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哭!”我的声音传出去的时候,就是带着哭腔的。
事先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声音,这下丢人丢到了黄浦江了。下意识的就用手捂住了唇,低着头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
脸上憋得有些红,心里疑惑着,他怎么知道我在浴室里哭了。
这个问题还来不及想清楚,就听子婴又说道:“刚才给你摸脉,你……你的非毒魄的确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他说的内容我避无可避,只好带着鼻音承认:“恩。”
“看来你真的是惹到了劫数,我可以帮你抵挡天劫的,挡下了这一次,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他的声音缓缓的变低,好像是在试探我一般。
我怔住了,虽然我知道我对于子婴有恩。
可是真的没想到,他竟然能想出这种以命换命的馊主意,而且还跟凌翊想到了一块去。这个世界有很多东西,是没法逃避的。
就跟坐牢一样,找别人顶罪坐牢,那可是罪加一等。
我从浴缸里走出来,用浴巾在身上擦了擦,穿着浴袍就走出去了。他刚好背对着浴室的门,坐在了浴室的门口发呆。
听到我开门出来,才茫然的回过头看我。
我脑袋上还在滴着水,手里的浴巾擦个不停,双眼却和他对视着,“子婴,不可以,我不同意你为我挡天劫。你根本就不欠我什么……”
“就算什么也不欠,我也想去做。”子婴拉过我手中的浴巾,盖在我的头上,利落的帮我擦着发丝上的水,“你的人和心都是他的,我只想帮你做
点事。最关键的是……我……我不能看着你死!”
我呆愣愣的立在原地,任由他在我的头上擦着。
整个人都处于惊讶当中,子婴这话的意思是,他得不到我的心和人。所以,要做那个能替我付出的人吗?
良久,我才扯下他的手里的浴巾,和子婴面对面的看着,“我想靠自己的力量度过天劫,子婴你要相信我。”
“我不信你!”子婴说的斩钉截铁,猛然就将我搂进了他的怀中,“我活了两千多年了,我清楚天劫的厉害。能逃过的活人屈指可数,也不知道了
凌翊怎么想的,会将你放在危险中置之不理。”
我在子婴的怀中挣扎一会儿,才意识到,他现在是觉醒之躯。
别说是我了,就算是他想抱着白浅,受过龙火重创的白浅也未必能挣脱这样的束缚。他的力量已经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唯一能做的,就是说服他
放开我。
我转移了话题,“凌翊不是让你和张灵川去鬼域么,为什么还不出发呢。”
“你去问问张灵川,问问他肯不肯走。没我们保护你们大家,蝴蝶再进别墅攻击可怎么办?”子婴紧了紧我的身体,那种依赖和恋恋不舍,让人心
如针扎,“让我为你去抵挡天劫吧,这样也不负凌翊给我的觉醒之躯。我不会死的……”
“但是你会残废。”张灵川的声音闯入了耳中,他的手抓住了子婴的手脖子。
只见他唇边轻轻的触碰,快速的念着古怪的咒文,字字句句轻如蚊呐。也不知道是在做些什么,只是感觉被子婴控制的身体一松。
居然可以从他怀中,找到空隙,轻盈的逃走。
子婴清俊的面色一沉,“张灵川,你是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既然凌翊大哥把血咒交给我管,那就要让血咒派上用场。”他冷着脸依旧抓着子婴的手臂,把他往卧室外面拉,“我们把安北的
魂魄送进肉身里,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凌翊什么时候回来?我们走了之后,有人保护他们吗?”子婴被张灵川牵着走,完全就没法反抗。
所谓的觉醒之躯,也敌不过血咒的力量。
子婴曾今被凌翊坑过,立下血咒成为凌翊的手下,凌翊现在把权利交给张灵川。张灵川就能全权接管子婴,可怜的子婴虽然实力强大,却不得不受
制于人。
张灵川果决的回答:“凌翊大哥明天一早就会回来,我们刚好花一个晚上时间,让安北灵肉结合。”
听到他们渐渐远去的声音,我坐在床上打开了吹风机吹头。
头发干了以后,便又躺在床上睡了一会儿。
也许只有躺在床上小憩,才能缓解内心和身体上的双重疲惫。
这张床是客房的床,可能是因为不习惯的原因,猛然惊醒了好几次。好在外面天光大亮,阳光明媚,让人醒来之后情绪会被安抚下来。
唐俊坐在地上玩了一会儿玻璃珠之后,趴在了床边上巴望的看着刚刚睁开眼睛的我,“大姐姐,我好饿,好想吃东西。”
中饭还没吃呢,这时候就已经到了傍晚了。
可是我怎么就一点都不饿呢?
“对不起,二傻,我都睡忘了时间了。既然你饿了,那就吃饭吧。”我一个打挺之后起身,走到了外面。
沿着走廊走到了宝宝和瑾瑜的房间,宝宝躺在小小的婴儿床上,床上挂着的小铃铛摇晃个不停。
我低头将宝宝抱起,他睁开了大眼睛看着我。
却是不哭也不笑,小手轻轻的勾住我的脖子,唇瓣无声的吻了一下我的胸口,看样子似乎是怕打扰了一旁的瑾瑜睡觉。
这小家伙天性善良,脾性和凌翊那种死坏死坏的个性还是略有不同的。
只是眉眼之间简直就是凌翊的缩小版,精致的无以复加。尤其是那双大眼睛,清冽的如同是盛满了清泉的湖水一般。
瑾瑜在旁边的小床上,蜷缩成一团,一只手还捂着自己的眼睛,“妈妈,你来了啊。”
“恩,那两个阴阳代理人呢?”我低声问瑾瑜,我记得被我们带进别墅里洗澡的阴阳代理人有两个。
俩都是男的,最重要的是看样子绝对不超过十三岁。
正因为年岁小,所以才会判断不清和黑蝴蝶作战的方式,以至于全军覆没。这样的蝴蝶并不难对付,只要不逼迫它们短时间内寻求力量变得强大。
就有机会可循,它们也不是每时每刻都是穷凶极恶,掠夺生命的。
瑾瑜捂着左眼,转过身来,手中攥着玻璃瓶,“洗完澡以后,姓张的问了几个问题之后,就喊着要回去交任务。就走了……”
那只玻璃瓶我认得,那里面放的是唐鸢散去的灵。
他竟是连睡觉,都握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