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子听说莞香会亲自来访,倒是很高兴,说了句,“那个贱人倒挺识相的。”
安明说:“夫人这一次一定要抓住机会,把渡边给踢出局,其他的个人恩怨,可以暂时放在一边。”
代子说:“这些事不用你教我,我自己会处理。”
代子这个老妖婆眼看打击渡边的事马上就要成功了,又开始傲慢起来,对安明很不友好了,这种人就是那种典型的过河拆桥的主,她永远也不会真的相信一个人,她只相信她自己,在觉得别人可以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她就给点好脸色,事一完,马上翻脸。
还好我和安明都已经习惯了代子的这种风格,也没想着要她如何对我们好,目前我们的主要任务,那就是先把渡边给弄出局,少一个人对我们的威胁,这样我们人生存环境才会越来越宽松。
现在花玲已经出局,如果渡边再出局,那对我们威胁最大的就只有代子了。我们又是在她身边做事,对她的了解也越来越多。对付她也就会轻松很多。
总的来说,我们在生存环境确实大大得到改善,安明成功地参与到了长野家内斗之中,而且扮演了搅动风云的主导者角色,这对我们可以安全离开泰国无疑是有帮助的。只要查出杀害我爸的凶手,报了仇,就可以想办法摆脱代子,离开泰国了。
但到底我们是先回缅北还是直接去华夏,也或者去其他的地方,我们还没有决定,这件事,只有安明能作主。
如果回缅北,那边的内鬼还没查出来,安明冒然回去,明显危险很大,但如果不回缅北,要想查出内鬼就更难。所以最好理想的状态,那就是安明最好是在回缅北之前就把内鬼查出来,然后安全地回去,再重整旧部,杀回温城。
就算是那密林中的上千兵士不能直接带回去,但只要有足够的财富支持,安明也一样可以杀回温城。所以最最重要的,还是那个核心的内鬼没有查出来,只要一天不查出来,对我们就会构成很大的威胁。
莞香终于来了,为了表示诚意,并没有带随从。自己一个人就来了,当然了,为了安全作想,她不太可能会一个人不带,应该是安置在附近了。
“我就直接说了,让渡边出局这件事我会配合你,但需要你主动提出来,我来支持。”莞香说。
“你倒是很会盘算,让我提出来,到时要是被否了,责任都在我,渡边也只恨我,你倒是从中得益了。”代子冷声说。
“这么说来你还是对这件事没有完全的信心了。如果你坚信一定能成功,那你又何必担心办不成,让渡边恨你。这菊花社,难道恨你的人还少吗?多一个渡边又怎样,只要把他给踢出局了,他就算是恨你,那他又能怎样?”莞香说。
“如果你有信心,那你为什么不自己提出来。让我来配合你?”代子反击。
“这件事本来就是你筹划的,当然要你占主导,我全力配合,已经不易了,对了,把把渡边踢出局后,利益要分我一半,这是条件。”莞香说。
“这个我已经答应过了,我不需要再重复说,不过你手下那么资源,我爸的东西都是你在管,你还在乎渡边手下的那点利益?”代子问。
“首先不会有人嫌钱多,我也一样。再说了,我要不图点利益,我说我会主动帮你,你会相信吗?你肯定不信,是不是?”莞香说。
“那倒也是,如果你不主动要利益,我是不会相信你的。”代了也承认。
“所以这件事由你来主导,我来配合,当然了,如果你实在不愿意背这个锅,那我来背也行,但渡边那边的利益接下来后,我就需要分七成,你只能分三成。”莞香说。
“那如果由我来主导,为什么我不能分七成,你分三成?”代子冷声反问。
“因为这件事如果我来做,不需要你帮忙我也能做成,但如果你来做,你就必须要我支持你才能做成。这就是原因。”莞香强硬地说。
代子的破锣嗓嘎嘎地笑起来,聒噪而诡异。
“你哪来的自信,凭什么认为你自己一个人做得成?而我一个人就做不成?”
