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里边两堆烂肉一样的垃圾,心底畅快无比。
不多时,昏迷的男人醒来。看清了眼前一幕后,发出呜呜的声音,并朝已无声息的儿子身上扑过去。
果然啊,期负糟蹋别人的女儿亳不手软心疼,轮到自己的儿子就难过伤心坏了。
夏浓握紧手中的刀子,走过去在男人双手上分别割下深深一刀。闻着荡开的浓浓铁锈味,一刀又一刀的当着男人的面,捅着他的宝贝儿子。
她就是要用这种手段凌迟他的心,让他悔不当初对自己下手。
看着男人呜呜流泪又流血的惨样,夏浓感到无比痛快又轻松。仿佛烙在骨子里的恨意,终于得到了释放。
等地面的男人渐渐不再挣扎,不再呜呜哭泣后。夏浓才起身把自己打理干净,换过套衣服的替自己煮了顿吃的。
儿时的时候,爸爸最喜欢做饭了。他喜欢喂她一口一口的吃,见她吃饱后会捧着她的脸亲亲她额头。
“爸爸的小宝贝,真是太棒了,明天也要这么乖乖的吃饭哦……”
后来,她一样很乖很乖的吃饭,可却再也没有会称赞她的人了。
慢慢在黑暗中吃完最后的晚餐后,夏浓回到卫生间门口看了一眼。两人均已无声无息,只剩下一室的腥浓。
这时,敲门声又再响起。
夏浓迟疑了好一阵,终究还是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穿过大厅拉开大门后,她将目光落在门前的女人身上。
她的眼睛与声音,似有哭过的痕迹。这些年,她也把她折磨报复得不轻。
无言对视数秒后,夏浓眼含嘲讽的错开身体把人放进屋。
她没什么能和她再说的,她恐怕也是。分明是骨血相连的母女,却走到了如今这步。
“你……你在电话里那样说是什么意思?”
夏浓的心狠狠一颤,“妈,我想抱抱你,可以吗?”
原地呆站的女人,听到这话后,僵硬地张开双臂慢慢搂过去:“所以说,为什么要跟妈妈赌这么些年的气呢?像这样多好,这样多好是不是。我会那样,也是为了你好。那种事一旦被曝光了,最受伤害的只会是你啊……”
这话说的,仿佛不曝光,她就没受到伤害一样。自己的女儿被人那样后,她睡在那个男人的身边,就不会觉得恶心想吐吗?
这也是个奇葩啊,奇葩啊!
“妈妈,抱歉了。”
本来,她想用最残酷的方式报复她。可她还是没忍心,因为她是带她来这世上,并养育她的母亲。她们曾为一体,血脉相连。
女人感觉腹部被异物刺中,她嘴巴微动了动,一时难以想象接受,后又渐渐平息下来的把手微微抬高,揉上了女儿的发顶。
夏浓鼻酸头痛得快要窒息,她浑身颤抖的紧紧抱着女人。
“不疼的……不疼的……很快就会过去……很快就会过去……”说着这话的同时,她握着刀的手,重重又狠狠的捅了进去,眼泪如雨般涌出来。
“……明明你是这世上,最应该保护我的人,为什么不挡在我身前保护我,为什么要任他们父子欺负我,为什么什么都不做的冷眼看着?我是你的女儿,跟那小混蛋一样是你生的。你怎么能无动于衷的看着,怎么能够……”
女人闻声,疼痛抽息中也无声落泪,“……对不起啊……香香……对不起啊……”
“迟了,你的无情软弱熬尽了我们之间的所有母女情份!这世上伤我最深的,从来都不是别人。而是你呀!是你呀!”
压低声音说着这番话的同时,夏浓近乎崩溃到疯狂。为了最快结束她与她之间的这种漫长痛苦,她把刀子拨出来又捅进去,一刀又一刀,直到女人无声无息的软倒下去。
满室的腥浓下,夏浓也跟着软下身体的抱着地面女人,咬唇无声泪流。
她原本想让她看看她的好丈夫与好儿子,极尽羞辱她一番再送她赴死。
可是她还是心软了,在她把她的心伤到千疮百孔之后,她似乎依然还爱着她。
谁让她是生她的母亲呢,任何人都无法选择生养的父母,这是世上最难过的情关。
哭到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后,夏浓把地上的母亲拖回儿时父母睡觉的房间床上。替她放平双手盖上棉被,才洗净双手再次换上身干净衣服回到阳台上的摇椅前坐下。
她给自己准备了杯红酒,放了首舒缓的音乐。一下下的摇着椅子,一口口的品着红酒。
呼吸微窒中,她拿起边上桌面的手机,拨打了通电话:“……喂,姓何的,是我。”
电话这头的何尔雅忍不住眉头微蹙,冷淡道:“怎么,都这个点了还打电话给我这个仇人,是坏事做多了睡不着吗?”
