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严姹紫,让杨家人有些难以接受。
“严氏,你想反了不成?”杨母怒视着她,觉得今日若是压制住她,定要好好的教训她一顿,让她知道,她是最没资格在这个府里出声的。
“呵,”严姹紫冷笑一声,睨着装腔作势的杨母,一字一句的道:“我是想反了,你想怎么样?”
杨峥几人一听,都愣了一下,觉得严姹紫是不是要疯了,竟然出这样的话来。
“个个清高,数落我严姹紫爱钱,嫌弃我铜臭味,觉得我市侩,觉得我上不了台面,宁愿捧着一个不要脸的妾室,在那边得意洋洋的被人嘲弄,也不愿意带我这个正室出门,我就想着你们那里来的脸皮呢?穿我的,用我的,还嘲弄我,真觉得我严姹紫没了杨家夫人的身份,就活不了了?”压下火山底下的怒火一下子就爆发了,一发不可收拾。
若是严姹紫装成冷酷的样子,杨峥或许还会忌讳。可是,自己骨子里最阴暗的一面被严姹紫给挑出来了,已经严重的让他觉得自己没面子,所以此刻是表情格外阴狠,怒视着这个曾经帮助自己上云端的女人,眼里隐约藏着杀意。
若是她能一直为他所用,那么,他不介意留着她,给她正室的名分,为杨家赚银子,过富贵的日子。
要是她像现在这样,有了向外的心,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严姹紫,你还以为你是以前那个千金大姐,我杨峥还是以前那个落魄书生吗?我警告你,你若想严家在京城过的安稳,最好给我乖乖的听话,若不然,别怪我心狠手辣,”严家,才是他一直想要的,可惜,他错过了最佳的时机。
严姹紫怀孕那会儿,要把整个严家交给自己,他因着刚在仕途上有气色,怕因商人的身份别人轻蔑,所以不敢接手——等到他觉得严家的一切才是最重要的时候,严姹紫已然不放手了。
“杨峥,想让我安心留在杨家,就别给我起什么幺蛾子,我今日好心的提醒你一句,衣裳,我只做一身,那就是镇国将军夫人的。你要是因着自己的私心,擅自答应别人,若被人责怪下来,被人阴了,落的个什么都没有的下场,就别怨自己太贪心了!”严家确实是她的软肋,这也是她无法离去的缘由。
但是,这不表示她能违背自己的原则。
“你……,”杨峥见严姹紫没有在跟自己较劲了,也想起自己贸然答应的诺言,心里没底,就收敛了怒意,有些迟疑的问道:“真的没法子吗?”
“没有,”想也不想的拒绝道。
“这要怎么办?我已经答应人家了,”杨峥慌了,想起人家的地位都比自己高,要是一个不好,拍马不成,到要害了自己。
“只要姐姐想的,不都是独一无二的吗?只要姐姐肯告诉绣娘,还有什么是做不成的?”刚才的严姹紫吓的她差点暴露出真实的一面,所以不甘心杨峥此刻还得靠着他抬头,但又不得不帮着,这矛盾的心思,折磨的她快要疯了。
杨峥一听,恍然的点点头,赞赏道:“对对,还是湘儿有法子,只要你出来,严家有的是绣娘,还怕做不出来吗?”到这里,他突然用诡异的眼眸望着严姹紫,阴森道:“除非……你不愿意?”
呵呵,一边想让严家亡,一边又依靠着严家,杨峥,你知道自己有多么无耻吗?
“我愿意,”没有再继续坚持下去,她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表示自己答应了。
杨峥见状,微微松口气,催促道:“镇国将军不在京城,他夫人的衣裳,你可以稍微迟些,先把崔家千金跟黎郡主的衣裳做出来,免得耽误了她们重要的宴席,”
“好,”好像已经妥协了似的,她又跟以前的严姹紫一样了。
严姹紫的示弱,让杨家人高兴,几个人就跟打了胜仗之后,得意洋洋的离开了,完全不知道里面深藏着陷阱。
“夫人,你何苦受这般委屈呢?”蔷儿是严姹紫从严家带来的贴心丫鬟,也是在严家唯一真心对她好,关心她,呵护她的人。
以前的夫人,是何等的风光幸福,为什么就偏偏嫁了这么个畜生不如的东西,害的夫人离开不得,留下不能。
“委屈?”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严姹紫挑眉,冷呲一声道:“蔷儿,总有那么个时候,让我把所有受到的委屈都统统找回来,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蔷儿看着改变甚大的夫人,呐呐的不出来,心里很不是滋味。
杨峥的逼迫,让严姹紫不能随意的出门,愣是在她跟绣娘交代好新衣裳的样式之后,才让她出门——不过,却让人跟着监视。
“奴婢是夫人的人,轻易不能离开,”杨峥派来的丫鬟见严姹紫进了镇国将军夫人的卧房,自己被拦下了,就紧张的叫道,怕自己回去禀告的不清楚,会被老爷责备。
“谁让你离开了?”秋落睨着人家那贼眉鼠眼的样子,冷声:“将军夫人要杨夫人更改衣裳的尺寸,你一个丫鬟,进去做什么?若是惊倒我家夫人的胎,心你的命!”
