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老爷和寒夫人这才发现这块馅饼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卡在喉咙里了,原来提亲的对象是淮南王府世子。
寒老爷彻底傻眼了,因为他常年做生意,做的又是贵重宝石玉器的生意,对京城王侯之家的事颇有些了解。
淮南王府世子妃,名头响亮,地位尊崇,固然诱人,可一个残废,要娶他最看重的女儿,还是说不过去,经过并不长时间的挣扎和犹豫,寒老爷还是痛下决心拒绝了!
王府大总管对寒老爷的反应一点也不意外,冷冷一笑,软硬兼施,说淮南王府身为贵胄,正宗的皇室血脉,一直受当今圣上顾重,只需求一道圣赐婚,就万事大吉,根本就没有必要上门提亲,征求你的意见。
大总管的意思很清楚,人家这是给你寒家脸面,可千万不要给脸不要。
寒老爷寒夫人听得目瞪口呆,这分明就是赤果果的恐吓和威胁!
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可是没等他拍案而起表达他的愤怒,气势就在大总管的似笑非笑中化为乌有,恨不得仰天长啸一声,“菲樱啊,爹对不起你,你别怨爹爹,胳膊拧不过大腿,为了寒家,只有牺牲你了!”
见寒老爷已经认清了现实,大总管的语气也软了下来,“寒老爷是生意人,我们世子爷身体虽然是有点不太方便,但光是淮南王府世子妃这个响当当的名头,你们寒家在京城就可以横着走了!”
淮南王府派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不是生意人,胜似生意人,深谙打一个巴掌之后,绝对不会忘记给一颗甜枣的道理。
这时,寒夫人身为寒菲樱的母亲,还保持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微弱抗争精神,弱弱地问了一句,“为什么是我们菲樱呢?”
大总管哈哈一笑,“你们寒府祖上积德,二小姐的八字生得好啊,与我们世子爷是天作之合!”
寒老爷生意做得这么大,自然也是有阅历的人,听出了话外之音,那就是菲樱的生辰八字和残废世子正合,说好听是天作之合,说白了就是冲喜。
可面对强权高压,寒老爷本打算很没出息地屈服,又觉得对不起菲樱,那丫头可不是好惹的,要是知道爹娘给她做主了这么一门亲事,毁了她下半辈子,估计会把府里的瓦都掀了!
大总管见寒府老爷夫人还在摇摆不定,很善于步步为营,抛出了最后的杀手锏,“若是寒家能答应这么亲事,今年皇宫内务府的宝石就由你们寒家专供了!”
又是赤果果的you惑,方老爷长期和达官贵人打交道,非常明白什么生意最赚钱,油水最多,谁都想要!
自然是皇商,如果能拿到内务府的订单,那就能躺在府中赚钱!
“老爷,菲樱她还在关外呢!”寒夫人及时提醒了一声,让寒老爷从白花花的白日梦中清醒了过来,之前的威胁已经让他并不坚定的立场摇摆不定,现在更是被糖衣炮弹彻底腐蚀,可最大的问题是菲樱这丫头,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就范!
面对威逼利诱,寒老爷提出了实际型问题,“小女能嫁入淮南王府,当然是寒家天大的福分,只是大总管有所不知……”
从来还没有商家敢在淮南王府面前说这个极具挑衅意义的“只是”二字,大总管脸色一沉,淮南王府说一不二的气势立即铺开。
寒老爷和寒夫人看这架势,心凉了一半,都明白这门亲事是板上钉钉,不可能更改了,忙道:“大人有所不知,我家小女不拘礼法,不识四书五经六艺,唯恐她…”
他确实有自己的担心,菲樱那丫头,向来无法无天,万一在淮南王府闹出什么事,到时候连累的是整个寒家,这样说也彻底撇清了自己的嫌疑!
想不到大总管微微一笑,“寒老爷多虑了,王府自有王府的规矩,再说谁不是从不会到会的呢?都有个过程嘛!”一个小小的商家女,还想在权倾朝野的淮南王府翻了天去?想都别想!
这下,寒老爷无话可说了,寒夫人迟疑道:“只怕小女不从…”
大总管拉长了声音,意味深长,“夫人此言差矣,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儿女不从的道理?莫非寒家教女无方?”
寒家虽然不是王侯府邸,但打死也不肯承认自家子女没教养,寒夫人只好讪讪点头,不自然笑道:“大人说的是!”
就这样,寒家二小姐寒菲樱的婚事就这样在一场金钱与利益的角逐中敲定了!
“老朽有个不情之请,小女性格顽劣,此事还得从长计议,还望给老朽一点时间!”寒老爷看着气度不凡的大总管,恭恭敬敬道。
既然事情已经定了,淮南王府的人自然知道进退,也不逼寒老爷,爽快一笑,“好说好说,这是自然,很快就成一家人了,何必分彼此呢?”
这话说得寒老爷又是一阵心惊肉跳,乍听过去,谁都会以为只是客气话,可细听过去,才发现软中有硬,很快就成一家人了?
意思就是淮南王府根本不会等很久,寒老爷第一次发现,自己纵横商场这么多年,居然只有任由宰割的份,淮南王府的人,果然不一般,这样一来,里子面子都有了。
面对威名赫赫的淮南王府,寒府并没有什么招架之力,寒老爷亲自修书一封,把寒菲樱从关外召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