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羽冽抵达龙腾王朝京城的时候,虽然萧天熠还没回来,但此事并没有瞒过他的耳目,也知道南宫羽冽去过樱樱的玉满楼,至于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并不关心。
现在面对南宫羽冽一番饱含深意的话,萧天熠的表现还是很有风度的,俊美的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高深莫测一笑,南宫羽冽在打什么主意,他心知肚明,自然不会轻易上当。
但从皇家行馆出来上了马车之后,萧天熠的脸色立即就沉了下来,看向一脸无辜的寒菲樱,凤眸中射出两道厉光,声音冷如寒冬腊月的雪,“你不觉得应该给本世子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解释?什么解释?”寒菲樱见他人前风度翩翩,人后冷如修罗,变脸比翻书还要快,让人反应不过来,自然不想触这个霉头,开始装糊涂。
萧天熠虽然在笑,但眼中已然尽是清冷,“自然是解释你和南宫羽冽莫名其妙的*关系。”
寒菲樱很不喜欢他这种质问的口气,好像她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耸了耸肩,并不买账,只是淡漠地回应,“既然你自己也知道是莫名其妙,那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萧天熠凤眸中掠过一丝危险的光芒,在马车里面,无人处,他不用装作残废掩人耳目了,恢复了生龙活虎。
他的双手忽然用力按在寒菲樱的双肩上,紧紧盯着她若无其事的眼眸,目光中带着些许寒意,毫无悬念地问出了寒菲樱心里早就替他设计好的台词,“你在为夫面前一毛不拔,巧取豪夺,在一个外人面前,却如此慷慨大方,一掷千金,现在为夫要你给一个解释,难道很过分吗?”
这家伙手劲很大,按得寒菲樱有些疼,她艰难地活动了一下身子,坦然迎上他的目光,淡淡道:“隔行如隔山,生意场上的事你不懂,再说这是我的事,你别欺人太甚。”
“我就欺人太甚怎么了?”听到寒菲樱这么说,他身上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不但没有松开双手,反而加了一分力度。
寒菲樱虽然武艺高强,可也是血肉之躯,疼痛是在所难免的,看到他眼中的危险光芒,好像她真做了什么偷人养汉的丑事一样,心下一怒,素手一扬,一柄钢刀从袖中攸然弹出,就朝着萧天熠颈脖刺去。
面对刀光,萧天熠是何等敏捷之人?在钢刀离他颈脖还有须臾距离的时候,大手猛然一伸,反手扣住了寒菲樱的手腕。
俊美的脸上又有寒菲樱熟悉的似笑非笑,“又想谋杀亲夫?”他很想知道,这个女人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一语不和,动不动就刀剑相向,难道就不会好好说话吗?
寒菲樱的手腕被他扣住,也不慌乱,笑容甜美而妖娆,“是啊,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南宫羽冽这次来龙腾王朝,恐怕会顺便选个太子妃回去,要是除去了你这个碍手碍手的家伙,我说不定还真有机会呢!”
萧天熠面色一沉,璀璨的星眸中掠过一道冷光,虽然明知道樱樱是在刺激他,但还是忍不住生气,樱樱不喜欢受约束,才一直想着从淮南王府逃离,自然更不可能嫁入赤炎王朝的太子宫了。
他盯着她嘴角揶揄的笑意,不急不恼,不紧不慢道:“你别忘了,为夫还欠你八万两,如果你一再触怒为夫的话,这笔银子,你可就得不到了。”
真是该死,这男人看似无害,实际却如同一把锋芒的利刃,蓄势待发,深知对方的弱点,一出手就是对方的七寸,寒菲樱自然不会傻和即将到手的银子过不去,气势渐渐舒缓了下来。
她在某些方面分毫必争,在某些方面却又豪气千云,也许这才是最真实的她,一个复杂而多变的她,既然有他亲笔书写的欠条在手,寒菲樱不可能无脑到大度地一笔勾销。
虽说九龙杯是无本生意,可那也是冒着掉脑袋的危险得到的,不是谁都有本事去皇宫大内走一遭的,真以为是逛园子呢!
如今这绝世宝贝白白落入萧天熠手中,让他出血也是应该的,毕竟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不是吗?寒菲樱心安理得地想着。
看着他挑衅的目光,寒菲樱也知道如果自己不解释的话,他一定会赖账,现在已经回到淮南王府了,他的残废也治好了,现在就算他想过河拆桥,自己也吹不破他,拉不长他,反正他赖账也不是第一次。
对于一个有*历史的男人来说,还是小心为妙,大丈夫能屈能伸,一味的强硬是莽夫之举,寒菲樱思来想去,决定和萧天熠解释一番。
“还请世子爷息怒,事情是这样的,我当时并不知道他就是南宫羽冽,只判断他非富即贵,你也知道,我们玉满楼专做达官贵人的生意,面对这样的贵客,当然要好好招待了!”
