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传音玉佩当即一亮。
程静道:“这句话,我传送的对象是蓝英,传音玉佩在收到这句话的时候会发光,这就说明传音玉佩收到了,而发光是在传送,当发光之后,说明蓝英已经收到了。”
程静说着,又举起了传音玉佩说了一句话,可是这一次,传音玉佩却没有亮起来。
“这一个,说是发给莳花堂弟子的么?”萧丞问道。
“是的,刚才这一句,就是发给莳花堂的弟子,但是传音玉佩却不会亮起来。”程静浅浅地叹了口气道。
“如果是这样……”符水云陷入了沉思,“说明,要么是莳花堂弟子已经不在了,要么,是莳花堂弟子身上的玉佩丢了,便吸收不到元气,无法传达和接收了?”
“诶?好像是的也,还有这样的一种可能。”程静顿时来了精神:“水云,那我们再找一找,兴许是莳花堂弟子不喜欢我,所以故意让我着急呢?”
萧丞在身后默默摇了摇头。
符水云说的虽然没有错,但是萧丞心里以为,莳花堂的弟子怕是已经死掉了。
他根据这几天所遇青云门弟子出外游历的特征,猜测到莳花堂那位弟子应该也是筑基期,便问道:“程静姐姐,莳花堂那个弟子也是筑基期么?”
程静乍然被萧丞一唤,微微一愣,心里的郁闷竟然一下子也消散了很多,她道:“是啊。”
萧丞点了点头,如果是筑基期的弟子,那么萧丞更确认莳花堂的弟子已经死掉了,因为一个炼气期的弟子,都不至于能在身上落下一件什么法宝而自己连察觉都察觉不到,更别说一个筑基期的弟子了。
但是萧丞并没有将心里的这些话说出来,对他来说,出门在外,只要跟在符水云的身边,到哪里都是一样的。
何况,他也想在能够保证符水云安全的情况下,多一些历练,这样自己才能够快速的变强,真正能在符水云的身边遮风挡雨。
三个人走着走着,却是走到了一个高山的山头,此时已经入了夜,站在山头,望着漫天的繁星,程静觉的景色十分美好,如果不是还没有找到莳花堂的弟子,让她心里有难以解开的郁闷,此时和符水云面对这样的风景,程静都想吟诗了。
可是就在程静朝着星辰走去的时候,符水云忽然出声道:“程静,等一等。”
“嗯?怎么了么,水云?”程静被符水云认真的神情吓了一跳。
萧丞便上前,挡在了程静的前面。
萧丞此举,只是因为看到了符水云有保护程静的意思,他抢先做了符水云可能想做的事情,可是这个举动,看在程静的眼里,却不一样了。
程静当即停下了脚步,老老实实地站在萧丞的身后,又想问什么,却只闻符水云道:“这里,有气机。”
萧丞跟在符水云身边的时间不短,这句话,对于萧丞来说,再熟悉不过了。
萧丞便示意程静退后,程静连忙往符水云身后退了退。
即便是已经筑基期了,可是在符水云的身边,程静仍然就像是当初那个孩子。
符水云的嘴角扬了扬,对程静的反应表示出了赞许,道:“前边有气机,就代表有阵法。我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在山头设立阵法,这里原本就人迹罕至,野兽多喜欢行走在山脚,也不会来山巅,这些阵法的存在,除了能使人陷入,又没有别的意义……”
符水云原本要带着众人撤退,毕竟不知道阵法的底细,这阵法好端端放在这里,对符水云众人也没有影响,符水云自然也不想多此一举,去拆了人家的阵法。
可是符水云却忽然想到了什么,神色忽然一凝。
萧丞似乎也想到了这点,可是程静显然是没有想到的,萧丞便道:“阵法在这里,想来也不是为了捕捉野兽,我想,大概就是在迷惑途径的修士。”
程静浑身一抖:“怎么会有人设置阵法,捕捉修士呢?!”
程静望周围望去,却是什么都看不到,不禁质疑道:“水云,你是不是看错了,我为什么什么都看不到呢?”