“很简单,因为我可以以济科的名誉传令,渡边违反社团的规距,主动挑衅警方导致社团的利益受损,直接将他开出局,这我是可以办到的,但你就不行,你如果这样做,没人会相信你。所以你需要我的帮助才能做成,但我不需要你支持就可以做到。”莞香微笑着说。
眼看代子脸上的怒意更甚,安明赶紧从旁边协调,“既然商量的是如何将渡边踢出局,那是对大家都有利的好事,我看就不必再争了,这件事是我出的主意,所以我会代替代子夫人提议,代子夫人可以不到场,先看情况,如果反对声太多,您就把责任推给我就行了。如果通过了,您就说是您的意思,这样有事我来扛就好了。到时实在不行,夫人把我杀了以平众怒就完事了。”
“我要是不是到场,那些人会相信吗?”代子说。
“天父一直也没在场,莞香夫人的话也不是一样让人信服?发言的人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替谁发言。夫人的威信在社团里是最高的,我代表夫人说话,没人会怀疑。”安明说。
这话说得代子很高兴。因为把她捧到了一个很高的位置。
“行,那就这样决定吧。我困了,要歇了。”代子闭上了眼睛。
她这样的傲慢那当然也是为了让莞香难堪,毕竟莞香还在这里呢,她作为主人就要歇了,明显是怠慢客人。如果莞香算是客人的话。
“那你休息,我先走了。”莞香站了起来。
“安明,你替我传出消息去,明天我会请社团里的长老们出来吃饭,有要事相商,需要请哪些人,你现在记一下。”代子忽然又说。
“好,夫人您说,我记得住。”安明说。
“这些事是秘密,你一个人听到就行,其他人就走吧。”代子说。
因为代子没有让我留下,我当然也不能私自决定就留下。我和莞香先出来,安明则留在代子那里替她办事。
因为担心代子暗中找人盯着,我和莞香并没有太多交流,各自上车,我刚一找开车门,就被人用顶住了头,然后发现司机换了,我们原来自己的那个司机。已经死了,被人挪到了副驾的位置。
“别坑声,不然打死你。”渡边狠声说。
莞香就在旁边不远处,正准备上车,但我不敢呼救,因为渡边的仓顶着我的脑门呢,我一点也不会怀疑他会扣动板机,因为他现在脑子里本来就充满了仇恨。
我只好上车,渡边让我关上车门。
我也依言关上了车门,车迅速驶离。渡边的机会瞅得很准。平时的时候,都是锦笙亲自开车相送,今天锦笙有事,就派了万园司机送我们,他就在这一下就盯上了我。
我都有点怀疑,他是不是买通了万园的人,获取了我们的行踪信息,也或者这只是一个巧合,让他误打误撞地遇上了。
车一开动,渡边就几拳朝我打了过来,我把手尽量护着脸。任他施暴,挨几下打没什么问题,最主要的是,我如何逃脱他的魔掌。
“你们这对臭男女,竟然帮着代子来整我,你们以为可以整得死我吗?”渡边恨声道。
“我们只是奉命行事,你要怪也只能是怪代子,怎么可能怪得了我们。你就算是把我杀了,代子该做什么不也还得做什么,根本不会影响到她的决定,因为在她的眼里,我的命也只是像蝼蚁一样的不值钱。”
“那我就先踩死你这只蝼蚁。”渡边伸出手捏住我的咽喉。我呼吸困难,用尽全力往前撞,撞到他的脸,虽然让脖子的压力缓解了一些,但也因此又挨了他几拳。
“你绑了我没意义,你能做的,最多也就是用我来要胁安明,但这并没有用,我已经说过了,代子不会因为我们的决定而改变主意,安明不去办这件事,代子也会让其他人去办,根本不会受任何影响。”
“臭婆娘,就算是没用,我上了你行不行?我上了你再把你扔给贫民区的乞丐,这样也能出我一口恶气,安明不是最疼爱你吗,你要是让贫民区的乞丐们给弄了。他得有多痛苦,他会痛苦自己没有保护好你,他会痛苦一辈子,你说,这是不是很刺激?”渡边说。
“现在都这样了,你不去想着如何保住自己的位置,却想着如何泄私愤,你就算是这样做了,那又能怎样?你可以让我痛苦,也可以让安明痛苦,但你所拥有的一切,都还是会被代子夺走。你将会一无所有。以后你会像狗一样活在这个世上,不再是大少爷,不再有人鸟你,你会被发那些以前见你都躲的小混混揍得像猪头。”我笑着说。
“你还笑得出来?”