萧天熠见樱樱识趣地服软了,嘴角浮现一丝得逞的笑意,却依然危险,“所谓的好好招待就是白送吗?”
看来不让他满意,他是不可能爽快兑现银子的,寒菲樱索性和盘托出,“还因为他真正懂玉,不是那种附庸风雅的土财主!”
话一出口,寒菲樱就知道自己又惹恼这心胸狭窄的男人了,果然,萧天熠眉峰拧出锋锐的弧度,“他不是,难道为夫就是附庸风雅的土财主?”
“当然不是了!”寒菲樱从来没见过这么斤斤计较的男人,叹了一口气,违心地说了一句,“他怎么可能比得上你呢?”
听到樱樱这样说,萧天熠似乎满意了些,对她的恭维照单全收,鼓励道:“还有呢?”
马车外的夜离宸听到里面的世子爷世子妃对话,一头雾水,他奇怪的并不是他们对话的内容,而是因为世子爷一回京,就对世子妃好到令人惊讶。
他跟在世子爷身边这么久,还从来没有见过世子爷这样*爱一个女人,今晚的事情,与其说是问责,不如说是吃醋。
他摇摇头,世子爷这种备受女人追捧的天之骄子也会吃醋?这个世子妃真是越来越让他刮目相看了。
世子爷既喜欢那个江洋大盗公子凤,又喜欢现在的世子妃,真正的男女通吃,越来越让他吃惊了。
马车里的寒菲樱,见萧天熠的声音没有那样饱含怒气了,忙道:“当然了,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当时根本没带银子,又对夜光杯志在必得,而且他身边的两个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恐怕会来横的,我怕真打起来,简陌只有一个人,未必是对手,要是把玉满楼打得乱七八糟,我不是亏大了?所以干脆做个顺水人情,把东西送了,如果能拉住这样一个大主顾,那银子我迟早会赚回来的,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这叫放长线,钓大鱼!”
寒菲樱这次很爽快地言无不尽,深知萧天熠没那么好骗,干脆实话实说算了,如果在这男人面前说了一个谎,就不得不用更多的谎去圆这个谎,实在得不偿失。
萧天熠见樱樱说得十分真诚,也知道她说的是实话,嘴角浮现一丝邪魅笑意,“就这么简单?”
这还简单?寒菲樱哭笑不得,“这已经够复杂了,我也没想到这看似道貌岸然的男人竟然这么卑鄙无耻,恩将仇报,故意离间你我之间的关系!”
萧天熠忽然一笑,伸手将寒菲樱揽在怀里,她正要挣扎,他却伸出修长的大手,放在她红艳欲滴的嘴唇上,用眼神示意她不要乱动,凤眸中荡漾着潾潾光芒,看得寒菲樱忍不住呆了一呆,这男人的眼睛比夜空中最亮的星辰还要耀眼。
她正在发呆的时候,萧天熠凤眸微眯,“真不是因为被南宫羽冽迷住了?”
“怎么可能?”寒菲樱矢口否认,“我又不是花痴,哪里能见到一个俊美男人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了,再说了,我觉得你可比南宫羽冽好看多了!”
寒菲樱是在商场混的人,自幼八面玲珑,左右逢源,这个时候,当然不忘顺便吹捧一下萧天熠,满足这个小心眼男人的虚荣心。
果然,萧天熠脸色没那么紧绷了,似是很认同樱樱的话,随口问道,“那夜光杯价值多少?”
寒菲樱脱口而出,“两万!”
两万?萧天熠嘴角漾出一抹坏坏的笑意,“不管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你对别的男人那么好是事实,已经伤了为夫的心了,不如就用银子来补偿为夫受伤的心吧!”
这个男人,真是无耻到极点了,寒菲樱冷笑道:“真是想不到你的心灵如此脆弱,不知道要多少才能补偿呢?”
“你对南宫羽冽,一出手就是两万,为夫并不是个贪心的人,也不想要太多,勉为其难就翻倍吧。”他说得漫不经心,但又大言不惭地狮子大开口。
四万?看寒菲樱正要发作,萧天熠忽然低头,邪邪一笑,轻轻咬住了她的耳垂。
寒菲樱耳边立即传来一阵麻酥酥的痒,像用羽毛在撩拨一样,一种异样的感觉立即传达全身,这男人分明已经发现她的民感步位在哪里,故意挑逗,声音还*得如同鬼魅一般,“公子凤,别太贪心了,就你的身手,去一趟皇宫大内没什么太大的危险,四万足够了!”
