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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皆是一愣。
  李云舒惊讶无比,连句囫囵话也说不利索:“三……小姐?”
  哑了好多年的人竟然开口说话了。
  陆倩云神情慌乱,微微垂目,没有说话。
  陈奎刚被陆倩云羞辱一通,又见有人进来,此事已然败落,一不做二不休,他道:“兄弟们,把他们都杀了。”
  盗匪群至。
  李云舒扶起陆倩云,安顿她在墙角坐下,道:“你好生坐着,别乱动。”
  她轻点了下头。
  李云舒上前,出手极快,几乎没人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他便三下五除二解决了几个人。
  他家遭不测,便是死在这种歹人手上,因此,他下手毫不留情。
  五个黑衣人,四死一生。
  很快便只剩陈奎。
  他吓坏了,跪地求饶:“大爷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李云舒转头问陆倩云:“他怎么处置?”
  陆倩云默了一瞬:“留着他的命,说不定到时候大姐姐还有用。”
  李云舒点了点头,一个手刀,重重砍上他的后颈。陈奎身子一软,倒到了地上。
  “等会儿我会喊人来收拾这里。”李云舒道:“我先送你回去。”
  他没有再问陆倩云如何会说话的事情,他感觉得到,她有隐情苦衷。
  陆倩云点了点头,刚站起来,脚下一疼,又跌了回去。
  幸好李云舒手快,一把扶住她的手肘,她才没摔下去。
  只不过如此一来,两颊相贴,呼吸相闻。
  李云舒闻到少女身上的馨香,心头兀的一乱。
  陆倩云感知到男子温热的呼吸,心上陡然一慌。
  还是李云舒先松开手,他蹲下去,说:“上来,我背你。”
  陆倩云犹豫了一下,要是被人看见,多不成体统。
  可她动了动,脚腕实在疼得厉害。
  李云舒半蹲着,颇有耐心地等她,也不催。
  她见他如此坦荡,心下便也宽了几分,趴到他的背上。
  李云舒脚步平稳,慢悠悠地走着。
  “表……哥。”这是她第一次开口喊他,尤不熟练,口齿生疏,带着几分难以启齿的意味:“今天的事……”
  “三小姐放心,今天我什么也没有听见。”高门大户,为了自保,使些手段也是难免的。
  况且,她又没害人,自己为何要揭穿她。
  听到他说这话,陆倩云的心便落回胸腔里。
  “多谢表哥。”她声音清脆,如铃铛般悦耳。
  往出口走了片刻,迎面过来了两个人。
  谢怀琛脚步匆匆走在前面,谢染手中提了个食盒紧随其后。
  “小公爷,肯定没事的,陆小姐吉人自有天相。”
  谢怀琛脸色阴沉得可怕,一声不吭,他看到李云舒背着陆倩云,忙赶了上来:“你们没事吧?陆晚晚呢?”
  李云舒道:“方才我从此处经过,听到墙内有异响,便进来看了看,进来之后只见三小姐,不见大小姐。”
  陆倩云又装哑,吱吱呀呀指着方才藏匿陆晚晚的地方。
  “你是说陆晚晚在那边?”
  陆倩云重重点了几下头。
  谢怀琛转身,大步流星朝旁边巷子走去。
  李云舒背着陆倩云紧跟而上。
  到了藏匿点,李倩云轻敲了敲李云舒的肩膀,示意他将自己放下来。
  他小心翼翼将她放下,扶着她走到杂物堆。
  她正要去掀开覆盖在陆晚晚旁边的杂物,一只手从斜里插了进来,李云舒淡淡道:“我来。”
  陆倩云心头一暖,只好让开。
  他三下五除二将东西全都搬开,令人咋舌的是——里头只有月绣一人,陆晚晚不见踪影。
  “月绣,你醒醒。”谢染将她拉出来,轻晃了两下。
  谢怀琛眉目阴沉,站在一旁,心早就乱成一堆乱麻。
  此时他又悔又恨,早知道他就不该中途去酒楼买吃的。
  回来的路上,他想起陆晚晚今天没怎么吃东西,便让她们先走,自己和谢染去了酒楼买吃食。
  等他买了东西追上来,便看到陆家马车破破烂烂,车夫被人重伤,车上的几个人下落不明。
  他当时便觉一道惊雷从天而降,正击中他的天灵盖。
  月绣很快便被晃醒了,她还有些头晕,迷迷蒙蒙看到谢染、谢怀琛,还有表少爷和三小姐,一时没回过神:“我这是在哪里?”
