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自身不洁,传扬出去,没有钟国公维护的钟锦绣,也该忌惮避讳才是。
可是瞧着她神情淡然的模样,她却又拿不定主意了。
对,她一定会避讳的。
钟锦绣笑着道:“我家沈缘刚出生便被封为驸马爷,如今我腹中又怀了两个,御医说很有可能是双生男娃,有了这三哥孩子在旁,我何故担忧旁的。”
“再说了,表哥也说不让我操心了,那件事之后,表哥待我一如既往。”
这炫耀的让人嫉妒的发狂的话,让钟锦意心中恨意蔓延。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她钟锦绣到底哪里好,心很恶毒,居然得人相护?
钟锦意突然间笑出声来,只是确是满目的苦笑。她似乎认清楚了现实,面前的女人,是铁了心的不搭救她的。
她目光微暗,含着恨意。
“大姐,我一直不明白,我到底哪里惹了你,让你如此绝情,连丁点的帮助都不能。”
......
钟锦绣回了沈家,无可厚非的,皇室以及孙家,都要钟锦意死。
这个伤风败俗的女人。
钟锦绣刚入门,便被阴氏唤了去,言辞凿凿,对她一阵数落。
无外乎就是嫌弃她丢人,嫌弃她钟家丢人,早就料到会是这般了,但是钟锦绣还是解释道:“母亲,锦意她也是受害者,那孙家少爷喝醉侮辱她,只因为当初她与孙家表妹早就有了婚约,奈何先翼王妃从中作梗,拆散了他们。但是锦意一直信守女子大防,不曾与他纠缠。这事也怪孙昭,口不遮掩,且恰恰被萧睿铜听见了,才有今日之事......”
“你还敢顶嘴?你们钟家的人不知羞耻,一女二嫁,还有理了?”
钟锦绣微微低眉,她知晓,这般解释,可以降低这件事的所造成的伤害。
阴氏最终下了定论:“你家那位妹妹,她死了没?”
钟锦绣摇头,但是又点了点头。
快死了吧。
“你如今怀着身孕,不准到处乱跑。好好在家养胎...”
“是。”
钟锦绣回了院落,坐在自知的秋千吊篮上。这一坐便是一个时辰,桃子正要上前劝导自家主子,却见沈明泽来了。
她微微后退,给自家姑爷让出地。
沈明泽上前道:“在想什么呢?”
钟锦绣微微侧身,看见沈明泽的脸,心中莫名的心安不已。
“表哥,你说我该怎么办?”
“怎么了?”
“我现在都想不起来以前的仇人了,想要她死,都寻不着理由了。”
沈明泽知晓表妹说的是何事。
钟锦意?
先不论前尘种种,就是这一世,她也该死。
“表妹说笑,有些人长得就讨人厌,这便是理由了。”
“啊?”
沈明泽在她额头轻点了一下,钟锦绣微微颔首,笑颜卓开道:“本来我还不确定,但是现在确定了。”
都要死了,何须在纠结这些事呢。
小时候钟锦意便看不起自已,联合钟锦灵欺负她,而她比钟锦灵的高明之处便是懂得诛心。
罢了,何须想那些事,影响自已的心境。
深夜
别庄内
钟锦意深情恍惚,今日钟锦绣临别前,留下的一句话:“你我之间谈何交情呢?”
钟锦意心中莫名,此刻她亿起往日事情,多少都有些恍惚。
“二姐,大姐她是大伯父嫡女,身份尊贵,你我是比不上的。”
彼时的钟锦灵轻哼道:“身份在尊贵又如何?不过是个白痴。”
而转身间,她遇到大姐,便道:“二姐满腹才华,又得祖母喜欢,大姐日后莫要与之对上的好。”
“哼,满腹才华?那又如何?我父亲可是钟国公。”
......
