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严熙嵩跟柳永修用完洗手间走出来,重回会场时,就看见沈学霖跟其他人正在寒暄,而他此时正寒暄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顾氏的大少。
本来,严熙嵩跟柳永修是不认识这位顾大少的。但是,谁让这位顾大少比较反骨,几年前跟顾家那位老子闹得那么僵,还上演了一出好看的逃婚戏码。这个圈子本来就小,一下子就传开了,由此严熙嵩跟柳永修便是记下了这个人。
严熙嵩跟柳永修互看了一眼,两人便是心照不宣,并未有走上前去,仅是去酒塔那拿了一杯香槟,佯装“附庸风雅”的站到了窗前。
柳永修懒懒的看了眼严熙嵩,说道:“你怎么不去找沈轻,你倒是不急?”
严熙嵩邪魅一笑,“那丫头精着呢,在加上沈家的背景,没人敢对她怎么样的。”
“那倒也是,跟个泼妇一样,也就你忍受得了。”柳永修像是半调侃的调调。
闻言,严熙嵩不再言语,仅是默默的抿了一口酒。
在会场的中心位置,有两抹颀长的身影对面而立。虽然顾非凡的身高也有将近185的样子,但是跟沈学霖对面而站,还是矮了沈学霖半个头,这种需要仰视的感觉对于顾大少而言实在很不好。
特别是,这个男人还是沈学霖。
沈学霖冷峻的面容上挂着若有似无的笑,“顾大少这个慈善晚宴办得不错,应该这次能吸纳不少的捐助款。”
顾非凡同样不输于沈学霖的俊逸面容牵扯出一丝浅笑,“那还是要是多多感谢像沈董这样真心想为慈善事业尽一份力的人,沈董我不介意你多捐点,毕竟这是做善事,多多益善。”
沈学霖仅是笑了笑,扬了扬手里的香槟,并未接话。
……
这样一场晚宴,在凌晨前结束,至少对于沈学霖这一行人而言是不会再有任何续摊。严熙嵩自然是跟沈轻同坐一辆车,先送她回沈家。而,沈学霖则是乘坐了柳永修的车回去。
柳永修开着车,用余光看了眼坐在一旁的沈学霖,“沈哥,你的车还没去取吗?”
“没有,没时间。”沈学霖单手撑在了降下的车窗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今天那个顾大少,沈哥你是怎么认识的?”柳永修憋了好久,最后还是胆大包天的问了,“我记得在几年前,好像顾大少跟傅家的女儿貌似是一对来着,这件事在我们这个圈子里都传得厉害,至于后来为什么没走到一块去,大家也都是议论纷纷。
沈学霖仅是冷冷道:“那是别人的事,跟我们没什么关系。”
柳永修原以为他问出这个问题后,沈学霖会表现出怒意来。毕竟,他对傅家女儿的那点心思,是个男人都看得出来,但是这样的回答实在太出乎柳永修的意料。
能解释得通的,也就是两个原因,一是他真的不怎么在乎,对傅昀现在也只是好感而已。
另外一个原因,他已经在乎过头,在强装镇定而已。
哎!不管是哪个原因,柳永修都觉得其实结果都是一样的,沈学霖这次是踢到铁板了。
……
第二天,傅昀从牀上醒来的时候,感觉头有点疼。她从牀上费力的爬起来,一看时间已经是七点三刻,鼎鑫的上班时间是八点半,再迟到她的话年终奖就直接要减半。
时间已经不容她去细想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傅昀连忙掀开了被子,从牀上下来,洗漱后,穿好衣服便下了楼去。
一到大厅,就看见家里的其他人都已经在了。四个人,八只眼睛一看见她就齐刷刷向她看过来。
傅昀不禁打了一个寒战,说了“早安”后便坐到了她的位置上。
在落座后,她就看见坐在对面的顾瞳朝她挤眉弄眼了一番,那眼神傅昀实在看不懂。不过她有种预感,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因为今天早餐的氛围实在是有点凝重过头。
在傅昀喝了大口粥,刚将半个白煮蛋塞进嘴里,她的老妈就率先打破了沉默,唤道:“昀昀!”
早餐的时候,她老妈会这么叫她,那准没好事……
“妈……”傅昀忍着差点被鸡蛋噎死的痛苦,应了声。
傅母眼一抬,眼神好比冬日里的雪,又像是一把利剑,她一边擦着手,一边轻声的问:“听你大哥说,你跟小沈分手了?”