符水云摇了摇头:“我不会看错的。如果这里真的是有人故意设下,为了捕捉修士……那么那个莳花堂的弟子,说不好就是被捕捉了……”
程静像是被吓到了一般,连忙拉住符水云的袖子道:“水云,既然这样,那我们便先回去,我将这件事,告诉我的师门,我没有对付阵法的经验……如果前边是头妖兽,我还可以一战,但阵法……还是算了……”
符水云点了点头,虽然她能够拆解一些阵法,但不是世间所有阵法她都破的了,毕竟阵法也分三六九等和强弱高低。
符水云见程静怕了,便掩护着她,众人开始往后退。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周围忽然传出一阵怪笑声:“哈哈哈哈……想不到小小筑基弟子,竟然能够看出我们设下的捕猎阵。”
“你是谁?在何处说话?”程静环顾周围,根本就没有看到人。
然而,回答程静的,却是从四面飞来的粗细不一的绳索。
程静连忙祭出烟雨红尘笔。
符水云的沧海剑,和萧丞的赤火剑,也在一瞬间光芒大放,关键时刻,萧丞的剑还是护在符水云的身前的。
而符水云的剑,却是护在程静的身前。
周围的人声消失了,仿佛刚才并没有人跟他们说过话一样,只有周围不断飞来的粗细不一的绳索,宣告着此地就是有人!
三个人各自用法器将飞来的绳索斩断,符水云给三个分别洒下了三个防护罩。
萧丞见这绳索怕火,就祭出上次学了一次的“小火墙术”,将这些绳子尽数烧了!
在暗处的人“咦”了一声,“竟能烧断我的天罗地网绳,你的小火墙术虽然很烂,可你身上的火元素却有点强……”
“呵。”
在三个人绷紧了弦,做好了防御时,却只见那被符水云称作有阵法气机的地方,渐渐隐出了一个锦衣之人。
那人容貌不俊也不丑,但身上衣着却十分华丽,看上去像是修真世家的公子。
符水云道:“前辈,我们只是借过,如果有打扰到前辈,我们这便离开。”
“离开?你们要找的人,的确是被阵法抓捕了,所以,你们还要离开么?”锦衣人望着程静:“如果没猜错,那女修就是和你一个宗门的,她的法器也是一支笔。”
“你!”程静不禁上前一步,“她现在何处?”
“她现在,已经被我送走了。”锦衣人淡淡一笑。
“送去何处?”程静咬牙道。
“送去何处?这是一个好问题,但是,不要着急,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锦衣人脸上露出了诡谲的笑容来,他一步一步逼近三人,道:“不错,这一次还有两个剑修,剑修有着后天修成的剑脉,是熔炼的上好材料,看来捕捉到那个废物女修,还能带来这些宝贝,竟是也值了。”
萧丞皱了皱眉,材料?
符水云轻声道:“材料?!”
程静也惧怕了起来,她忍不住声音发抖道,“什么材料?你的意思是,你拿我莳花堂的弟子做了什么材料?”
说话间,锦衣人已经逼近,他淡淡笑道:“不仅你们莳花堂的弟子要成为我们的材料,连你也要成为我们的材料,哈哈哈哈……”
笑声一落,锦衣人身形还没有动,但是从他的衣衫上,却忽然飞出一道一道的小型铁蒺藜。
程静没有做好准备,肩膀立刻被扎进了一根。
好在萧丞有帮她护着,才没有使她变成一个刺猬,符水云在铁蒺藜飞出的那一刻,已经挥舞起了沧海剑,将那铁蒺藜,打散了三分之二。
眼见着那锦衣人不断地放出各种各样的暗器,符水云终于露出了愤然之色。
“萧丞。”
“姐姐,我在。”
“你照顾好你自己,程静虽然境界高过你,但她似乎向来习惯在她师尊的庇护之下,实战经验不足,你提点着她也小心一点。我来教训此人!”
“姐姐!”
