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母亲走进以前的老宅,那么熟悉,却又有恍若隔世的感觉。
老宅是独立住宅,是当年爸爸的鞋厂生意很好的时候买地自建的两层类似别墅的房子。
爸爸后来生意失败后失踪,各方债主追上门来,眼看这房子就要被拍卖抵债,继父在某单位有关系,竟硬生生地保下这个房子没有被债主收走,后来他也就以恩人的身份住了进来,不但要了房子,还要了我妈。
庭院楼道,每个角落都是儿时回忆。
那时爸爸虽然很忙,但再晚都会回家,他特别宠我,我的房间里总是堆满爸爸买的各种礼物。
他每次出差都会带礼物给我,都说女儿是爸爸前世的情人,这话我至今坚信不疑,不然爸爸怎么就宠我宠到多出弟弟那么多。
只可惜,后来爸爸忽然就不见了,我公主生活也一夜之间消失。看着爸爸种在院子里的樱桃树,再想着现在的处境,我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
妈妈转身将手指放在鼻子上作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示意我不要吵闹,她应该是担心继父已经睡着了,怕我出声吵醒继父。
她小心地摸出钥匙,再小心地打开房间的门。都不敢开灯,示意我自己去睡。这房子我熟悉无比,很快就上了二楼摸到了我自己原来的房间。
摁了开关,灯却不亮,想必是灯泡坏了,也许就是因为我嫁出去了,不常回来,所以也没人换上新的。
还好床还在,也有被子,我钻进了被子,感觉被子应该是好久没有洗过,有一股霉味,我没脱衣服钻进去,都感觉透骨的冰凉。漫漫冬夜,这如何能睡得着?
这时妈妈又蹑手蹑脚地抱着一床电热毯来了,铺上后插上电,还好房间的插座没坏,电热毯竟然很快暖和起来,虽然被子的霉味还在,但至少是暖和了。
一直辗转无法入睡,一会想到我的孩子,一会又想到要不要继续维系和陈年的婚姻,越想越不能入睡,快要天明的时候,我这才迷糊睡着。
推开洗手间的门,看到坐在马桶上的继父,我尖叫一声落荒而逃。或许是这家里的确是没有什么客人,他都习惯了上厕所不锁门了。
早餐的时候,妈妈跟继父说我有可能会回来住一段时间,继父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
小时候他打我和弟弟打得的确是比较狠,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从来也不肯叫他爸爸的原因。
现在他老了,权威自然慢慢消失,我虽然和他无话可说,但心里却不那么惧怕他了。
强打起精神上班,下班后我又回到了妈妈和继父的家,妈妈说的没错,如果暂时无法决断,那就先冷战一阵再说,给大家都有考虑的时间和空间。
继父竟然做了晚饭等我,这倒是我没想到的,虽然只是简单的家常菜,而且口味很不好,但一回家就能吃上热饭,这对我来说已经是很高的待遇了。
我刚吃完饭,碗都没涮,就被妈妈又带到了麻将室。她搬了一张凳子在旁边守着,让我替她打牌。
或许真是婚场失利,赌场就得利。我的手气依然一如既往的好,打到晚上十一点,我说第二天要上班,不能玩得太晚,就把妈妈强行带离,当晚我们竟然赢了近两千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