这样的眼神,这样的动作,这样温柔细雨的声音,傅昀脑子就闪出了一条信息,今天她能活着去上班,将是一个奇迹。
她看向了一旁神情自若在喝着牛奶的傅容,心里只想到一句话,“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本来她想晚点说这件事的,但是现在她的好大哥已经帮她先说了,这样的先斩后奏,她已经避无可避……
“嗯,分了。”傅昀想早死早超生吧。
轰然间,那原本静坐在椅子上的傅母,直接窜了起来,“傅昀!你今天不给我一个我能接受的分手理由,你就别去上班了,把鼎鑫的工作辞了,以后你就只有一样工作,那就是相亲!”
傅昀没想到自己的老妈反应会这么大,也没想到后续发展会这样。
这大概就是人算不如天算吧!
傅昀咽了咽口水,说,“性格不合,一个成天跟我讨论西格蒙德·弗洛伊德《梦的解析》的男人,我实在沟通不了,他也对一个成天只知道吃吃喝喝的女人没什么兴趣,所以就分开了。妈!我和他很多地方都无法说到一起,他太专业了,而我……太不专业。”
傅昀说的这些虽然是为了圆谎,但是这同样是心理话,也是她对沈学霖的评价,她觉得沈学霖跟她如果真的处对象,估计以后也是分手的结局。
显然,傅昀的这个回答,让傅母愣住了。
半晌后,傅母才回神问道:“西格蒙德·弗洛伊德是谁,你很讨厌他吗?”
原本一直处于静观其变的傅容咬了一口手里的三明治,解释道:“是奥地利精神病医师、心理学家、精神分析学派创始人。沈教授是学心理学的,所以很崇拜这个人,也是正常。”
“哦……”傅母神情满是理解,随即又恶狠狠的看向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你就为了这个分手,是不是有点过分了?谁还没有一个崇拜的人,我觉得小沈没做错,你这样分手,我不接受。”
顾瞳实在是憋不住了,直接在那笑出了声来,她看向自己无时不在搞笑的婆婆,“妈!你实在是太逗了。”
看见自己的大嫂很不吼道的在那笑,傅昀亦是从椅凳上站起了身来,用很严肃的表情说:“老妈,你接不接受无所谓,我又不跟你分手,只要他接受就行了,我很不幸的告诉你,他也接受了,所以!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还有我也不会去相亲的,因为我现在是处于情伤阶段,我有权利为自己争取疗伤的时间,最起码要一年半载才行。”
傅母简直要气炸了!
傅昀趁自己的老爸还没说话,连忙快速的拎了自己的包,直接跑出了大厅,跑向了玄关口,一秒钟换鞋,然后飞奔出了家里。
在傅昀走后,傅爸微微叹息一声,“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懂得喝酒的,现在又没了。”
傅容眼一抬,“不是还有嘛,你怕什么。”
“你又不喜欢喝老白酒,就喜欢那种难喝的要死的洋酒,没有品味。”傅爸说完,就直接从餐桌上离席,双手负在身后,走了。
此时,顾瞳的手机响了,是一条微信。
傅昀:“大嫂,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跟沈教授的事,是不是你跟大哥说的?你怎么可以出卖我……怒!”
顾瞳:“你先消消气,你大哥昨晚跟我谈过,我们分析了下,觉得沈教授跟你其实不合适。本来也就是骗爸妈的,说分手也是早晚的事……笑脸。”
傅昀:“算了算了,这件事就这么过了,只要老爸老妈不逼着我去相亲,我无所谓。”
顾瞳:“放心吧,你刚才说要疗伤,爸妈肯定不会逼你。”
傅昀:“希望如此。”
……
半天,一下子就过了。在吃过午饭后,傅昀跟萧音,还有秦桑就在鼎鑫的员工休息室里唠嗑。说是唠嗑,其实更像是萧音对傅昀的逼供——
傅昀盯着萧音手机上的新闻,她看着那上面的照片,简直是欲哭无泪。
“傅家的千金小姐,你真是瞒得我们好苦啊!傅小姐,你这样隐瞒是不是觉得很好玩啊?”萧音双手叉腰,俨然是包租婆的现实版,要说还差点的话,估计就差她嘴里没叼着一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