“无须担心,此人亦是筑基期,他不过是精通阵法和暗器,筑基修士设下的阵法,还不能奈我何,而他的暗器,也并不一定比我的剑气强悍。”
不等萧丞回应,符水云挥手一道掌风,将萧丞和程静送往身后三十尺开外,与此同时,符水云洒出七个阵旗,在萧丞和程静的周围摆开一个防护阵法,又飞速在阵法周围加强了一道水系的防护光罩。
萧丞眸色一凛,他试图冲出符水云的守护阵法,却是根本不能。
程静虽然也是筑基期,但是连她也无法出离符水云设下的阵法,那锦衣的修士嘴上露出讽笑之色:“会一点防护阵法,就在我的面前班门弄斧,破!”
锦衣修士飞出百道铁蒺藜,可是阵法不但不破,甚至还将他打在防护阵法上的铁蒺藜反弹给他!
锦衣修士一个愣神,肩膀就嵌入了符水云的一剑,锦衣修士吃痛,连忙聚精会神对付符水云,“你是几阶阵修士?缘何你的防护阵法如此固若金汤?!”
“我不是阵修士。”
“你不是?”
“你也看到了,我是剑修者。”
“可是你……”
“少废话!”符水云的衣衫无风自动,沧海剑飞舞,一道一道的剑气入侵锦衣修士的范围,锦衣修士的暗器,竟然渐渐的不够用了,他在符水云蛮横的剑气里,越来越无法招架!
“你!”
锦衣修士实在料想不到,竟然有这样强悍无匹的筑基期剑修者?
直到符水云的沧海剑,深深刺穿他的肩膀,他才浑身一震,道:“你不会就是那个……在名剑山庄,步步生莲的,天剑门符水云吧?”
“正是在下。”
锦衣修士双眼一黑,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若早知道遇见的是符水云,他怎么也不会跟她单打独斗啊……
锦衣修士原本也是修行天才,他原本是阵修,可是曾经在凡域的唐门世家,学到过一些暗器的术法,就自己将唐门的功法和阵修结合,研究出一种阵修的天罗诡道之术。
原本,依靠着这样难以匹敌的变幻阵术,他可以在筑基期修士之间肆无忌惮地行走,别说以一敌三,就是给他十个人,他都不虚!
可是,他这一次遇见的,怎么就偏偏是符水云呢。
符水云是公认的剑修天才,曾经在名剑大会上,因为跟随着三届剑皇秦蓁,在名剑方潭之上,因步步生莲而年少成名。
虽然因为她的境界低微,也并不是人尽皆知,只算是小有名气。可这已经足以是她在天剑山之外有三尺立锥之地了。
锦衣修士眼看不敌符水云的剑气,符水云自然也不会对他手软,只问道:“告诉我,莳花堂的弟子在何处?带我去找,我便饶过你。”
那锦衣修士连连道是,符水云恐他耍花招,仍然用剑架着他。
他道:“她真的已经离开了,昨天刚被我送走,不过我可以带你们去找。”
符水云刚点了点头,就见那锦衣修士的右手隐在袖子里,似乎手指在暗中做着某些动作,符水云捏住他的右手,却只见在他的右手里,有一个火蒺藜,已经被他捏爆了。
锦衣修士的嗓子忽然发出了低低的怪笑:“我已经叫了帮手,任你筑基期剑意如神,你也斗不过叶清风的人。”
“什么?叶清风?”符水云眸色一凛。
锦衣修士忽然哈哈大笑:“是啊,叶清风!你怕了么!你既然身为剑修,该不会不知道,现在叶清风在剑修者之间的名气吧?!”
符水云不禁皱起了没有,剑却逼的他更近:“叶清风,为什么要抓莳花堂的弟子?”
“我劝你不要放肆!早点放开我!叶清风前辈能够一怒之下屠灭名剑山庄!也能一怒之下屠灭你们天剑门!”那弟子提起叶清风,竟然满眼地得意,仿佛将叶清风这张底牌亮出来,符水云就怕了,就收手了。
符水云眯了眯眼睛:“这么说,你刚才是骗我的?”
“我骗你什么?”
“莳花堂弟子。”
那弟子嘿嘿一笑,符水云带给他的剑伤,分明使他皱起了眉头,他却兀自笑着,“不错,身为叶清风前辈的卒子,我等怎么可能被判他?那莳花堂的弟子,此刻想必已经被炼化在叶清风前辈的铸剑池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