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敬之很耐心,没有催促谢宸安,任她在自己身上摸索着。
终于帮萧敬之把外袍脱下来的那一刻谢宸安觉得松了口气,也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她是醉了的,她反正是醉了的,这么想着她便也就随着自己的意放肆起来,在萧敬之扶着她躺上床的时候她直接勾住了萧敬之的脖颈将他一同带到了床上,更是身子一滚将他压在了自己的身下。
谢宸安将头埋在他的颈项,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冷香,有些心猿意马的在他脖颈上嘬出了几个红色印记,而后撑起身子,对着他的唇吻了下去。
这一吻交错缠绵,带着说不出的热情,很是撩人。
一吻过后谢宸安仍旧压着萧敬之不想从他身上下来。
她嘟囔着:“我沉不沉?”
“算不上重。”萧敬之说道。
谢宸安虽然是压着他却也并非是全然将自己的体重都压在他身上,是以的确算不上重。
谢宸安继续在他的颈项间磨蹭着:“我们就这样睡好不好?”
“好。”萧敬之伸手揽住谢宸安的腰,温声道:“睡吧。”
萧敬之这话似乎是有着一股额外的魔力,谢宸安真的觉得眼皮越来越重了,脑中也变成了一团浆糊,真的就这样慢慢睡了过去。
萧敬之感受着谢宸安带来的重量,这重量虽然是一份负担,却也莫名的让人心安。
次日谢宸安是枕在萧敬之的胸膛上醒来的,萧敬之此时已经醒了,不过却没起来,只是伸手随意的在她发丝上轻抚着,眉目间竟是说不出的温情脉脉。
谢宸安在萧敬之的身上蹭了蹭,昨天的记忆渐渐回拢,她向萧敬之的颈项看去,果然看到了殷红的印记,这般明显的位置是无论如何也挡不住的。
谢宸安觉得萧敬之真的是越发的纵容她了,在这种位置留下印记怕是要被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个时代也没有高领衣服,这个位置实在是太显眼了。
“我……我昨天有些胡来了,是我不好。”谢宸安有些不好意思道。
萧敬之听了她这话反倒是笑了,“你我是夫妻,便是被人看到了又怎么样呢?”
谢宸安倒是没想到萧敬之反倒是比她想得开,竟是没觉得不好意思与不方便,不过他说的也对,就算被人看到了也算不得什么。
谢宸安一本正经道:“那你要不也……恩……还回来。”
这样有些幼稚,但谢宸安心中还挺期待的。
萧敬之听言却没理会她这句话,只含笑道:“时间不早了,妻主起来洗漱吧。”
谢宸安应了一声,磨蹭了好一会儿才起来。
萧敬之跟她一同起身,而后叫人过来服侍。
早饭过后谢宸安有些不想动,现在大部分的事情都已经安排下去了,好像暂时也没有什么特别紧急的事情了,她就算是一两日不去幕府想来也是没什么的。
这么想着她就没动身,吃过早饭之后仍旧是在萧敬之的身边粘着。
萧敬之笑着问:“妻主今日不出门?”