她话音刚落,听到电话里的低笑声似有些不妥,立即从床上坐直了身体,脑中下意识的就有了不好的猜想。
等那边的异常笑声结束后,何尔雅试探般的问道:“你……怎么了?”
电话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我把我爱的,恨的,全都送下了地狱……呵呵……咳咳咳……”
何尔雅身心冰凉的说不出话来,她没有心思同情一个杀人者。猜到她可能对自己也做了些什么,却也无任何报复的喜悦。
“……姓何的……我给你的微博私信里发了些……东西……是有关薛正国的……有了这些东西……或许可以打沉他。我最恨的是他……他才是害死我爸的原凶……是他逼的我爸……不把自己双手染血……怎么才能得到他的信任……当然……恨你们何家……也是真的……这恶臭的世间……这恶臭的世间啊……”
一声仿佛手机坠地的动静在耳边炸响,那边就再无人声了,何尔雅的心也跟着往下一沉。
“喂!喂!喂?!”
连喊几声,那头没挂断也无回应后,何尔雅心跳激烈的赶紧挂断电话。
因为表姐,她甚至说不出一声走好。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在她耳边走向结束,让她有股说不出的窒息感。
努力平复下心情后,何尔雅立刻登录微博点开私信框。
果然有个让她记忆深刻的帐号,发了个文件过来。因为文件有点大,焦急的等待中,何尔雅下床走到窗边拉开帘幕远远望去。
大悲寺就在不远处,整座山黑幽幽的。然而满山的佛陀菩萨就近在眼前,也不能使她平静下来。
走来走去又几分钟后,她再度拿起手机。这次,终于下载完毕可以看了。
音频应该是配在身上的微型拍摄器所录,何尔雅听着看着,气得手指颤抖气血翻涌。
等看完全部后,她给姑妈和林隋洲先后发送了一份过去。
然后,连着拨通了林隋洲的电话。她原以为夜如此深沉,他又受了伤,电话可能没那么快接通。
谁知,那头很快就接通,传来道微扬的懒懒低音:“阿雅,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关心我会打回来的。我不信神佛只信自己,不需要什么平安符。只要你来医院陪我,为你受再重的伤都不值一提。”
林隋洲是个惯于打直球的人,也是个物尽其用的狡猾商人。他把为她受伤一词,说得格外的甚重与心甘情愿。
然后,沉默中却听她焦急道:“林隋洲,我发了些东西给你微博私信里,是关于薛正国的一些音频。如果用得好,可能会让他跌下来!”
林隋洲立即坐直身体,一边拿过床边电脑打开登上微博私信下载文件,一边漫不经心的问:“你从哪儿得来的东西,可信吗?如果东西真的能用起来,那么你现在就极不安全,所以快让他们把你送回来。大悲寺的平安符不急,等我有空了再陪你去求也不迟。”
“东西应该可信,平安符大约这趟是求不成了。可能会有人找我,我现在就动身回去。”
林隋洲盯着电脑屏幕一边看着,一边飞速的敲着键盘挂断她的电话打给了助理许瑞。
他打了三遍,那边才接通电话,火气十足的朝他喊:“林隋洲林大总裁,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我他妈刚从你那里回来躺下,已经不想听你和你的女人怎么样怎么样的话题了。我他妈今晚睡不好,明天就没法正常开工,你知道吗!”
