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密室内,秦思橙蜷缩在角落里和对面挂了电话却并没有离开的男人对视,全身每一根神经都因为那句“先奸后杀”而绷得死死的。
她可以忍受身体的痛楚,但无法忍受清白被玷污,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她也没有勇气活下去。
亮子察觉到她的恐惧,冷冷嗤笑了声,然后,“怕了吧?不过你放心,你亲爱的老公肯定会来救你。现在你就给我乖乖地等着,等姓曹的那子自投罗。”
语毕,他让光仔把秦思橙的嘴用封条给再次封住,而他则从一旁的草垛里取出一个大大的盒子,打开后从里面掏出两把枪,一把长的,一把短的,亮子自己挑了把短枪揷在裤腰带里,而长的那一把则丢给了光仔。
亮子准备的东西远远不止如此,那盒子里装着的就是他所谓的“宝贝”,也是被他随手携带着,提上了车。
亮子和光仔一走,密室里又恢复了诡异的静谧,外面已是夜深人静,偶尔传来几声诡异的不只是何物的怪叫声,好像是某种少见的鸟类,惊得秦思橙浑身起鸡皮疙瘩。
她睁大的双眼里充满了恐惧,蜷缩成一团窝在墙角里,透着月光她看到破旧的密室里几乎家徒四壁,除了几张烂板凳和一堆草垛外,再无他物。
密室里潮湿又阴寒,秦思橙浑身有些发冷,想了想,她慢慢挪动到草垛边平躺下来,想借由草垛温暖身体的温度。
然而她刚刚躺下,身后的草垛忽然一阵抖动,然后几只老鼠就叽叽喳喳地从里面蹿出,吓得她顷刻间眼泪就崩溃而出。
她绝望极了,心里一遍遍重复着一个人的名字。
叶衍,叶衍,叶衍……
莓园的一口井,自从果园实施现代高科技节水高效灌溉技术后,那口井就废掉了。
叶衍之前听人起过莓园有口废井,所以知道大致的方位,他前脚刚刚抵达,时间刚好掐准十五分钟。
突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从身后的草丛里传来,他刚想转头,忽地一个黑洞洞的东西抵住他的后脑勺。
“别动!”
叶衍褐眸紧眯,他听出来身后男人的声音正是之前在电话里对他发号施令的那个人,他果然不动,并乖乖地举起手来。
对方问,“就你一个人?”
“我保证就我一个人。”叶衍顿了顿,又问,“那我的妻子呢?你们过,只要我只身前来,就能换她的安全。”
身后的人不屑地冷嗤,“想见你老婆?想见的话,就乖乖跟我走!”
叶衍猜到对方不会放走秦思橙,可能只是把他骗来此处,但无妨,他也做好了准备,趁身后人不防备的时候,悄悄地丢下了几颗喜糖。
四下里黑漆漆的,那人果然没有发现他的动作,只是自顾自地用黑色布条蒙住叶衍的眼睛,并把脏抹布塞进叶衍的嘴里,紧接着叶衍的双手也被紧紧绑缚起来,那人推着他开始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亮子之所以把地点定在莓园一口井,就是因为大半夜开车太明显,步行的话莓园一口井到悬崖石屋的距离最近,那段路两旁又是一人多高的玉米地,是最隐蔽的一段路。
亮子自认为做好了准备,却想不到叶衍也不是省油的灯,他被带往石屋的路上,每隔一段距离都偷偷地丢下一两颗喜糖作为路标,希望秦伯尧和丁玲发现他留下的纸条后能及时找来,并顺着他留下的线索一路找到秦思橙的下落。
……
一个人在潮湿又阴冷的密室里,秦思橙根本睡不着,她又惊又怕,缩在角落里战战兢兢不住颤抖,直到外面传来人的脚步声,紧接着有人开了房门。
有人了一声,“进去吧,你老婆在里面等着你。”
下一秒,一道黑影被人推了进来,打了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秦思橙的视线很模糊,想定睛看个真切,忽然那道门砰然关闭,声音在空荡荡的室内回响,令人心颤。
她不敢确定,有些怕,惊惶而心翼翼地试探,“叶衍?”
过了四五秒后,地上的黑影才有了动静,“秦思橙?”
秦思橙的一双眼睛豁然睁大,真的是他!