“我怎么就笑不出来,就算是你弄死,等你被代子夺走一切,安明也一样会替我报仇,他会把你给我的痛苦十倍还在你身上,你没有本事保住自己的东西,却只会欺负我一个弱女子,你果然不配当长野家的大少爷。你要有种,你倒是去把代子给绑了啊。”
——
现在的渡边。那绝对是昏了头的,情绪失控中的人,你越是把他的处境说得越糟,那他就越是慌乱,越是六神无主,就会越容易犯更多的错误。
我现在就是要不停地搅乱渡边的思维,让他疯狂,然后我才有办法逃走。当然,让他疯狂的同时也存在着风险,那就是他在暴怒之下直接将我杀了。
这种可能那绝对是存在的。但是换言之,如果我现在不强硬一些,而是柔柔地请她放过我。他会放过我吗,肯定不会。
“我先弄死你们,我再去找代子那个残废算帐。”渡边扯着我的头发说。
我冷笑,“代子是残疾没错,但她只是身体残,而你直接就是脑残,等你先把我们弄死,那你就等着代子把你弄死吧,她只是一个残疾人你都斗不过,你还想斗正常人?你就等着吧,她马上就会弄死你了。”
渡边没有说话,他肯定已经同意了弄死我并不能解决问题的说法,因为为本身就是事实,他再是穷凶极恶地把我弄死,对代子都是不有任何影响的。我要和他周旋,尽量拖延时间,安明很快就会发现我不见了。
“你放了我,我可以帮你对付代子。”我试探着说。
我这句话换来的是他的一记重重的耳光,“贱人,你还想骗我?你以为我那么好骗吗,你让我放了你,我就放了你?”
“你今天会陷入困境中,根本与是我无关,那都是因为代子的原因,你要报仇,也是找代子,也只有杀了代子,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不然你弄死我有什么用?我现在在代子身边做事,了解她的很多情况,只要你放了我,我可以帮你对付她。”我说。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渡边说。
我再次冷笑,“你不是说我不值一提,像蝼蚁一样你想捏死就捏死吗,那你还怕放了我?我如果骗你,你把我再抓回来不就行了?代子马上就要召集菊花社的主要骨干,你知道目的是什么吗,那就是要提议将你驱出菊花社。”
“凭什么?我是菊花社的大少爷,凭什么他们可以开除我?”渡边大声叫道。
我已经把话题开始引向那一边了,说明我的话已经开始起了作用,这是一个好的现象,至少我可以拖延很多时间了。
“你对我吼有什么用?现在你要做的事,就是赶紧去找那些和你关系好的长辈们来帮你。或者就直接把代子给绑起来,阻止她鼓动大家把你开除,不然你就真是没有任何的机会了。”我说。
“你说的都是真的?”渡边说。
“是不是真的,你明天就知道了,你也可以去打听啊,这么大的事。肯定能打听出来。”我说。
渡边拿出手机打了起来,然后他让司机把我送到附近的一个酒店看了起来,他自己驾车走了。
我最担心的就是渡边对我施暴,如果被他给强了,等安明赶到,就算是把他给杀了,那也回不去了。现在我成功地把他给支走了,总算是暂时躲过眼前的一劫。
虽然我把代子要招集人开会商议开除渡边的消息告诉了他,但这并影响事情的进展,因为不管渡边知不知道这件事,那会都照样会开,渡边根本阻止不了。我让他去找帮手来帮忙,那也是诓他,现在是代子和莞香要联合起把他给开除掉,除了济科之外,我想不到有任何人可以阻止这件事。
再说了,我现在不管说什么做什么,我都要以自保为第一要务,就算是影响到整件事,那我也应该要为自己争取时间。
房间并不大,那司机见我是个女的。料定我跑不远,懒懒地搬了了凳子坐在门口,一这吸烟一边玩手机。
“帅哥。你叫什么名字,你跟渡边几年了?”我试着用泰语问他。
他看了看我,没有理我。低头继续玩手机。
“如果明天渡边让你跟着他去哪儿,你不要去,因为他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不要让他连累到你。你还年轻,不能因为他们的内斗而当了牺牲品。”我又接着说。
他又抬头看了看我。还是没有说话,我其实一直对自己泰语水平没有信心,但看他的反应,我说的话他应该是听懂了的。
“出来混义气为先,这个我是懂的,但是前提是要跟对人。渡边是一个恶棍,而且还是一个愚蠢的恶棍,他不应该去挑衅警察,然后连累你们这帮兄弟跟着他受难。他一但在菊花社失权了,你们这些旧部都会遭到代子的打击,代子是什么样的人你们肯定也是听说过的,到时你们会有什么样的结局,不用我说。”我继续攻心。
那人向我走过来,看着我:“你是要我背叛大少爷?”