林隋洲懒理他困极的咆哮,极不客气地丢过去话:“年底奖金三倍,立刻起床干活。”
余下发飙的话全咽了下去,许瑞从床上坐直身体戴上眼镜,又恢复成干练的精英模样:“说吧,什么事。”
“我已经把东西发过去给你了,你把它放到网上去,并动用所有人力手段弄大它。有多大弄多大,明白吗。我要在天亮前,就看到这些东西引起轰动。”
挂断许瑞的电话后,林隋洲嫌碍事的一把扯掉针管。随后,又拨通另外个号码。
还不等对方开口,就先发话过去:“我手上有可以让薛正国翻船的东西,已经在电脑上发过去给你了。剩下的,你们该知道怎么做吧。该往上举报就往上举报,怎么能击溃他的队伍班子就不留余力的出手击溃他们。说不定,还能顺便捞出些别的什么罪证。毕竟大难临头各自飞是人的本能,谁会想陪着他一起死呢。”
林隋洲并不想把手伸得太过界,不咸不淡地听着对方激动的言语。单手飞快地在电脑上操作的同时,礼貌地挂断电话又打通了另外一个电话。
“喂,温煊,这么晚打扰你了。我发了些东西在你邮箱里,薛正国要翻船了。你们温家最好迅速抛出点东西痛打落水狗的以求自保,不然恐怕会跟着他一起沉下去。”
☆、第七十七章
薛正国的岳家温家,会不会断尾求生的抛出点东西林隋洲不知道。但眼下手头有可以利用的东西时,当然要激他们一下。
做完这些该做的,林隋洲才有空舔舐内心的不愉快。原本他做这场戏,甚至赌上受伤的代价,就是已经对姓薛的展开了张大网。
由他亲自动手,一来是能葬送个敌人以解心头之恨,二则是能利用这份恩情,让阿雅对他心怀感激。
任何事情,在林隋洲的手中,只有把效用发挥到极至,才能另他满意。
而现在,她自己主动送来的东西就可以解决掉敌人。那么他亲自动手做的这场戏,便已无任何意义。
最后,对于这场空欢喜。林隋洲的反应是暗沉了眸色,起身走到泼发前坐下点燃支烟的慢慢抽开。
他于黑暗中的病房里,面向着门的方向,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寂寞如潮的希望某个瞬间,她会推开这扇门,眼含心疼焦急的冲进来。
然而他从深夜等到了白昼,她也还是没有来。
当带伤的保镖提着早点推门而入时,林隋洲忙收起脸上的失落,倦怠地扬起个嘲讽的微笑。
他是个不爱吃闷亏的人,并打算将无奸不商这个成语用到极至里去。他没法舍弃所有骄傲去迎合与讨好,但也绝对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让她内疚心疼的机会。
做出卑劣打算后,林隋洲嗤笑一声往房内的卫生间走去。他大力将门关上, 脱掉衣服将花洒调到冷水这边,让一股冰凉从头淋下。
于此同时中,嘴角咧开狠色嗤笑:“不过是六年而已,我会让它变得什么也不是。”
冲完凉水澡出来,林隋洲眼神跟刀子似的对上保镖的眼,“给她去个电话,就说我伤情恶化,高烧不退的陷入了昏迷中。”
下达了这个无耻命令,林隋洲眼都没抬的就掀开棉被躺回病床上。
提着食盒的保镖,忍不住在内心疯狂吐糟鄙夷老板的卑鄙无耻与黑心黑肺。
一个不经意间,没藏好心思的对上了那双凉凉的黑眸。
保镖难挡尴尬地别开眼,林隋洲却不放过的丢去嘲讽的冷笑:“这就是我受伤了可以躺在这里休息,而你却带着伤也要替我跑腿的原因。现在马上替我打电话过去,记得把着急的语气演得逼真点。这种替人帮忙的善美之举,不用我教,你应该也可以办好的吧?”
保镖被刺得抬不起头的扯了扯嘴角,忙摸出手机酝酿情绪的打通了那个电话。
等他“真情实感”的把一个紧张老板“伤病加重”的保镖,演绎得格外完美,并肯求对方赶紧过来后不到一分钟,就挂断电话朝病床上的老板望去。
“何小姐刚被警察带走了!说是死了人,她正在被带去警局问话的车里……”
林隋洲瞬间起身下床,一边脱下病号服穿回自己的衣服,一边淡淡吩咐:“再打过去问问人正被带往哪个分局……”
何尔雅这边再又接了通电话报出分局名称后,便在两个表情严肃的警察眼神下把电话挂断。
他们跟她说,夏浓死了,而她是最后一个与她通话的人。
一路上,何尔雅都沉默的在想一个问题。她觉得任何时候,都不要随便看轻一个女人。说不定在下一刻,她就会陷入疯狂的干出惊爆之举。
生命是如此之重,却也如此之轻。一个活生生的人,说没就这么没了,而且还一拖三的弄没了三条人命。
当然,她只为生命的消亡而略感惆怅,并没有为杀人凶手而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