“叶衍!”她想一下子就扑过去,可惜双脚双腿都被捆缚住,她根本挪动不得半步,只好趴在地上,一点点往他身边挪去。
“你别动,我过来。”他着就艰难地爬起来,然后摸着黑朝她挪动步子,室内是一片漆黑,叶衍一时无法适应黑暗,只能跌跌撞撞往前走。
看着步伐蹒跚的叶衍,秦思橙眼前渐渐水雾弥漫,视线模糊不清。
叶衍好不容易挪到了秦思橙的身边,心翼翼将她的身子扶正,替她抹掉眼泪,看着她,“别怕,有我在。”
接触到他的身体,秦思橙顿时觉得安心,下意识地就将身子靠向他,脑袋枕在他的肩头上,眼泪即可见肆/虐,这是这段时间以来对他习惯性的依赖。
叶衍腮边的胡渣硬/硬地刺着秦思橙的脸,身上一股浓烈的烟草味道,是他傍晚在宅子里焦灼徘徊时抽烟留下的,可此时此刻的秦思橙像是闻不到似的,紧紧挨着他,辛酸地闭上眼睛。
等她哭够了,叶衍这才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错开脸看向她,这一眼便看见她额头上的血迹,以及她高高肿起来的脸颊,顿时脸色大变,“你的额头还有你的脸……他们打你了?”
秦思橙抿了抿唇,疼痛早已过去,就连血迹都干涸了,她现在最担心的是接下来怎么办。
她摇摇头,,“我没事,就一点点伤,我还能忍得住。叶衍,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那个叫亮哥的男人,好像是从市里一直跟踪我们到了奶奶的果园,可我不懂,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叶衍蹙紧眉头,反问,“你的意思是,是那个在高速路休息站找我们麻烦的那个男人?”
“嗯,是他没错,他身边还有个跟班。”秦思橙点点头回答。
叶衍面色凝重地,“看来,他是有备而来的,只是不知道被他称作大哥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就这么干等着?”
“你别慌,”叶衍安慰她,“在来的路上,我已经留下了讯息和标记,你爷爷奶奶看见之后应该会马上派人顺着这条路来找我们的。”
“真的?”
“千真万确,所以你别担心,先靠着我睡一会儿,睡够了才有力气逃走。”他轻开着玩笑安慰她,好听磁性的嗓音令秦思橙真的放宽下心来。
想起刚刚那刀疤男人的威胁,她又隐隐害怕,鼻梁酸痛,眼泪再次涌上来,“叶衍,你真不应该来,那个叫亮哥的人肯定不会放过我们……可如果你真的不来,我大概会怨你一辈子。”
她着就把脸完全埋在他的肩头上,待会儿会发生什么事还不能预料,眼下能安然呆在他身边多一刻钟也好。
叶衍的嘴唇动了下,虽然声音很轻,但秦思橙还是听见他,“傻女人,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不管。”
那一刻,眼泪顷刻间汹涌而出……
密室外的石屋,亮子掏出手机给占毅拨通了电话,“喂,大哥,我们已经抓到了秦晋琛的女儿还有曹伟伦的儿子,现在我们怎么办?”
电话那端,正躺在蒋一心床榻上的占毅一听这个消息,整个人兴奋地一跃而坐,“你再一遍,抓到他们了?”
占毅太兴奋,一时忘记自己正身处别人的卧室,床边的女人动了动,他回头哦看了看,将手机换到另一侧,然后用手蒙住话筒。
香水味和头发缠绕着他,女人光滑的身体和锦缎的被子让人有种分不清楚的错觉,他眯了眯眼,发现蒋一心只是翻了个身,并没有醒来,就悄悄地扯开被子下了床,来到外面的过道上。
他又问道,“你们现在还在云水乡?”
电话另一端的亮子“嗯”了一声,又问,“大哥,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占毅一双鸷冷鹰隼的黑眸倏然一眯,“你们不能久留在那个地方,毕竟那里是秦家两个老家伙的地盘,周围都是果园的工人,不安全。”
“那怎么办?”
“马上带秦思橙和叶衍去港口那艘废弃的船坞,先关进坞底,饿他个三天三夜,等我这边的事情也处理妥当了,就等着开锅吃大餐吧!”
他在云海市港口做集装箱生意,之前才刚刚收购了一艘废弃的船坞,那艘船坞建造的时间很久了,最多只能用来修建三千吨级以下的船只,早几年被之前的东家用过,现在已经弃置很久,偏僻而荒凉。
毋庸置疑,那个地方是用来藏人的最佳场所。
亮子闻言,邀功似的,“我这就去办,大哥,等我这次办好了这件事,前您的那一百二十万能不能一笔勾销?”
占毅鼻息间逸出一声不屑的冷嗤,讥诮道,“先把事情办完了再吧,别一百二十万一笔勾销,等我把秦家和曹家的股权都拿到了手,你就等着分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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