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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晚晚最在意名声和颜面,勾引妹夫,是无耻,她定不愿做无耻之事,自己也不会让她做无耻之人。
  宁蕴将她松开,淡淡笑了笑:“晚晚,我好开心,你心中是有我的。你放心,我会给你个交代的。”
  陆晚晚神情微微一怔。
  他说:“我会和陆锦云退婚,不会让你背上骂名。”
  她眸子一亮,她还以为这种戏码还要多来几次宁蕴才会上钩,谁知道,竟然这么快?
  陆锦云的法子竟然这么好使?
  重来一次,宁蕴竟还被她这番话迷得五迷三道?简直不可思议。
  宁蕴离开之后,陆晚晚过了一会儿才从栖月楼出来。
  她踩在棉花上一样,云里雾里不真实。
  刚下楼,她撞见了两个熟悉的人——褚怀和李远之。
  他们也正从楼上下来。
  她笑着同他们打招呼:“褚公子、李公子。”
  这两人却跟没听见似的,径直走了。
  陆晚晚觉得他俩怪怪的。
  褚怀和李远之这会儿则觉得恶心非常,谢怀琛跟他们说过,他已经向陆晚晚求娶,她也答应了。
  可是转眼,她就和宁蕴私会!
  谢怀琛是他们兄弟,他们满心愤怒,为他鸣不平。
  “阿琛去巡营,她竟然……”褚怀恨恨,咬牙切齿!
  李远之问他:“咱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告诉阿琛?”
  “先别,不然他还不气死,先容我想想怎么办。”褚怀说道。
  ————
  原本以为陈柳霜会垮台,但是她没有,仍然稳稳当当地坐在陆家当家主母的位子上,这件事令陆家很多人都百思不得其解。
  尤其是沈盼和倩云。
  倩云问:“爹最要脸,他怎么会放了陈柳霜?”
  沈盼道:“我早就说过,沈盼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幸好你暂时没有暴露,咱们还可以从长计议。”
  “大姐姐一定有办法对付她。”倩云对陆晚晚莫名信任。
  陆晚晚回到府上,比起李长姝的暴跳如雷,她平静多了。
  不过是吃了回败仗罢了,她不怕,她心中还有希望,下一次再来便是。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
  陈柳霜作恶多端,不愁没机会除掉她。
  她平静如常,沈盼不解:“你一点也不生气吗?”
  “不气啊,有什么好气的。”陆晚晚神情轻松。
  “你做这么大个局,她还是没事,是我早就气死了。”沈盼都为她不值。
  陆晚晚笑道:“三姨娘,我比她年轻了快二十岁,以后日子还长着呢,有的是时间想办法慢慢磨折她。”
  正说话间,月绣来了。
  她手里拿了个信封:“小姐,淮阴侯府送来的。”
  陆晚晚拆开信,扫了两眼,眸子里笑意绽放。
  “宁家给你来信干什么?”
  她将信递给沈盼,说:“取陈柳霜的性命。
  宁蕴给她的是一封退婚书。他回去思前想后,宁家的劫难不知是否会应验,如果他公然退婚,万一宁家真的遭难,陆晚晚便无法顺理成章代陆锦云嫁进宁家。他知道镇国公府很喜欢陆晚晚,陆建章极有可能留下她去攀附国公府,到时候就不可控了。
  而留着明面上的一纸婚约,陆建章为了维护颜面,到时候势必会嫁一个女儿到宁家。
  陆晚晚心上有他,会想办法嫁进来的。
  他给陆晚晚的交代就是盖了宁家大印的退婚书,有了它便无人能说她勾搭妹夫。
  退婚书却出乎陆晚晚的意料之外,她原以为宁蕴会直接上门退婚。
  他却将主动权交到了自己手里——如此甚好。
  现在,就等李云舒找到好陈柳霜勾搭害死她母亲的那个大夫。
  只要他出面作证,加上陈嬷嬷的供词,陈柳霜就会面临害死嫡妻的罪名。一个罪犯的母亲,加上被宁家退婚,陆锦云这辈子也别想嫁进好人家,永远也抬不起头。
  陆晚晚打算以此胁迫陈柳霜主动认罪。
  之所以没有惊动陆建章,只是因为她还不知道陆建章和陈柳霜之间有什么勾连,他连这等奇耻大辱都能忍,保不齐会回护她。
  她现在还不想和陆建章撕破脸皮。
  但真要到了这一步,她也做好了准备。
  因为有谢嬷嬷提供的消息,李云舒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大夫。
  医者仁心,他非但没有一颗悬壶济世的仁爱之心,反而做了刽子手的帮凶。
  不仅如此,他还一直在京城,开了间医馆,只是不知道这些年可还有李思莞、杜思莞命丧他手。
  李云舒找到他,起初他还嘴硬,直到李云舒将谢嬷嬷的认罪书拿给他看,他这才哆嗦着承认。
  李云舒威胁要送他进官府,他吓得急忙要指正陈柳霜,争取从轻处理。
  他供认不讳,将和陈柳霜的往来交代了个一清二楚。
  当年岑思莞怀孩子的时候因忧思过度,胎像不稳,造成胎儿早产。她身体极虚,他告诉陈柳霜在药里加红花可以让她恶露不止,逐渐掏空她的身子。他自己是大夫,绝不会亲自给人下毒。
  所以药都是陈柳霜让谢嬷嬷去准备的,而他要做的就是每次来会诊的时候告诉岑思莞这病不打紧。
  李云舒将在大夫说的转告给陆晚晚,她眼眸平静得可怕,连一丝涟漪都没有。
  她母亲那么柔弱,刚刚生了她就得知陈柳霜竟先她一步生下儿子,这对她是何等打击?