  谢怀琛半蹲下去,问:“你家小姐呢?”
  “小姐?我……刚才三小姐要换小姐的衣裳去引开那些歹人,我不同意,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小姐……小姐呢?”
  月绣后知后觉地急坏了。
  谢怀琛见她身上问不出什么,匆忙起身,问陆倩云:“方才你把她们俩放到这里,然后跑去引开那群强盗了?”
  陆倩云也担心极了,大姐姐那么柔弱,会去了哪里?她会不会有危险?
  她点了点头。
  “多谢。”谢怀琛朝她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谢染问他:“公子,你去哪里?”
  “回府,抽调人马。”谢怀琛头也不回,翻身上马,策马而去。
  谢怀琛离去之后,谢染便让李云舒将月绣和陆倩云送回府上,他要在此处帮着寻人。起初月绣和陆倩云不肯走,两个大男人好说歹说,这才劝了回去。
  谢怀琛连夜抽了三百家丁上街寻人。
  灯笼火把将大街照得亮如白昼。
  他心如火焚,肝胆都拧在一处似的难受。
  他这辈子,还没这么慌乱过。
  一直寻到三更左右,终于探得一点消息。
  一个更夫在二更左右,经过那条街,看到前方混乱一片,一辆马车停下,车上下来了几名女子,钻进巷子里,没多久抬出了一位姑娘,匆匆送上车,便疾驰而去。
  至于去的哪个方向,更夫便不得而知。
  据他所说,那辆后来的马车,装修华贵,车上下来的又都是女子,应该不是专程来劫人的。
  最大的可能便是顺路经过,捡了个现成便宜,将陆晚晚带走了。
  若是如此,便也不算太糟。
  可是,她只带走陆晚晚,扔下月绣,便耐人寻味。
  谢怀琛想了片刻,经过这条街的有哪些人户。
  电光火石间,宋落青的面孔闯进了他的脑海。
  她不喜欢陆晚晚,谢怀琛知道。
  成平王府就在陆府背后的那条街,从这里穿过去,很近。
  他也知道。
  宋时青对陆晚晚有意,瞎子都能看出来。
  这几条凑在一起,答案呼之欲出。
  而宋落青将她带回去,最有可能是送给她哥哥。
  想到这一茬,谢怀琛额角几乎青筋暴起。
  他利落地调转马头,朝成平王府奔去:“跟上,去成平王府。”
  谢染一听他这话,腿快吓软了。
  小公爷夜半大闹成平王府,国公爷还不抽了小公爷的筋,扒了他的皮。
  可若不让他去,陆小姐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剜了小公爷的心。
  他一咬牙一跺脚,筋抽了还能再生,皮扒了还能重长,心剜了可就死了。
  也罢也罢,遂立马整队,带上三百家丁侍卫直奔成平王府。
  ————
  陆晚晚睁开眼,便闻到了沁人心脾的香气。
  浓郁热烈的香味将屋子熏得闷闷的。
  她撑起身子坐起来,发现这是个陌生的房间。
  一应摆件物什极其精美华贵。
  香炉上青烟袅袅,香味弥漫,闻了之后脑袋昏昏沉沉。
  她揉了揉跳动的太阳穴,正要下床,屏风后忽的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晚晚,你醒了?”