谢宸安点头,“左右也没有什么特别要紧的事。”
萧敬之点头,他在书桌旁坐定,随后对谢宸安伸出了手。
谢宸安这个时候已然是明白萧敬之的意思了,她眼睛一亮,跟着拉住了萧敬之的手,果然再次被他给带进了怀里。
萧敬之从一侧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本名册,而后摊开给谢宸安看。
这本名册是按照地点分类的,在地方后又标了类别,在类别下方才标了名字。
萧敬之此时打开的是宛临分类,在这一分类下又分了三个小类,分别是粮油铺、茶肆、绸缎铺,而每个分类下面都有两三个名字。
“此前宛临经济形势不是很好,是以臣在此处安排的人并不多,这些是掌管此地生意的人。”
萧敬之此前并没有说过这些,谢宸安以为萧敬之在宛临并没有人手,现在看来却并非如此。
不过他在宛临的人算不上多,而且无论是粮油铺子,茶肆还是绸缎铺都算不得是大生意,不似客栈、酒楼等这些铺子先期投资大,后期收入也不是那么高,不过宛临人均消费和人流量都不多,他这么做倒也是很有先见之明,胜在稳定。
以萧敬之的这番安排来看的话,这宛临之前的情况的确是不怎么好,就连萧敬之这种商业大户都不怎么在这里投资,可见宛临之前是有多被人看不上眼了。
谢宸安心中叹了口气,不过若不是如此想来也不会把这块地给她做封地,谢宸安这么一想,心中倒也就平衡了下来了,而且从现在的各方面来看,宛临之后未必不能够发展起来。
她离开京城之前吕归成和范永熙还特地跟她聊过,她们二人也是一致认为宛临的发展不好并不是因为宛临各方面的条件都不好,至少宛临土地肥沃,而且还靠近黎国,日后还是有很大发展空间的。
说起来宛临靠近黎国也并非是宛临居于边境直接与黎国接壤,宛临和黎国中间还隔着玉森和临录,不过即使如此,宛临距离黎国的路程也并不算远,若是进行贸易也是可以的。
说到黎国谢宸安又想到此前第一次见到杜恒的时候,当时听到她们正在谈论正德将军,正德将军此前就是因为宏宗昏聩,在阵前率兵叛国,而被人诟病至今。
说起来大饶和黎国此前也是有过战争的,只不过近些年两国之间的关系有所好转,是以两国开通了贸易。
大饶和黎国的贸易这些年也一直在延续着,至于后续的发展其实还是要看两国之间的关系,也并不好一口说死,不过就目前的状况来看的话,倒还算是稳定。
谢宸安的思路有些走远了,而后她被萧敬之的话语声给拉了回来。
萧敬之开口道:“这些都是臣在宛临的人手,其中绸缎铺掌柜贾金川无论是对织布、染色、还是制作成衣都很熟悉,臣之前说想推荐接手织造坊的便是此人。”
谢宸安点头。
萧敬之又说道:“这是臣之前打算推荐管理官窑的人。”
萧敬之说着将名册往前翻了两页,将人指给谢宸安看。
这人名叫仲景,她目前在玉森,也在掌管着一家瓷器铺子。
玉森距离宛临本就很近,坐马车的话少则大半日,多的话有一日路程也该到了。
“现在官窑和织造坊暂时还没开起来,臣也就是先将人指给妻主看罢了,后续真的需要她们的时候臣再安排妻主与她们见面。”
谢宸安闻言笑道:“你推荐的人自然都是信得过的,其实我见不见倒是也没什么,我在这方面自然是比不得你专业。”
萧敬之笑了笑没有多言,谢宸安信任他,但是这些事情他却不能不告知她,见也总是要见一见的。
谢宸安对这名册有些好奇,她看着萧敬之问道:“我能随意翻翻么?”
萧敬之点头,“我放在明面上的东西便都是不避着人的,妻主想看的话自己翻阅便是。”
谢宸安其实从没翻过萧敬之的东西,此时听言倒是起了兴趣,她将那名册拿过来仔细翻过,而后才发现萧敬之的商路真的不是一般的宽,这整个大饶之中竟然几乎找不到他没有涉足的地方,而像是京城,许是因为此前萧敬之数年扎根京城的关系,他在京城的人手竟然足足有三页纸那么多,而她此前给萧敬之买簪子的那个品玉坊竟然也是萧敬之的产业。
萧敬之自从大婚之后就经常戴那只凤簪,而他今日也戴着,谢宸安原本对此一直觉得很甜蜜,而这个时候再看那凤簪却有些心情复杂了。
萧敬之看到她的目光落在品玉坊上边也猜到了谢宸安心中的想法,笑道:“妻主不必介怀,这玉簪臣是喜欢的。”
萧敬之这话倒是不假,品玉坊虽然是他的产业,但是其内具体在卖哪些东西他确实是不太清楚的,毕竟他手下这么多店铺,若是每个店铺都要知道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那他便是一天到晚什么都不用干了。
是以当日谢宸安将这支簪子放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并不知谢宸安这簪子是从品玉坊之中购得,只是初见之下觉得这凤簪精致,倒有几分合他心意。
他那日也是回去之后听品玉坊中有人来报说是白日里七皇女曾经光临过店铺,这才想到那簪子大概是从品玉坊中获得的。
细细说来送出那只簪子倒也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而后她虽然又往萧敬之那送过不少的东西,但是却总觉得似乎仍旧不够,而且她也似乎从没见他把玩摆弄过那些东西,除了当日她送出的那只亲手雕刻的小兽有幸被他摆在矮桌上之外,其他竟再也不曾见过,想来当是不甚合心意的。
谢宸安念及如此问道:“你有什么喜欢的东西么?”
