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辰想了想道:“她醒来三天三夜什么都没有吃,只是为了悼念她的孩子。我怕她会有什么事,守在她的身旁。她三日之后就跟着我说,她要喝下百年忘花酒,她要忘掉一切,从新开始。她刚刚如此,又喝下百年忘花酒,身体自然撑不住,虽经历了四年,却还是比平常人差一些。”
白暮景等人点了点头,问道:“那么当初你为何要说她已经死了呢?”
元辰喝了杯酒道:“这是她最后的愿望,她希望你们不要记挂她,好好过你们的生活。就当她死了,我会带着她来到一个谁也不认识她的地方,好好过她的生活,没有执念,没有仇恨。让她好好快快乐乐的生活,不过。”
荣信阳看着元辰面上露出犯难神色道:“不过怎么了吗?”
元辰叹了口气道:“不过几次我听闻她午间小憨之时,叫着曜城中几人的名字,而且她从来不要丫鬟侍奉,我觉得她应该是想起什么了。只是不愿意在我们面前说而已。”
沧漄皱了皱眉道:“不是说百年忘花酒是可以忘记一切的烦难之事吗?即使是刻骨铭心的恨和深重的情根也可以忘记,她怎么会想的起来,你应该是多虑了。”
元辰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虽然是如此,不过多少还是不能全部磨灭的,小夕如此聪明之人,倘若梦中的那些事情是记忆的断片的话,那么她会动用所有的力量去查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的。况且她也有问过我百年忘花酒的功效,或许是我多想了。”
几个人都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还是沧漄的一声打破沉默。沧漄道:“应该是你多想了,倘若她如今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的话,就不会如此开心的过着每一天了。”
元辰看着留下一个人影穿着披风,带着纱帽在大雪中快乐的跑着,道:“我一直都给她带着纱帽,就怕认识的人认出她。不知道为何,即使是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可是追查她的风声却一点也没有减少。而那位明明知道她已经死了,却执意还要立她为皇后,还这样苦苦的寻找她。倘若以前的她知道必然会感动吧。”
沧漄看着底下欢快的人影,道:“或许吧,她是如此对他用情至深,你走了三日之后,听闻一个面上带着精巧面具,说是江湖郎中之人请旨入宫,他准了。之后这个江湖郎中就不知道去向了,只听闻那个江湖郎中没有出过宫城。之后皇上就大病一场,一个月之后就立即下旨处死了青烟,封了她为皇后,却不公布天下她已经死了,只是说她流落民间,一直派人找寻她。”
“精巧面具之人,难道是。”元辰脸色大变,随即笑道:“是呢,师父对着北冥皇族如此的憎恨,怎么不会进宫去嘲笑一番呢。不过师父终究还是不会出来了,这就是他的命吧。不过他把他所做的事情告诉了皇上,皇上必定会知道青烟说的谎话,做这样的决定也是理所应当的。不过不管如何,这次,我绝对不会放任它再回到他的身边了。”
“嗯,我们也不会让她再回到他的身边了。”沧漄点了点头,道:“不过羽裳她衷心为了颜夕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况且这个丫头心性也不差,虽然是杀手,可是心地还是善良的。她如今还没有婚嫁,她也算个江湖之人,也算是一个用情至深之人,你真的打算如此辜负她吗?”
“你还不是如此。”元辰摇了摇头:“如今她这样,我还是不放心,怎么会在这个关头上再另娶他人。不过,公主是挺好的一个人,如今也没有出嫁,暮景,你就不打算好好考虑考虑?”
白暮景红了红脸道:“我如今不过就是一个无名无分的人,怎么会配得上公主呢。你们莫要胡说了。”
“她心中可不是这样想,她对你已经倾慕已久了,倘若你心中有她,不妨去试试。她虽然是公主,不过终究也只是一个女子而已,再说了,这个公主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生性善良,如今也不管朝堂之事了。”元辰叹了口气道:“小夕希望你们能够在一起。”
白暮景看着底下正在玩雪的李颜夕道:“颜夕也希望你和羽裳在一起吧。不过如今菊儿和南城已经在一起了,也算了结她的一桩心愿了。我希望她能一直如此开心下去,即使不记得前世也很好。”白暮景看着李颜夕转过身来对着他们招了招手,纱帽底下隐隐约约可以见到她的笑容十分的明媚。
“是啊,只要她开开心心的就好了,何必管其他的那么多呢。”沧漄拿起酒杯,道:“我敬你们一杯,从今日开始。我们一同守着她,不管将来如何,我们都不会让她再陷入这样不仁不义之地了。”
四个人的酒杯碰撞,雪地之上的大雪纷飞,红衣少女在大雪中快乐的欢笑,这就是他们要守护的人。不管怎么样,四个人都要守护住她的笑容。
夜间,李颜夕沉入梦境之中。在她面前的是一道门,上年贴着类似于官府的封条,身边有一个熟悉的声音诱导着她道:“撕开它,撕开它。”李颜夕刚刚要抬起手,就被元辰抓住了元辰摇了摇头,看着李颜夕道:“不要,小夕,不要。”
李颜夕猛的推开元辰,看着跌落在地的元辰说道:“你还要再瞒我多久。”李颜夕抬起手就直接撕开了那个封条,大门打开。李颜夕缓缓的走进去,过去的日子一张一张在面前重现,一段一段刻骨铭心的虐恋,一个一个虚伪的诺言。当李颜夕重回那个战场之上,又听闻他说的那些话,心中一阵刺痛。看着战场上冷酷的脸和之前款款深情的重叠,李颜夕的心十分冰冷。
李颜夕喃喃道:“原来的过去是如此的血迹斑斑,怪不得我选择忘记。一切真的是十分痛楚。”天空上响着李颜夕昏迷之前对自己许下的诺言。李颜夕皱了皱眉头听着这一声声的诺言,心中的痛更加上一分。如同坠入无边地狱,万丈深渊。
梦中惊醒,泪已经湿了枕头。李颜夕分不出是梦还是现实,从那以后,李颜夕时常会做这样的一个梦,梦中也是如此的痛,如此的痛。
腊月二十八,再过几日就要是大年了。李颜夕看着桌上的四人说道:“你们都不回去过年吗?家人应该期盼着你们回去呢?”
沧漄无所谓的说道:“家中早就没有了什么人,在这里过年也是挺好的。”
荣信阳也有些不放心李颜夕,毕竟近日他。收到消息,最近有一批不明势力再慢慢的靠近凉城:“家中的父母早就已经带着妹妹隐居了,而如今回去也是空无一人罢了,不如留在你这里。你难道想赶着我走不曾。”
“也不是,只是如今已经是大年夜,大团圆的日子,你们不回去,担心你们的爹娘会有些不快。沧漄家中无人可以留下来,元辰也是。不过你们两个,一个家中有父母和妹妹,一个家中有父亲。暮景,虽说你妹妹已经走了那么多年,不过每年的团圆****的父亲都会想念一些,你应该回去和他们一同过年,已进进孝道啊。”李颜夕剥了一个橘子道:“这里有龙门镖局,还有这两位陪着我,应该没有什么大碍的。”
白暮景和荣信阳只好答应下来,李颜夕笑了笑。第二日这两个人就启程,李颜夕来到城门相送,却觉得一直有人在跟着自己。皱了皱眉抬头看沧漄和元辰的神色,发觉他们神色严峻,就更加确信了是有人再跟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