“二姐,大姐她今日见到桓王殿下了,听桓王的意思,似乎对大姐很是看顾,听说祖母有意将大姐许给桓王殿下,这...可惜了,妹妹觉得,桓王英姿,唯有二姐方能匹配。大姐她...罢了,婚嫁之事,唯有长辈做主。二姐姐才学丰厚,将来必定能许一个好人家的。”
画面一转,她坐在大姐身前,笑意盈盈道:“大姐,偷偷告诉你一件事情哦,二姐她欢喜桓王殿下呢。”
那时候她看见大姐眼中对钟锦灵的恨意更浓厚了些。
大姐有大伯父撑腰,而二姐则是祖母的心头肉,也就是她不得人欢喜。她心中不甘心,所以私底下,多多少少挑拨了二人。
每次见她们二人争吵,她心中是欢喜的。
论说交情?她都有些心虚啊。
所以她才选择了逼迫,沈家绝对不会允许这般丑事的。
一定是的。
“小姐,主母来了。”
母亲?
“快去请母亲来。”
母亲必然是带来好消息的,必然是的。
钟锦意上前见到自家母亲,母亲神情坦然,似乎并不为此事所困。
“母亲,我的事情解决了吗?”
第319章 锦意身死
孙氏没有直面回答,她问:“你在这里过的可还好?”
钟锦意略见母亲回避,心中略微有些受伤,再次问道:“母亲,我会死吗?”
孙氏微僵,她强制镇定道:“锦意,别瞎想,你就安心的住在这别庄,这可是沈家的别庄啊。”
“母亲?”
“母亲没用,如今只能如此,你且委屈几日,来日...只要你能安然出来,便如凤凰涅槃。”
钟锦意听母亲如此说,微微皱了皱眉,却也没说什么,此刻孙氏拿出一盒糕点,以及几个小菜道:“好久没有吃母亲做的小菜了吧,有没有想念...”
母亲的反应让她越发失望,没去管那些廉价的小吃,失魂落魄的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母亲,这是我最后一顿饭了吗?”
孙氏眼神微闪烁道:
“这些日子你受苦了,母亲知道你最爱吃桃酥,今日给你带来的,快些吃吧。”
钟锦意想起钟锦绣今日的说辞,看向母亲的目光,多了些审视,少了诸多温情。
“母亲,我怎么忘记了,母亲一向沉稳,就连浩弟没了之后,也不见母亲多么伤怀...”
“母亲只当我们是你炫耀的工具,一旦没了价值,便毫不犹豫的抛却?”
“浩弟死了,姜家给了十分利利益,丰厚的赔偿,你便默认了弟弟的死,那么我呢?你收了多少利益?嗯?”
“啪......”
孙氏一巴掌扇过去,狠狠的,训斥了口不遮拦的女儿。
她是一个母亲,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出了事,她怎么能不生气,怎么能心安理得?
“锦意,你太让母亲失望了,母亲含辛茹苦拉扯你长大,你怎么能如此想母亲?你考虑过母亲的难处吗?你怎么能如此自私,他们还是你的弟弟妹妹啊。你难道想要逼死他们吗?”
“所以母亲还是想让我死是吗?而且是死在沈家别庄内?到时候就说是沈家逼迫?”
“锦意?”
孙氏怒吼一声,然钟锦意面色冷然道:“母亲,天色已晚,你且回去吧。”
孙氏将桃酥往她跟前推了推,随后道:“桃酥还热着,凉了...就不好吃了。”
孙氏要走,然钟锦意却悠悠唤了一句道:“母亲.....”
孙氏转身,望向那她寄满希望的女儿,在她与孙昭有私情的时候,她看向女儿的目光便越来越不是滋味了。
她利用女儿与孙昭私情,威胁娘家嫂嫂,便是要将自家小女许给孙家。
这婚配刚入了定,却不曾想,却出现这么一出事。
娘家嫂嫂如今对她们恨意满满,唯一能消除她恨意的事情,便是将害得他儿子枉死的凶手,交出去。
可是交出去,便是告诉世人,他们之间有私情。
她自然不愿意。
然今日娘家嫂嫂来信说,只要将女儿处死在沈家别庄,她便同意那一桩亲事了。
她细细想来,觉得可行,若是女儿死在此地,他日便有人弹劾沈家为了名声,杀死无辜女子。
吴妃在后宫,自然能够拿捏住皇后。
钟锦意最后提醒一句母亲道:“母亲,今日一别,便是用永别,女儿今日叩拜母亲十多年生养之恩。”
钟锦意跪地叩拜,孙氏心中微触,眼眶微红,离开别院,却久久没有离去,直到宝珠从别院内跑出来,看见孙夫人,忙跪下哭喊道:“夫人,小姐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