  李云舒喊她:“你,没事吧?”
  陆晚晚还想问什么,却又好像问什么都是多余的,最后只轻声自问:“我能有什么事呢?”
  伤心不过是哭一场,掉几滴眼泪,可又有什么用?
  母亲回不来了。
  她声音低低的,说:“表哥,多谢你。”
  李云舒道:“你我同仇敌忾罢了,谢什么。”
  她将谢嬷嬷和大夫的认罪书同宁蕴给她的退婚书都带上,去找陈柳霜。
  李云舒和她一起。
  陈柳霜伤得不清,她脸上都是鞭痕,让府上的姨娘们看见了,有损她大夫人的威仪。
  她刚上了药,在房内休息,云俏来报,李云舒和陆晚晚来看她。
  她心中纳闷,这两个人怎么凑在一起了?
  还是命人烹茶将人迎了进来,而后,她罩上面纱端坐在椅子上。
  陆晚晚裙尾曳地,袅袅娜娜地走了进来。
  既未请安也不说话,就站在门口冷冷地将她瞧着。
  以前为了博得陆建章的好感,她一直装温柔装贤淑装一个合格的继母,但现在,她和陆建章撕破了脸皮,也就不用伪装得那么辛苦。
  “陆晚晚,你见了长辈,不参拜行礼,是什么家教?”她言辞严厉,她不喜欢陆晚晚,她的眼睛和她娘很像,一看到她,陈柳霜就想起岑思莞。
  她心里不舒服。
  陆晚晚轻轻笑了笑,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她漫不经心地整理裙摆,悠悠地说:“妾同奴婢,夫人你一个外室起家的奴婢,有什么资格让我向你行礼?”
  陈柳霜顿时变了脸色:“你……你目无尊长!”
  陆晚晚端了一盏茶,撇了撇面上的浮沫,她喝了一口,说:“夫人,今日我来不是同你吵架的。我想你最近在家中养病,闲得无聊,所以给你找了个很有趣的东西,不如你看一看?”
  她将大夫的认罪书递给陈柳霜。
  陈柳霜大致扫了一眼,那张纸飘然落地。
  “你……你从哪里找来的东西想污蔑我?”
  “是吗?”陆晚晚嘴角扯出一抹阴冷的笑:“原来一直是我污蔑了你!那不知道你的乳母谢嬷嬷说的话有几分可信?”
  她又拿出另一封认罪书。
  陈柳霜认得谢嬷嬷的字迹,那的的确确是她写下的。
  可是……怎么可能?谢嬷嬷不可能背叛自己,她还在等风头过去让她回来,陆晚晚又在京城,她怎么回写这个东西?
  “你哪来的?你是不是绑了谢嬷嬷?”陈柳霜恨恨道:“你以为凭这两张纸就能定我的罪吗?”
  “两张纸当然定不了你的罪,可是再加谢嬷嬷和李大夫两个证人呢?”李云舒声音不高不低,却很震慑人心。
  陈柳霜看了眼陆晚晚,又看了看李云舒:“你们……这一切都是你们在捣鬼?”
  “别人都说咱们陆家宅子有鬼,正房大夫人死了,二姨娘死了,所以我请表哥帮我捉鬼斗邪,没想到竟揪出夫人这个大鬼!”陆晚晚轻蔑地看着她。
  李云舒则一步步逼近陈柳霜,他心中有恨,想将她撕成无数碎片,以慰生父亡灵。
  “我爹是怎么死的?”
  陈柳霜蒙着面纱,看不清她的表情,可那双眼神露出无限惊恐:“他……不是被歹人所杀吗?难道你也要怪到我头上?”
  李云舒咬牙:“什么歹人?是不是姓陈,名奎?前日刚刚死在夫人手下的那个黑风寨大当家。”
  陈柳霜失手,打翻了小几上的茶杯。
  “我怎么知道是谁杀了他!你怀疑我,你有什么证据怀疑我?”
  李云舒觉得好笑似的,他说:“宁家老夫人口中含的那块玉不就是最好的证据?”
  “宁家老夫人去了这么多年,尸骨怕都化成了水,你还利用她来污蔑我!”陈柳霜极力保持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