萧敬之闻言一笑,他若是有什么真的想要的东西那自然是会自己想办法获得,以他现在的钱财和势力又有多少东西是他得不到的呢?但谢宸安说出这话到底是一片真心,他倒是也没直接拒绝,只道:“妻主送的敬之都喜欢。”
谢宸安轻叹了口气,这倒是比真的说想要什么还要难了,萧敬之的生辰就在夏天,想来也是没剩多少时间了,而这礼物的事情……还真是让人犯愁。
她生辰的时候萧敬之送的那个紫郎蛛蛛丝做的亵衣可算是既贵重又实用,而到了她这里,她却想不出有什么可以与之媲美的东西了。
不过两人的话题却也没一直停留在这件事上,很快谢宸安的注意力便又被名册给吸引了回去,因为她发现她其他几个皇姐妹的封地上也有不少萧敬之的人手。
谢宸安顿时笑了,她颇有些好奇的问道:“听说谢宸铭自请去的宜霖,那里地处边境,临近乌木族,据说也是贫寒之地,你可知她那边的情况如何?”
萧敬之对于这些是一直有关注的,这个时候听到谢宸安问及便也没有遮掩,直接道:“乌木族乃是紫玄君的母族,她做出此选择倒也是情理之中,只是乌木族此前战败后方才勉强答应臣服,未必有多少真心,而紫玄君这些年身在皇宫,并不方便与外通信,想来对于乌木族现在的情况想来也未必能够尽数了解。据说宜霖王到了宜霖之后境遇多有不顺,且与乌木族产生了些争执。”
谢宸安听言对她还是有些同情的,说起来紫玄君比静宜侍君受宠的多,而谢宸铭此前在上书房内的表现也是一直不错的,在朝堂为官的时候也算是被女皇看重的,她和紫玄君若是不主动提出要宜霖作为封地的话,或许结果就不会如此。
她从各方面来看其实都和谢宸风相差无多,女皇将晋阳给了谢宸风,之后待她也当是如此,女皇想来应该会给她更好的封地。
不过大概也是人各有命,之前的时候谢宸铭选了礼部侍郎郭朗之女郭潜做伴读其实从某些方面而言也是能够看出些紫玄君的意向的,毕竟郭朗主要负责主客司,主要职责便是外交。
紫玄君这番行为说起来其实就是故国难忘,谢宸安其实也是从心里明白他的感受的,到底是生养自己的地方,又岂能轻易淡忘,只是他这样的行为却也让人说不清对错,他因为自己的私心让谢宸铭陷入了这番境地,也不知心中是否有些许悔恨。
这么想着谢宸安不由又想到了当初范永熙给她们三人上课之时谢宸铭的那番回答,她说:“天下之乱多半是种族之争,若是能让天下百姓融为一国,此等争端想来便能彻底平息。”
她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想来也是紫玄君的教导之故,可是这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本就是常态,便是秦始皇统一列国也没能让天下永久的安定下来,更逞论其他。
当初范永熙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谢宸安只觉得她这问题有些古怪,而现在看来当初几人的回答竟然就像是有着预兆一般,似乎每个人都在沿着当初回答的路而走下去。只是不知这个问题当初谢宸远、谢宸风和谢宸锦又是怎么回答的。
萧敬之继续问道:“妻主对其他几位皇女的消息可感兴趣?其他几位皇女的动向敬之也知道些。”
谢宸安想到如今都在京城建府的谢宸远、谢宸锦和谢宸意,当下笑问:“京城那边现在是不是已经闹成一锅粥了?”