寒菲樱一愣,看着他眼中狡黠的笑意,才发现他才是真正的歼商,自己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他欠自己的八万两就莫名其妙地打了对折!
原来他生气是假,想要打折是真,他早就知道自己和南宫羽冽什么都没有,这让原本还觉得自己太过心黑的寒菲樱,仅剩的一点愧疚荡然无存,忍受着身体传来的颤动,咬牙切齿道:“萧天熠,你真该一辈子坐在轮椅上!”
“樱樱!”他的声音充满一种诱哄的味道,“为夫最近手头有点紧,你对外人都那么大方,对为夫当然不能太过苛责了,再说,为夫又不是要赖账。”
手头有点紧?寒菲樱心底疑惑,不是刚刚得到了一笔富可敌国的宝藏吗,想骗谁啊?压低了声音,“你的银子哪儿去了?”
萧天熠看着怀里的小女人,肤如凝脂,泛着红晕,白里透红,十分诱人,心中一荡,柔声道:“你都知道把财宝搬到月影楼去,我怎么可能大摇大摆地搬到京城来?再说那些财宝还有别的用处,不能太过大手大脚了,要不然以后坐吃山空了,就得靠你养我了,好心告诉你,养我可是很费银子的!”
寒菲樱恶狠狠地瞪着他,可恶的男人,每次都有各种借口,总之就是不愿意爽快地付账。
看着樱樱如同花瓣一样漂亮的唇,萧天熠心中荡漾,唇忽然落了下来,大手在她身上游移着,并不狭窄的车厢内却蓦然觉得狭窄起来。
“萧…”寒菲樱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他堵了回去,咬住了她的红唇。
纯粹女人妆扮的小女人,妖艳而不失风情,清丽而不失妩媚,狡黠又不失可爱,他渐渐觉得这样还不够,舌头灵活地撬开了她的贝齿,品尝着她的芬芳,眼中有*溺的光芒闪耀。
寒菲樱整个人都被他浓烈的气息包围,身子和他紧紧贴合在一起,奇怪的是,比起上次在幽冥山两人共浴的那一次,寒菲樱惊异地发现自己内心没有那么抗拒了,一时陷入了迷茫。
萧天熠见樱樱神色恍惚迷离的模样,眼中欣悦之色更浓,这个时候的小女人,身体柔软,吐气如兰,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葡萄美酒的醇厚香气。
他的气息越发浑厚,心跳也在加快,抱着寒菲樱的手臂越来越紧,嘴唇上的吮吸越来越用力,寒菲樱已经感觉到一阵轻微的疼痛,陡然清醒过来,用力一把推开了他。
萧天熠眼眸中泛着血红的光芒,刚才和樱樱一起迷失在了晴欲之中,如果不是因为在马车上,他真想要了她。
寒菲樱得到了自由,羞恼地捂住脸,脸色竟然这样地烫,到底是怎么回事,两人不是在谈判吗?怎么又发生这种事了?
自从遇到萧天熠之后,寒菲樱就发现自己原本可以掌控的一切,渐渐都失去控制了,尤其是和萧天熠的关系,越来越失控了,再这样下去,局面就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
过了好一会,寒菲樱僵硬的身子渐渐放松,轻咳了一声,脸上刚才荡漾起来的红晕还没有褪去,整个人如同晚霞一样妩媚,呼吸还是有着微微的急促,喘息不匀。
她虽然厉害彪悍,见多识广,可对于男女之事,毕竟没有亲身经历过,也是完全陌生的,这种事情,男人永远比女人先精通,更何况,萧天熠房里还有那么多**,更是懂得怎样挑起一个女人的晴欲,寒菲樱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就要完了,指不定哪天就被这个腹黑男人拆骨入腹了,那个时候,就真的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
寒菲樱深吸一口气,似下了很大的决心,“我要和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萧天熠慵懒地理了理刚才迷乱之时被弄皱的衣服,正在迷失中的晴欲忽然被打断,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自然也不太好受,这小女人还在抗拒他,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心甘情愿从了他?
寒菲樱心一横,忍痛道:“不管是八万两,还是四万两,我都不要了,你现在就休了我吧!”
萧天熠凤眸一扬,哑然失笑,看着她羞恼的脸庞,娇艳如花,低下头,忍不住又在她脸上咬了一口,味道真好,他怎么舍得放手?
