,保胎的效果很好,血没有再流。
孩子究竟有没有保住现在还不能最终下定论,医生要楚清妍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康文渊的脸上流露出痛苦不堪的表情,握紧楚清妍略有些浮肿的手,不断的道歉:
“清妍,对不起,我不该出去应酬,没在家陪你……”
楚清妍冷冷的看着康文渊,恨不得撕烂他虚情假意的伪装,质问他:“你衬衫上的
口红印子哪里来的?”
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却终究没有说出来,闷在心头,千回百转,她默默的转头,不
再看他。
只怕越看越伤心,越看越绝望,只是在心中呐喊,康文渊啊康文渊,你对得起我吗?
这一刻,楚清妍真的尝透了身心俱疲的滋味。
心境发生改变,忍不住问自己,怀这个孩子,到底是对还是错?
她和康文渊到底可以走多远?
真的可以在康文渊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吗?
越想越烦,越想越没有答案,她的心乱得发痛,不敢再继续想。
康文渊回家一趟,收了些东西过来,他把楚清妍的手机放在枕边,以备不时之需。
摸摸索索的拿起手机,这成了楚清妍和外界唯一的联系,她遗忘了世界,也被世界
所遗忘。
按下开机键,跳跃的音符在病房中跳跃,和楚清妍阴郁的心情形成鲜明的对比。
到医院之后,楚清妍没再和康文渊说过一句话,彻底把他当成透明人。
开机不久,就收到两条短信,都是叶潇潇发来的,让楚清妍看到短信给她打电话。
折腾了一宿,又困又乏,她放下手机,很快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睡了多久,欢快的手机铃声在耳边响起,把楚清妍从酣然的梦境中吵醒。
睁开眼,就看到康文渊拿起她的手机已经按下了接听键,铃声戛然而止。
“给我!”她伸出手,冷冷的说。
“是叶潇潇。”他把手机放在她的掌心,然后转身往外走:“我去给你买早餐!”
“潇潇……”楚清妍哑着嗓子,轻唤了一声。
“清妍,你总算是开手机了,我还想着你再不开机,就跑去你家找你!”
听叶潇潇的声音,好像挺高兴。
如果她知道楚清妍在医院保胎,肯定就笑不出来了。
楚清妍并不急着说自己情况,打算先分享叶潇潇的开心事,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
来轻快,她微笑着问:“找我有事?”
“是有事,没事就不急着找你了!”叶潇潇突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问:“你昨晚
你有没有发现你家老康不对劲儿?”
不对劲儿?
除了那两个口红印儿,没别的不对劲儿,叶潇潇的问题让楚清妍费解,搞不清楚她
到底想说什么。
“别卖关子了,有事就快说吧!”
叶潇潇娇嗔道:“还真是没耐性,好吧,我现在就告诉你!昨晚我去牡丹园吃饭,
见到你家老康了,他喝了很多酒,醉得厉害,我就花钱请了个三陪,想帮你试试
他,嘿,你家老康还真是没得说,根本不上钩,你现在去看看你家老康昨晚穿的衬
衫,上面还有几个口红印儿。”
那口红印儿竟然是这样来的……楚清妍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是该夸她还是该骂她。
半响,楚清妍没吭声,叶潇潇不安的问:“你昨晚没和老康吵架吧?”
“没吵,他回来就睡着了,连话也没说一句。”没吵架没说话,楚清妍只是生了一晚
上的闷气,不断的质疑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否正确。
虽然叶潇潇的做法有些过,但出发点也是为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