“妻主所料不差,京城之中太女自从日前被皇上训斥之后这些日子倒是变得格外低调起来,逐渐和皇上缓和了关系,而昭王和卫王在朝堂上各有建树,也是扶摇直上之势,听闻二人都在朝堂下私下结交党羽,已然是有培植自己势力的打算,不过皇上对此目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似乎并不太放在心上,而太女也是暂时隐忍,近来似乎没有动手的打算。”
谢宸安笑道:“谢宸远这日子倒真是难过的很。”
萧敬之却道:“也不尽然。自从上次封地之事后昭王和卫王的关系似乎一直没能得到缓和,虽然有凤后从中调和,但两人仍旧是各行其是,而观沈沉舟的态度,她对此事似乎是乐见其成,已然有了两边一起扶持的意思。”
谢宸安咂舌,“她这几年不是已经被母皇给打压过了么,怎么现在还有能力同时扶植两位皇女?”
萧敬之笑道:“的确是不如以前,但到底还是有些根基的,只是她原本有十分之力,扶植一人或许尚能和太女形成对抗之势,如今她同时扶持两人各用五分之力,反倒比之前大有不足,想来这也是太女近来没有动手的原因。”
谢宸安听了萧敬之的话倒也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所在,这沈沉舟也是过于贪心了,她原本扶持着谢宸锦和谢宸远多年对抗已经是十分不易了,而现在谢宸远登上了太女之位,谢宸锦需要她更多的扶持才能再次成为谢宸远的对手,结果她却同时扶持起了谢宸意,不但没有加强对谢宸锦的扶持反倒是减弱了,这下她和谢宸远之间的对抗便就更是变成了不可能。
谢宸锦和谢宸意之间关系不和想来和凤后以及沈沉舟的态度脱不开关系。
谢宸锦和谢宸意本就都是有些自私霸道的,这种情况下凤后和沈沉舟若是从一开始就一碗水端平便也就罢了,偏生凤后和沈沉舟一开始都属意让谢宸锦做太女,是以两个人对于谢宸锦都给予了极高的重视和支持,所有的资源都向她偏斜,这自然导致了谢宸意心中觉得不服,这也是她在封地一事上和谢宸锦起争执的根源。
而在这之后谢宸锦明显是在与葛清远的婚事上表现的十分不妥,辜负了女皇的一番好意,让女皇对她失望,也让她平白丢了御史台的支持,是以最后输给了谢宸远,丢了太女之位,这也是让凤后和沈沉舟对她失望的根源。
在这之后凤后和沈沉舟倒是顺着谢宸意的意一碗水端平了,同时把资源分配给了两个人,同时扶持两个人,明显是想看她们两个最后谁能争到太女之位。
而在这种情况下对于谢宸意算是公平了,但是对于谢宸锦而言她这么多年来都受到资源倾斜,这么多年来都受到看重和优待,而她现在只是行差落错一步就突然间被剥夺了这一切,开始落到要和谢宸意抢夺资源的这一步,这对她而言却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接受的。
这两个人面对现在的谢宸远来说本就都是弱势,若是齐心合力那么之后说不定还能够有与她一斗之力,而看现在的情况却是难了。
萧敬之继续道:“听闻晋阳王到晋阳后礼贤下士,降低赋税,在晋阳有了很高的声望,颇受拥戴。”
谢宸安听到这一笑,这么看下来现在这情况过得最好的反倒是谢宸风了,不得不说她一早就躲避夺储之争主动避了出去倒是还真有先见之明。
其实这一圈的情况说下来除了谢宸铭跟她两个人算是境遇不佳之外,其他人的处境就算是差些也都要比她好了,这么想着谢宸安侧目看向萧敬之,忽然问道:“你怎么就看上我了呢?”
细细想来嫁给旁的哪一个似乎都比嫁给她要好些,尤其是当年萧战刚回来的时候谢宸远和谢宸锦对他那般热络,想当初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萧敬之就被这两人争抢,她当初还在一边看热闹来着,却没想到最后萧敬之没嫁给这两人中的任何一个,反倒是答应嫁给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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