我摇头,“我倒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要注意保全自己,为了渡边这种人去死,不值得。他如果是有本事的人,他早就把代子给挤出长野家族了,他要是有担当的人,他也不会那么冲动地去挑衅警察,最后祸及你们。”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我要怎样才能不让代子找我算帐?”司机说。
“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过了这一阵再出来,等他们斗完后,谁胜出你跟谁,这样不就没事了?”我说。
“这可样吗?可是我躲哪里去?到时我再出来,如何交待?”他问。
“这个好办,有一个人是中立的。既不站在代子那边,也不站在渡边这边,而且她更有权力,只要你躲到她那儿,不管代子和渡边谁胜了,你都会没事。”我说。
“你说的那个人,不会是你自己吧?你是想骗我放了你?”他警觉地说。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我当然是希望你放了我的,但我也知道你不会放了我,所以这样的要求我是不会提的,我也没有本事给你提供保护,我说的那个人是莞香夫人,你知道的,天父眼前的红人,可以代表天父发言的人……”
我的话还没说完,我的手机响了,他看着,眼神更加警惕,“把手机给我,你不许乱动,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我把手机给了他,顺便瞥了一眼屏幕,是安明打来的,这说明他已经发现我不在了。那司机接过电话,直接摁了关机。
我其实蛮希望他这样做的,这也说明他不够聪明,他要是够聪明,那他应该是不接电话,这样安明还有可能认为是我没听见电话响,可现在他直接摁了关机,安明肯定知道我是出了问题了。
但要想安明短时间内能找到这儿来,这显然也不现实。所以我还得自救。
“好了,现在电话也关了,你可以放心了吧?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我平静地说。
“你是说让我躲到莞香夫人那儿去,她会收我吗?我听说莞香夫人非常的神秘,而且很高傲。她恐怕不会理会我这样的人。”司机说。
“我和莞香夫人关系不错,如果我介绍,她肯定会收留你的,你想想,如果你投靠了莞香夫人,那谁还动得了你啊,是不是?不管是代子还是渡边胜出,你都是赢家,以后你跟在莞香夫人的身边,肯定给跟着渡边这个没出息的少爷多了,更何况渡边马上就不行了,你要是不马上找出路。等到后悔就来不及了。”
“你真的认识莞香夫人?”他明显不信,但说明他已经动心了。
“我当然认识,你也知道,我是在代子身边做事的,代子很多事都是我去办,有些和莞香夫人沟通的事,也是我去传信,你可以找个来看着我,如果你到莞香那儿她不收你,那你再回来对付我不就行了?我又没要求你放了我。”
他半信半疑,对于他这样低层的司机来说,莞香夫人那无疑是一个神秘而遥远的存在。现在渡边有垮台的可能,他是知道的,人都是自私的,想为自己某一条后路的心也是有的,但他不信任我也是真的,所以他很犹豫。
“你不会是给我下套吧?”他说。
“我说过了,你可以先去试一下,你去就说袁小暖有事要报告给莞香夫人,她就一定会见你,然后你就说我把你推荐给她做司机,她如果收了你,那再说,如果她不收你,你回来就把我杀了。”
“行,那我找个兄弟过来看着你。”他竟然真的就答应了。
我相信他只要出现在雷蕾面前,以雷蕾的聪明,一定会怀疑这事有蹊跷,因为我不可能无缘无故地给她推荐一个司机,只要她起了疑心,控制了这个笨蛋,我就有救了。
那司机还真的叫来了一个兄弟帮他看我,还特别吩咐不许乱动我,说我是一个重要人物,或许可以帮到他。
他叫来的人见我是个女的,也没怎么放在心上,说这女的长得不错,如果不拿去卖,那自己也可以尝尝。
我说我是你们少爷抓来的重要人质,你要是动了我,你们少爷一定会砍了你的头,所以你最好不要有这种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