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阴氏染了风寒,这几日才好些。话说阴氏自从三年前被关,确实整整被关了三年方才出门见客。
然被关了的阴氏也算是学乖了,不常惹事(主要是出不去),所以对钟锦绣不是很友善罢了。
“好多了,今早还用了许多饭。”
“我去看看母亲。”说着便将小儿子沈璆抱着,这孩子当年便是被阴氏早早抱出去的。
钟锦绣让他过去,自已倒是没跟着,省的阴氏见到她又生气。
东院
沈明泽过去,远远的就能听见阴氏的抱怨,还有阴正的轻语宽慰。
“爹,你怎么就不能站在我这边,女儿被囚禁了三年啊。”
“此事你也别怪你那儿媳了,若非宫里面下了旨意,她岂敢如此行事。”
“父亲,宫里面是我的亲女儿,她怎么可能如此对我?定是钟锦绣所为,她就是看我不顺眼,就是想要独揽大权,就是想要当这一家之主啊。明泽亦是个狠心的,娶了媳妇忘了娘,白眼狼......”
阴正每日听着女儿抱怨,都听烦了。若非他在这府上住了三年,亲眼瞧着钟锦绣行事,怕真的会相信自家女儿的话。
总之,钟锦绣是绝对没有亏待过她的,且事无巨细的。
再说了,沈明泽为何政绩斐然,然不能入内阁,这三年来隐藏能力,都是因为阴氏做的糊涂事。
一朝天子一朝臣啊。
她怎么敢......
正想着该如何劝导,然就听一声道:
“母亲在说谁白眼狼呢?”
阴氏瞧见自家儿子抱着孩子来,表情为之一阵,随后恹恹的,躺在床上装病了。
阴正冲着他摇摇头,便道:“沈璆来,跟曾外祖父玩。”
“曾外祖父好。”
“我的乖乖外孙...曾外祖父好不好啊?”
“好。”
阴正最近几年在一等侯府里,确实过了几年神仙日子。
就是阴氏,钟锦绣不会将孩子送往阴氏处,这都是阴氏自已造的孽。
他将沈璆带出去,道:“你跟你母亲说说话,我带孩子出去玩玩。”
然阴正出去,母子两个倒是无话。
“母亲可要进宫去问?”
“我进宫做什么?”
“去问问五姐她为何下旨将您关在府上不出门?顺便问问她,可否怨恨您?”
“你...你真是一遍遍的往你母亲心口上插刀子是不是?沈明泽,你越来越讨厌了。”
“我变成这样,可不都怨您?若非您那件事,您儿子我如今在朝堂上必然是呼云唤雨,岂能如如今这般,掩藏心思?碌碌无为啊,还有父亲,本来他是当朝国丈,这一辈子便能风光无限,可如今呢?因为那件事,这一把年纪了,还去国子监折腾着。这么多年为您承认责任,然而您日日行辱骂之事,我不孝顺?我若不孝顺,您怕是还没见过真正不孝顺的人吧。”
阴氏无话反驳,只能暗戳戳的瞪着他。
“母亲觉得自已委屈吗?若是有人将我送给旁人,您会如何?”
“我自然要与他们拼命......”阴氏脱口而出,然想起自已那日之事,自觉得理亏,神情恹恹的。
阴氏不想明面上的应对这事,她觉得她身为长辈,与媳妇认错,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在等着钟锦绣过来认错,可是......
“儿子,我是你的母亲,我十月怀胎生下你,我......”
“母亲想我怎么做?”
“你......我......你让她主动与我讲话。”
沈明泽觉得母亲挺有意思的。
“锦绣自然不是小气之人,且这三年来,她每每都吩咐我来问您是否缺什么,事无巨细的,在外面还维护您的名声,只说您心疼孙子,整日在家带孙子享受天伦之乐,事情做到她这份上,不错了。”
阴氏一听,心中顿时一喜。
“真的吗?”
沈明泽颔首。
“不信你可有出去问问,若是满京城有人说关乎你的不利谣言,我便辞官。”
阴氏已听不清他说什么了,她现在迫不及待的要出府。
沈明泽心中暗笑:“做了你两辈子的儿子,我还不了解你。”
阴氏出门,先是去给老爷子请安,老爷子比之以往更加不待见阴氏。
老爷子即便是知晓阴氏出了事,但也不会提出来给自已添堵。
微微问了几句,便让她回去了。
其实老爷子还想见见沈明泽的几个孩子的,可最终是说不出口。
他想要沈从文认下游士蕃,可是如今,出现了变故。
柳家那边,恍惚与他起了争执,牵扯上了官司。
他打发走了阴氏,心中更觉得烦闷。
阴正住在沈家二房三年,含饴弄孙,好不自在。然他呢,满屋子冷清极了,大房这边是连个孩子缘都无啊。
莫名的羡慕阴正。
......
