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地面像被扑了热油,呲呲地汩泡冒烟,人走在路上,成了会行走的蔫葱。
送完合同,弄月热得两眼发昏,一口气喝完一瓶水才舒服些许。给廖岐杉发的消息在十分钟后终于得到肯定回复,她松了口气,真要再回公路局折腾,她非中暑不可。
和出租车司机改了目的地,弄月靠在后座,看车窗之外卷起的h土沙砾,没来由地想起了前不久的那次小聚。
慢节奏的清吧,最是畅谈的好去处。当时在场的几个都是相识已久的熟人,说话没遮没拦,喝到最后齐齐上头,不知是谁囫囵着来了一句,叶燃回来了。
皆是一愣。
唐嘉莉先反应过来,先看了眼弄月,后笑道:“回来就回来呗,难不成我们还得给他接风洗尘”
那人显然是喝懵了,大咧咧道:“我这不是怕弄月不知道嘛。”
弄月眼里没有什么情绪,倒是酒喝多了,两颊漫上酡红,看上去娇憨可人。她晃了晃杯里的酒,觉得自己可能是醉了,不然也不会说:“关我P事。”
身边人面面相觑,不知是觉得她嘴y,还是觉得她嘴y。
零点一过,酒桌散场。
找来代驾把自己拖回家,弄月冲进卫生间里g呕一阵,什么也没吐出来。她头重脚轻地撑着洗手台,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既是陌生又是熟悉。
她想起刚过十八的自己,以及二十出头的叶燃。
那时他们刚在一起。
单方面的追逐游戏,耗了两年光Y,最终一拍两散。
是她甩的叶燃,但这并不妨碍叶燃是个王八蛋。
朝脸泼了把水,边上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是再寻常不过的推送消息,此时却像迷惑人的招魂幡,促使弄月Sh手拿起了手机。她按下早就烂在脑子里十一个数字,鬼使神差地拨了出去。
四年,她不知道他有没有换掉号码。
像是在验证她的猜测,三声忙音过后,电话接通了。
“喂”
熟悉到耳根发麻的单字,弄月手一抖,像被电到,慌乱中断了通话。
明知她换过四五回的号码不可能会被叶燃认出,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她还是难免且狼狈得如同一条落水狗。
而更讽刺的是,当天晚上,她梦到了叶燃。
她梦到她和他在床上不知疲倦的za,nV上男下的姿势,却显不出她半点威风,反而被顶得一塌糊涂。等xa进行到俩人双双ga0cHa0的时候,他用力地咬了她的rT0u一口,疼得她醒来x口隐隐作痛,以为被咬破了皮。
可掀开衣服一看,rUfanG上什么痕迹都没有。
她咬牙切齿,个王八蛋,做梦都不肯放过她。
送合同的地方太偏僻,弯弯绕绕回到市区,下车付钱时弄月狠狠地r0U疼了一把。账户余额适时弹跳出来,看着碍眼的四位数,她烦躁地收回手机,跟游鱼似的挑着Y凉地钻进了小区。
小区是早期的商品房,电梯老化严重,动不动就要维修。弄月哼哧哼哧爬了七层楼,腿软得不行。
开门同时,手机振动,廖岐杉来电。
“你到家了”
“嗯。”弄月径直走去厨房,从冰箱里拿出半瓶冰水,一饮而尽,“别告诉我你反悔了。”反悔也没用,明天上班以前她不会再出门。
廖岐杉笑了一声,“没有。就想问你这周末有没有空。”
弄月警惕起来,“g嘛,要加班”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压榨员工的上司”
看来不是加班。弄月恢复了懒散,“哦,我周末有空。”
“呵,那一起吃顿饭”
弄月想了想,“行啊,地点你定,定好发给我就行。”
廖岐杉:“好。你先休息吧,明天见。”
“嗯。”
挂了电话,弄月又把冰箱打开,拿了瓶喷雾往脸上乱喷一通,盘算起请人吃饭得多少才够。
她先前因为工资的事欠过廖岐杉一次人情。
请完这次饭,他们就算两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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