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瑾玉握着那张信笺,仿佛握着医圣最真诚的一颗心,捂住了眼。
“我知道……阿漠他对我很好。”
从后来用阿漠心口的三滴血解了“离无心”她就知道了。
她想,她也许真的能试着放下,而不是用这些疤痕无时无刻提醒着自己,她过去经历的那些伤痛。
凤夜歌看她终于看开了,这才转身,想要离开,上官瑾玉却拉住了他的袖子,犹豫了很久之后,才哑着声音终于能提起了那件事:“夜儿,当初……母后那么对你,你……恨母后吗?”
凤夜歌愣了下,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沉吟片许,才道:“刚开始的时候年纪小不理解,一直觉得那是一场噩梦,可后来知道你是中了毒才会如此,早就不恨了。”更何况,从他把她救出皇宫的那一刻,他就从未想过恨她。尤其是在他自己也中了“离无心”之后,那种身不由己的感觉,体会过一次之后,也彻底放开了当年的事。
上官瑾玉捂住了嘴,泪流满面:“夜儿……谢谢你。”
凤夜歌回到寝殿时,寝殿里很静,楼轻舞哄着小十四睡着了,自己也睡了过去。在凤夜歌靠近时,警觉地睁开眼,看到是凤夜歌,身体软下来,重新闭上眼,低着嗓音道:“事情都解决了?”
凤夜歌靠过去,把锦被替她往上拉了拉:“嗯,都解决了,我们过两天就离开。等找到十三,我们就回东昱国。等你解决了自己的事情,我们就回药王谷,再也不分开了。”
楼轻舞依偎在他怀里,半睁着眼,听到这话,却是摇了摇头:“等找到十三,我们就回药王谷吧。”
凤夜歌一愣,捏了捏她的小手:“不报仇了?”
楼轻舞听出他声音里的愉悦,挑挑眉:“不报了,不过是前世残留下来的执念,没有什么比和你们平平安安在一起更重要的了。”
凤夜歌知道她这次真的想开了,放下了对夏侯擎的仇恨。
连带的,也算是彻底放下了夏侯擎这个人。
虽然他一直都忽略了夏侯擎这个人,可在轻舞的记忆里,这个人存在了八年,说一点都不吃醋是假的,可他却又能很清楚的认识到,没有什么比这一世来的更重要。
侧过脸,吻了吻她的鬓角:“好,找到十三,我们就回药王谷。”
两天后,北秦君秦漠和上官瑾玉进宫辞行,打算回北秦。西凉帝在宫里举行了宴会,因为开始刚开始调养,西凉帝看起来精神依然不好,尤其是目光落在上官瑾玉身上时,原本就被折磨的浑浊的眼球越发黯淡无光。
只是这一次的宴会却是发生了一场意外,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突然闯进来一个人。
一身淡黄色宫装,衬得面色清秀,只是一双眼睛却是通红,赫然是七公主西凉璃,半年之期早就到了,西凉璃自从能站起来之后,也安分守己了很多。
她这样突然跑出来,让众朝臣都惊了一跳。
西凉帝在看到西凉璃时,神色却是变了,快速朝薛总管挥挥手,他立刻道:“皇上有令,把七公主先带回自己的寝宫!”
“父皇!”西凉璃却像是没听到这句话,一直往里面冲。
眼神里透露出一种死气,却还带着一种悲愤与恨意:“父皇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母……”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赶过来的侍卫捂住了嘴,就往外拖去。
而从始至终,西凉璃的眼睛就死死盯着西凉帝,到最后,突然看向了上官瑾玉和凤夜歌,眸色里迸裂出的恨意让一直关注着她的楼轻舞眉头深深皱了起来。她总觉得今晚上有些心神不宁,西凉璃刚才没说完的话,应该是母妃?昕贵妃?
西凉帝对昕贵妃做了什么?
眸色沉了几分,楼轻舞垂下了头,凤夜歌不动声色地握住了她的手:“昕贵妃可能已经死了。”
楼轻舞眸色一怔,她是知道西凉帝心狠,倒是没想到……
揉了揉眉心,当初昕贵妃想要害师兄,用一个假的“太子”取而代之,恐怕当初也抱了想要控制西凉帝的目的,扶持假“太子”上位,从而达到操控整个西凉的目的。以西凉帝的性子,断不会留下这么一个隐患,恐怕以后这西凉璃的处境也不会好。
不过对于西凉璃,楼轻舞并不同情,如果当初不是她给师兄下了“离无心”,他们也不用经历这么多的分分合合。
西凉帝看西凉璃被拉下去了,才挥挥手,让舞姬继续。
只是接下来楼轻舞都没有怎么听下去,心神不宁,西凉璃最后看向师兄的目光在她脑海里像是生了根发了芽,怎么也挥之不去。如果不是因为有些事情在宴会结束了之后要和上官瑾玉说,她想自己恐怕都想离席了。
终于坚持到宴会结束,楼轻舞终于等到了一个单独见上官瑾玉的机会。
上官瑾玉挥挥手,让身边的人暂时下去了,这才转过身,看向楼轻舞:“你找本宫,可是有事?”
楼轻舞颌首:“我想知道北秦皇宫里,可有以为铄皇妃?”
上官瑾玉眸色深了几分:“的确有一位铄皇妃,怎么?”
楼轻舞组织了一下自己的思路,才继续道:“事情是这样,当初为了不让西凉帝把孩子抓走,所以我把孩子托付给了冷家的庄主冷逸臣,不过后来,冷逸臣出了事,想必娘娘也听说了这件事。”
“本宫的确知道,可这些和铄皇妃有什么关系?”
“铄皇妃有个亲侄儿,名叫冷敖,是冷逸臣的堂兄,所以我们怀疑是他想要谋取冷家庄主的位置所以谋害了冷逸臣,可遍寻不到踪迹,所以怀疑被藏在了北秦皇宫里,娘娘回宫的时候,可以和北秦君提一提,让他注意一下。”
上官瑾玉眼底闪过诧异,神色凝重地颌首:“好,这件事本宫会回去查清楚的。”
如果铄皇妃真的这么做了,那么她可能也并不是像她表面看起来那么安分,吃斋念佛,恐怕也只是一种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