晚上沈明泽和钟锦绣两口子,将沈缘诓骗走,方才安生一会,沈明泽想起母亲,便道:“明日你陪着母亲进宫去给皇后问安,带着沈缘。”
钟锦绣微微斜了他两眼,最终道:“知道了。”
语气极其不乐意。
不过隔日钟锦绣还是与阴氏一块入宫了,一路上两人也不说话,几次阴氏想要张嘴,但都被钟锦绣的冷漠给吓回去了。
待入了后宫,见了沈莱娣,钟锦绣给皇后请安后,便坐在一边,看着阴氏与沈莱娣打招呼。
沈莱娣瞧着钟锦绣的态度,便知晓她还记恨着当日之事。
三年了,她虽然还记恨母亲当日愚蠢,可毕竟是自已母亲。
“母亲最近可还好?”
“好好好,只怪母亲当初起了邪念,才害的你们...母亲三年来日日为你们祈福,只希望你们无病无灾的,母亲这心中才算安心。”
沈莱娣瞧着母亲,微微叹息一口气道:“母亲心中可是怨女儿心狠?”
“不不不,是母亲愚蠢,被人诱惑了心智。”
“罢了,都过去了,日后咱们一家,可要团结一致才是。”
沈莱娣看了一眼钟锦绣,便道:“母亲还没有见过太子吧,我让解语领你和沈缘过去寻他。”
“好好好。”
沈莱娣支开阴氏,神情略微严肃道:“表妹,我听皇上说,游士蕃是大伯的儿子,这可是真的?”
钟锦绣道:“表哥是这提起过,但他是不是,还需要表姨母过来证实,毕竟子嗣大事,不能儿戏,但从现在家里态度来看,是已经认定他是了。”
沈莱娣并不想沈家多个外人。
且这个游士蕃,与后宫妃嫔勾结,着实让人烦躁的很。
钟锦绣安慰道:“五姐安心,此人绝不可能入沈家宗祠的。”
“如此...甚好。”
沈莱娣受到家里的信,便劝解道:“母亲的事情,你多担待。”
“五姐这话严重了,这次惩罚母亲三年不出门,确实够了。我对母亲不过是恨铁不成钢,但绝无怨恨。”
沈莱娣微笑着,她确实与钟锦绣一般心境。
希望母亲经此一事,能够长记性。
不一会,阴氏便回来了,沈莱娣道:“宫中人多眼杂,我也不留你们了,一会让解语送你出去。”
“好,臣妇告退。”
解语领她们出宫,一路上也不言语,途径御花园的时候,倒是遇上了几个妃子打扮的女人,在御花园内也不知道做什么,正好碰见了,便出生打了招呼。
“见过各位皇妃。”
“解语姑姑,这是去哪儿?”
解语道:“皇后娘娘命奴婢送侯夫人和少夫人出宫。”
“侯夫人?听说皇后母亲病了三年?这说好便好了啊?大家都还以为是一等候爷有了新相好呢。”
阴氏听他们这般说,心下就来气,开口就要解释。
然却被钟锦绣拉着道:“母亲,我们该回去了,出来这么大一会,孩子们该闹腾了。”
钟锦绣微笑着望着他们道:“家中事忙,先告退了。”
钟锦绣刚离开。就听见身后女人们叫嚣道:“什么话,我们还没闲功夫搭理你呢。”
然刚才明明是你闲的找事,人家说你闲着没事干,倒也没错。
众人身后,赫然就站着西夏公主,然这个西夏公主身边的侍女便是夏冰玉乔装假扮的。
一张脸皮,美轮美奂,但却与夏冰玉赫然不同。
一个妩媚妖娆,一个则是纯净清纯。
即便是钟锦绣见了,亦是不会想到,这个宫女便是以前的夏冰玉。
但钟锦绣似乎也不大在意宫中皇妃的多少,所以并没有在意,只觉得后宫莺莺燕燕众多,让她想起上一世,很不愉快。
深夜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