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医师听见卢静儿的话嘴角带笑:“那是汀兰才需要利用深度睡眠才进行治疗,像我的话就不需要了,随时都可以。”
他这句话说的十分骄傲,一种对于自己领域上的自信油然而生。
卢静儿不但不讨厌,反而有种放心的信服感。
但是她刚想跟上陈医师,又看到了许妈妈,头疼道:“那她……”
陈医师这才把目光重新放回许妈妈身上。
“你可以自己决定下,你们两个治疗的先后顺序。”陈医师淡淡地说。
但卢静儿听了却心中高兴,因为她知道,陈医师这种说法,就代表了他不但打算给自己看病,许妈妈也同意愿意收治。
虽然卢静儿的目的只是拿许妈妈当借口给自己看病,但是她同时也是真的希望许妈妈能快点好起来。
所以陈医师愿意同样给许妈妈治疗的话,那简直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卢静儿只是稍微想了想,就对陈医师说:“先给许妈妈看吧,我不急。”
反正现在陈医师为了于医生,已经跟她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不必再担心他反悔不肯给自己找回记忆。
相比之下,许妈妈的情况更加严重,还不如让陈医师先给许妈妈看病,她正好还能观察一下陈医师的水平和随时掌控许妈妈的看病进度。
陈医师没有异议。他带着卢静儿和许妈妈一起去了他真正的诊室,同样让保镖在外面候着,不允许进来而进行封闭治疗。
陈医师先是用各种仪器给许妈妈进行了一个大检查,然后给许妈妈的脑补拍摄了一个x光片。
看着那张x光片,陈医师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卢静儿看不懂,看着陈医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又不得惴惴不安地问:“许妈妈她……怎么了吗?”
许妈妈躺在病床上,自己玩着自己的手指,时不时看着卢静儿傻笑,一副完全和四周环境隔绝的模样。
陈医师问卢静儿:“病人发病多久了?”
卢静儿不太确定:“……五年多?”
她记得霍炎曾说过,许妈妈是自从许一诺失踪后,才变成这幅模样的。
“知道刺激病人变成这样的原因吗?”
“大概吧……”卢静儿说,“我听霍……有人说的,她丈夫早逝,然后有个女儿,但是五年前失踪了,所以她才受不了打击变成这样的。”
“给没给她做过诊断或者治疗?”
“做过,当时她的状态比现在还糟,一直昏迷不醒。是后来情况好转了,我和霍……才去把她接回来的。”
“唔,”陈医师扶了扶他的眼镜,继续问道,“那之前的那些医生,有没有说她形成这样的原因,是自然的……还是人为的?”
“什么意思?”
陈医师的话终于让卢静儿察觉到不对劲了,脸色大变:“许妈妈……她不是因为受不了打击,自己变成这样的吗……难道你的意思是——”
“看来之前的医生没有说喽。”陈医师无视了卢静儿的反应,只是冷笑了一下,然后将手中的x光片举给卢静儿看。
“你看这里,是不是有个阴影。”
卢静儿定了定神,依着陈医师的话去看,果然在他手指的方向上,看到了一团黑色的雾团,在墨蓝色的x光片上显得并不明显。
“看到了,这是——”
“是淤血块。”陈医师说,“她的脑部,曾经受过剧烈的撞击。”
卢静儿的脸色难看了。
但是陈医师的话还没说完。
“而且,除了这个,在病人身体的其他检查项上,我也发现了很多不对劲的地方。她的血压有些偏高,好像一直处在不正常的亢奋阶段。而且身体激素紊乱,在脑域的很多地方都出现了小块的阴点……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陈医师问卢静儿。
“意味着什么?”卢静儿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了。
陈医师面无表情地告诉她答案:“意味着,病人现在这样不正常的精神状况,有极大可能是人为制造出来的。”
“哗啦——”
卢静儿双手一个不稳,把放在她手边茶几上的茶杯碰到了地上。瓷器破碎的声音引来了保镖,他们直接破门而入,但被卢静儿尖声地赶了出去。
“你们都走——出去——!”
保镖不敢违抗她的命令,虽然还是警惕地扫了一眼陈医师和房间内,然后低头依次退了出去。
陈医师看着自己诊室被破坏的门,倒也没说什么。
而卢静儿心中则纷乱如麻。
脑中想的一直都是“霍炎他究竟知不知道这件事?”。
她一直以为许妈妈现在这种情况是天然形成的,就像霍炎所说的那样,是因为受不了许一诺失踪的打击。
而所有人看样子,好像都坚信着这一点。
但现在陈医师说什么?
说许妈妈其实没有精神疾病,她是被人陷害成这样的?
卢静儿感觉心中惊涛骇浪。
究竟谁会这么做?
究竟谁会这么残忍?
她的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出约翰的脸,但马上又被她驱散了。
约翰针对她或者霍炎她都理解,但许妈妈又和他没有丝毫关系,他怎么可能会是陷害许妈妈的凶手?
可是如果约翰不是的话,卢静儿也想象不出世界上还有谁会跟他一样的那么冷硬心肠,居然会对一个当时刚失去女儿的可怜母亲做这种事情。
卢静儿想不出来,也不知道这件事情要不要告诉霍炎。
如果告诉他,他会相信自己吗?
而且如果霍炎就算相信了,他会怎么做?
是不是会雷霆大怒,然后千方百计的去追查当初是谁害了许妈妈?
然后会把许妈妈接走,换个亲信医生来试图给许妈妈治疗……
如果霍家的医生真的能把许妈妈治好那当然好,但是这样一来,她不就没有继续留在陈医师这里治疗自己的借口了吗?
卢静儿的脸色阴晴不定。
好在陈医师觉得她突然得知这种真相,会有这种反应也正常。所以也没催她,只是叫了他这里唯一一个护士进来,把卢静儿打碎的茶杯扫干净。
好半晌,卢静儿才嗓子干涩地问陈医师:“如果许妈妈在你这里治疗的话……你有多大把握治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