原本执意要进去的丫鬟一听到跟自己的命有关,就立刻缩缩脖子,不敢再要求了。但是,那贼兮兮的样子,依旧没有更改。
“你这是要做什么?”上官凤绾等着严姹紫进来,吩咐人倒好了茶,摆好了点心,却见她一进来就冲着自己跪下,立刻惊的坐起身,面色严肃的道:“有什么事,起来,”
“夫人,求你救救我,救救严家,”严姹紫也是被逼的无奈了,她已经发现杨峥眼里的杀气了,可是,她茫然无措。
为了复仇,为了活着,哪怕再不喜欢下跪,她也跪了。
总有一天,她要杨峥跪下求她。
“怎么回事?”上官凤绾让秋叶扶起了她,然后疑惑的问。
之前不还是好好的吗?
严姹紫眼眶晕红的坐了下来,想起自己的遭遇,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到了这里,还要承受这么诡异的事情,不禁有些哽咽了。
她起了自己回到杨家后发生的事情,泪如雨下,泣声哭诉道:“死我一个,到无所谓,可是家中老父老母百般无辜,为了杨峥的仕途,倾其所有,到落得这样的下场,我心里有一千,一万个不甘心,所以求夫人帮帮我,只要我过了这一关,以后夫人有任何的差遣,我严姹紫万死不辞!”
看着委屈不已的严姹紫,上官凤绾到没有一口答应。
她记起前世的一些事情,隐约记得裴玲珑好像提过,严姹紫去求过她,她也答应了,至于之后为什么还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就没有细了,但裴玲珑在里面,应该有份的,毕竟后来被分掉的严家,她也得了一份。
“你要知道,离开了杨峥,你就是一个被休的妇人,没有如今的风光,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艰苦的日子,你真的心甘吗?”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她沉声问道,想看看她的决心。
“艰苦的日子总比天天被人羞辱监视的好,”起这些日子的无奈,她觉得自己好像经历了无数的沧桑似的,疲惫不堪。“只要能离开杨峥,能走的光明正大,我宁愿抛弃我现在的一切,哪怕离开京城,我都心甘情愿!”
静静的望着眼前冷静的女人,上官凤绾沉思了一下之后,出了自己早就想好的办法。
“你能不能光明正大的离开,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有一点,我可以保证……就是你跟你的家人,还有严家的一切,可以顺利的脱离杨峥的控制,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引起严姹紫的注意,不是因为好心,而是她需要她的能力。
“不管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她知道,上官凤绾有利用自己的嫌疑,但只要能离开杨峥,就算被利用,她也愿意。
见她那么爽快,也知道她是下定决心了,上官凤绾就没有再刁难,立刻出声提议道:“如今,你的时间也不多了,你得想个法子,把严家的一切化整为零,悄悄挪出京城……不管用什么法子,只要一点都不留给杨峥,就算是送人,也是好的!”
她就是这样的心思,恨一个人之后,就不会让她从自己的手里得到半点的好处。
杨峥有多么离不开严家的一切,他自己心里清楚,只不顾是看不清形势,以为严姹紫嫁给了他,有了严家二老当人质,严姹紫再怎么不甘愿,也离不开自己的手掌心。
严姹紫被上官凤绾这么一提醒,双眼一亮,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深意,忙感激道:“若是姹紫能获新生,定然不忘夫人今日提醒之恩!”
“你比我大,叫我绾妹妹吧,”降低身份,才能更亲近。
而严姹紫这个时候,有多么需要别人的帮助跟肯定,是别人无法想象的。
“绾妹妹,谢谢你!”严姹紫红着眼眶哽咽,但眼神却是灼灼发亮,里面隐藏着即将爆发出来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