原来小女人提前毁约,是因为害怕了,萧天熠却不挑明,愉悦地压低嗓子,“不行啊,我们事先说好的,半年之约,现在还不到一个月,赫赫有名的公子凤大人在江湖上叱咤风云,总不能言而无信,出尔反尔,何况我答应你的事情可是都做到了!”
半年之约?现在才过去不到一个月,寒菲樱欲哭无泪,真是前途堪忧啊,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耐住性子道:“计划不如变化,我们这样的人,一定要有随机应变的本事,我现在不是正在和你商量吗?”
萧天熠轻笑,看着小女人懊恼的可爱模样,忍不住继续逗弄她,“你打算怎么商量?”
寒菲樱知道他又要狮子大开口,没好气道:“开你的条件吧!”
萧天熠却微笑摇头,轻笑道:“非也,现在是你单方面要毁约,为了表示你的诚意,先开条件的人应该是你!”
寒菲樱彻底无语,陷入了沉思,她的沉默让他*溺地轻叹,大手划过她额前秀发,刚才激情的时候弄乱了她的长发,现在温柔地帮她整理好,轻柔地拢至她的耳后。
他见过她很多面,时而冷漠,时而俏皮,时而聪慧,时而狡黠,时而狠厉,时而犯傻,不过犯傻这一面只有在他面前出现过,不是亲眼见到,谁都不相信这令人闻风丧胆的江洋大盗还有这样可爱的一面。
寒菲樱想了想,“你欠我的账一笔勾销,我再倒赔你四万两总可以了吧!”她忍痛出血,的确是因为担心和萧天熠这个腹黑狡诈的男人继续下去,局面会失去控制,她是个有危机意识的人,破财消灾的道理,比谁都明白。
萧天熠嘴角一弯,微微摇头,魅惑低沉的嗓音似有魔力一般,“本世子不缺银子花,这个条件不足以让我动心!”
真是混蛋男人,刚才还说自己手头紧,现在又说自己不缺银子花,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实在可恶。
寒菲樱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人,见他不为所动,使出了杀手锏,低声冷笑道:“萧天熠,我可真是为你好,虽然我武功盖世,来去如风,但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既然你能看出我的身份,又怎么知道没有第二个人看出我的身份?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们萧家的皇帝可是对我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而且,据我所知,他好像很喜欢你,你残废的时候,他就对你诸多赏识,如今你重新站起来了,他定然会再次重用你,你这个淮南王府世子可是前程似锦啊!”
面对樱樱的威胁,萧天熠却只是笑而不语,脸上带着神秘莫测的笑意,示意她说下去。
寒菲樱加重了语气,虽然声音很低,但却字字清晰地飘入萧天熠的耳膜,“如果他知道你的世子妃就是盗走了他爱物,却又抓不到的江洋大盗,你可就彻底玩完了!”
萧天熠似乎很同意寒菲樱的话,眼底染上一丝笑意,“有道理,你为为夫考虑得真周到。”真是个聪明的小女人,先礼后兵,步步为营,先是银子引诱,见自己不动心,这才亮出底牌。
寒菲樱见状,赶紧趁热打铁,“是啊,我这样的危险分子,多留一天,就多一分危险,你还是早点把我赶出去,踢得越远越好,这样就算哪天我真的出了事,也和你淮南王府没有任何关系,不至于连累你全府上下,更不至于连累你大好前程,天底下哪里找这样的好事啊?”
看着樱樱俏丽可人的脸上尽是想要逃离的迫切,萧天熠魅惑无双的脸上更是染上一丝笑意,“危险分子?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本世子确实有必要考虑一下!”
寒菲樱却不乐观,他这么爽快答应,一定有问题,不知道又想耍什么鬼花样。
看着樱樱那双异光闪烁的眼眸,萧天熠忽然笑了,“不过本世子一向喜欢和危险分子来往,这样的人生才够刺激嘛,要不然,平淡无奇的生活,又有什么意思?”
寒菲樱一怔,有一种想打他的冲动,这人根本就是铁板一块,油盐不进,比自己还顽固,简直就是白费唇舌,嘲讽道:“你别把我当宝贝,我可是个烫手的山芋,小心一口咽不下去,反而把自己噎死了,像我这样的危险品,你还敢留在身边?真是胆识过人,令人佩服啊!”
萧天熠忍俊不禁,大笑出声,贴近寒菲樱的耳朵,“你放心,本世子的胃口大得很,烫手的山芋又怎么样?照样能一口咽下去。”
他说得如此*,寒菲樱的俏脸又是一红,狠狠瞪他一眼,干脆别过头去不理他,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完善整治南宫羽冽那个恩将仇报的家伙的计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